妖界劫后重生之后,云清扬带着若狐晓行夜宿,一路回到了黑蛇总坛。舒骺豞匫若狐使用法力过度,直到了黑蛇总坛的时候,都没能再化成人型。每日都是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黑蛇虽然防守严密,不让外人进入,对一只狐狸也没有多加留意。加之,这狐狸是少主带回来的,族中的人也就更不设防备了。回到黑蛇总坛之后,云清扬就变的忙碌了起来。只是,不论多忙,云清扬中午都会回到房中陪着若狐吃饭。晚上,不论多晚,都会回来陪着若狐一起睡觉。在黑蛇的人们眼中,云清扬本是个认真严肃的人,做事也十分中规中矩,从来不出任何差错。实在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自云清扬带了若狐回来,周围的人就发现少主变了,脸上多了些明朗的笑容,处理事情也比之前变通了许多。对于云清扬的改变,黑蛇中的人众说纷纭,喜忧参半。有些人觉得,少主变得开朗,并不是坏事,跟着他做事,也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不必像之前那样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唯恐出了差错。不过,也有人说,少主的性子之所以变了,是因为他金屋藏狐,喜欢上了一只狐狸,并且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得知云清扬每日白天与狐狸同桌而食,晚上与狐狸同榻而眠,云清扬的舅父上官虹和外公上官正都十分不满。只是云清扬不论在修炼上,还是处理黑蛇内部的事务上,都是井井有条,没有出任何差池。两个人心中虽然不悦,却什么都没有说遽。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将是圆月之夜。若狐从这天早晨就显得极其反常,在屋中上蹿下跳地十分不安分,似乎是想窜出屋去。这让云清扬觉得十分担心。若狐化作狐型之后,无法说话。就算心中焦躁不安,也无法告诉云清扬原因。本来,云清扬应该一早就去闭关室练功。看到若狐的样子,索性就不去了,留在屋里陪着若狐辊。若狐心里知道,这一天是自己一个月一次的衰弱期。想要像之前一样,跑出去找个无人之地独自度过。可是看到云清扬一脸关切的样子,又不忍心丢下他跑开。于是,就留了下来。过了中午,若狐的精神开始变得萎靡,体温也比平时高了许多,趴在云清扬身边轻轻低吟。云清扬刚刚见到若狐时,正巧是她刚刚长成六尾的时候。若狐化作人形的时候,也没有跟他说过自己还不是成年体,每到月圆之夜尾巴就会增加一条。是以,云清扬根本不知道若狐到到底是怎么了。还以为她是得了病,给她熬了清热去火的药送到她嘴边。若狐根本没病当然不肯喝那么难喝的药。云清扬无奈之下,只有先将药含在口中,再嘴对嘴地灌到若狐口中。被莫名其妙地灌了一肚子苦得要命的药,若狐真是满肚子苦水,没有地方吐。见若狐喝了药之后,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虚弱,云清扬愈发担心。一整天什么都没做,就陪在若狐身旁,自己滴水未进。过了掌灯时分,若狐的样子显得更加痛苦。一直撑到明月高悬的时候,若狐不愿让云清扬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独自钻进了被子里,躲着不出来。云清扬本想要强拉她出来,无奈若狐死命裹着被子,云清扬也不能勉强。只有守在床边看着不住抖动的被子,心急如焚。不知过了多久,被子中的抖动与翻滚终于停了下来。又沉了一会儿,一只象牙雕琢般的玉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拉开了被子。若狐探出头来时,已变成了一个披散着赤金卷发的少女。眨了眨那双血玲珑般剔透的眼睛,怯怯道:“清扬哥哥,你别担心!我没事……”再次见到化成人形的若狐,云清扬喜出望外:“真是吓死我了!真的没事?是不是因为要化成人形,才这么难过?”若狐摇了摇头,头发蹭得云清扬说不出的舒服:“不是的。清扬哥哥,若狐是九尾狐。可是,还没长成成体。因此,每到月圆的时候就要长一次尾巴,直到长全了九条尾巴为止。”“直到长全了九条尾巴为止?那岂不是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要这样难受?之前的月圆之夜都是怎么过的?姐姐有没有陪在你身边?”“唔……之前,每到月圆之夜,我就自己跑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等到尾巴长出来,再回去。”看到若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云清扬心中又爱又怜,一时忘情,将若狐搂在了怀里:“以后有我陪着你,不要再自己苦熬了。”在痛苦挣扎与寂寞无助中,若狐独自度过了六个圆月之夜。到了第七个圆月之夜,才体会到了有人陪伴的幸福。听了云清扬的话,心中一暖,将头扎进他怀里,轻声应了一声:“好……”“清扬,怎么一天没见到你的人影?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随着话音,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推开屋门走了进来。正好撞见云清扬抱着若狐的情景。见云清扬坐在**,抱着一个陌生的少女,老者愣了半晌,这才一脸怒容,大吼了一声:“清扬!给我滚下来!”“外公!”云清扬也没有想到上官正会在这个时候闯进自己的屋子。心知外公看到眼下的情景,一定是误会了,云清扬急忙放开若狐,抢步到上官正面前,撩衣襟跪倒,“外公,这不是……”“不是什么!”不等云清扬解释,上官正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混账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偷偷带了外族女子回来不说,还不理族内事务,在屋中跟她厮混?”云清扬想要解释,可是这事情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楚的。他也知道外公的脾气刚猛,盛怒之下,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何况,若狐确实算是外族女子。自己带了外族女子回来的罪过,是无法推脱的。不敢与外公顶撞,云清扬只有先认错:“清扬知错,请外公责罚。”听云清扬没有为自己辩驳开脱,上官正胸中的怒火才稍稍消了一点儿,冷哼了一声道:“族内的规矩你知道。既然知错了,就照规矩办吧。”说着,从腰间拔出短剑,伸手一掷,插在云清扬面前。望着面前的短剑,云清扬咬了咬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按黑蛇的规矩他最清楚,是绝对不容外族人进入族内的。若想免受责罚,犯了这条族规之人必须将功补过。外公给他短剑的意思,就是让他亲手杀了若狐。但他又怎么可能对若狐下毒手?“怎么?你不舍得杀那个小贱人?既然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替你下手!”见云清扬半天不动,上官正气往上冲,伸脚一勾插在地上那短剑的剑托,将短剑拔起,抄在手里,向**的若狐走去。若狐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事情,既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一个叫做外公的老头儿冲进了屋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云清扬要跟这老头儿认错。见那这老头拔出短剑来,若狐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杀云清扬。看到那老头儿竟然拿起短剑,气冲冲地朝自己走了过来,更是一脸迷惑不解,不知他想要干什么。“外公!此事与她无关,你不能杀她!”见外公真的动了杀机,云清扬撤身站起,拦在床前。“你自己下不了手,还不让我下手?给我闪到一边去!”云清扬公然回护若狐,上官正的火气更浓。伸左手往一旁推云清扬,右手的短剑就向若狐咽喉刺了过去,下手不留半分余地。万般无奈之下,云清扬伸手剑指闪电般点在上官正右手手腕的脉门上,紧接着,双手蝴蝶穿花般地一错,将上官正手中的短剑夺了过来。“你!”上官正盯着云清扬手中短剑的剑尖冷笑了两声道,“好!好得很!真不愧是你娘的好儿子。当年你娘为了那个云涛,不惜叛族出走。你今天又为了一个小贱人跟我动手!剑在你手里,你还愣着做什么?怎么不干脆给你外公来一剑?”云清扬急忙将手中的短剑远远丢了出去,再跪倒道:“清扬不孝,请外公责罚!只是,这件事情的责任都在清扬一人,与她无关。也请外公只责罚清扬一人。”“与她无关?你为了她不顾族规,还说此时与她无关?唉……清扬,你的资质是黑蛇历代首领中最好的一个,我和你舅舅都对你寄予厚望,指望你能推翻无道昏君,实现黑蛇几百年来的复族大业。可是你……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少女不理族内事务,破坏族规,甚至不惜与我动手。只在让我寒心!”云清扬低头恭敬地道:“是清扬的错!望外公保重身体,不要为了清扬气坏了身子。”上官正叹了口气道:“玉不琢不成器。清扬,别怪我逼你。今日,你若不亲手杀了这妖女,就别怪我出手无情。如果你不上我杀她,就把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