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些日子很急,急的嘴上都上火了,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就差整个人都要化成一团火,要将周身的一切焚烧干净重生之锦好。关闭她是身心饱受创伤,不但心急无法除去莫锦好,给自个儿的女儿让路,也气很佟湘玉那个狐狸精勾住了莫二老爷的魂魄。这些日子,有了身孕,居然还能勾得莫二老爷天天往她房里跑,也不知道给莫二老爷吃了什么**药了,实在将王氏气的快要吐血。王氏原本没将佟湘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直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再受宠,生不出儿子,就什么都不是,再怎么厉害,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可是,她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佟湘玉那**子,居然还能怀上孩子,如今居然让莫二老爷亲自接她,风风光光的回来,之后,更是光明正大的单独占了一个院子,莫二老爷几乎是以她的院子为家。这哪里还是对待妾室啊?就是她这个妻子,也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莫家到底当她是什么啊?王氏原本以为现在没有了姚丽娟挡她的路了,莫二老爷就会对她好上一些,没想到佟湘玉居然敢上来惹她,自己这些年,在莫家委曲求全,难道就这样认输了不成。她怎么能甘心?她怎么能屈于那样的一个狐狸精的手下。佟湘玉这个贱人,她居然敢出来和自己做对,难道她忘了自己手中还有着她致命的把柄吗?还想生孩子,做梦。王氏抹了把眼泪,眼里闪过狰狞的目光,不过想起王老夫人当年的话,心里又迟疑了下来——当年王老夫人吩咐她,若是不到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千万莫要将这张底牌掀出来,否则,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行,她现在不能有事,自家女儿的前途,她还没有做好安排,若是自个儿现在有什么不对,只怕锦冉的前程,幸福全都没有了,算了,为了锦冉,她就咬着牙,再忍忍吧!反正这个狐狸精不过才有了身子,日子长着呢,谁敢保证,她就能生下孩子来,而自己却敢保证,佟湘玉一定生不出孩子来,因为——她不允许。接下来的日子,王氏的想了数十种可以除掉锦好的法子,可是却无法实施,因为不管是她,还是她带来的人手,根本没有法子靠近莫锦好。厨房那边,她也想过动手,可是莫锦好却偏偏早就不再大厨房用饭,她就是浑身的爪子,也没法子啊。不过,某天,当她无意之间听得佟湘玉天天儿用着血燕补身子时,先是酸气直冒,然后眸光一动,心里有了主意。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她这里急得跟什么似的,佟湘玉居然将枕头递了过来,她却还不知晓,实在是骑驴找马啊。王氏心里有了主意,就起身去了莫老夫人的房里,给了莫老夫人一个眼色,莫老夫人心里明白,挥手示意下人退了下去。“我想让锦冉替莫锦好这个贱丫头出嫁。”王氏的话像是一声惊雷,惊的莫老夫人一阵心惊肉跳,看着王氏,眼里全是震惊,更多是不敢置信。莫老夫人哆嗦着唇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自个儿镇定了下来,然后出言呵斥:“你疯了,这可是太后赐婚,能让你闹得玩吗?”王氏却是一脸的坚决,摇头,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就是因为太后赐婚,我才要让锦冉顶了那个贱丫头去。”她冷淡的看了一眼一脸不赞同的莫老夫人,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这事情,我想好了,锦冉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再没有一门好亲事,这以后可如何是好。我也听说了,只要是太后赐婚,就没有不好的,这么大的喜气,锦冉占上了,定然会好的。所以这门亲事,说什么我都要帮锦冉谋划到,我也听说了,太后赐婚,结的是两姓之好,不会因为男方或是女方有什么意外,就会中结,反而会由着对方的姐妹兄弟替代,只要莫锦好这个小贱人没了,咱们莫家也只有锦冉一个适龄的待嫁女子。”私下里说话,王氏对莫老夫人的态度,与当日在山谷镇时,锦好所见半点也不一样,随意,而且隐隐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王氏上前一步,看着莫老夫人:“我寻思来寻思去,这事也只有你能帮忙重生之锦好。”莫老夫人的目光,因着王氏的上前,瞳仁缩了缩,似有股子紧张之意闪过,怔了半响,无语,似呼含着抗拒之意。王氏瞧着莫老夫人不出声,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暴戾,随即又隐了下去,劝着莫老夫人:“你也知道,你与那个贱丫头是水火不容,她眼里根本就没你这个祖母,你想想看,锦冉一向与你亲近,若是锦冉得了好处,又怎么会忘了你这个祖母。”今儿个这事情,老夫人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王氏在莫老夫人的房内,来回的走动着,可是一双阴霾的双眼,却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莫老夫人,大有一副你不答应,就莫怪我无情的模样。也不怪王氏急的,莫锦好的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而她能筹谋的时间,也不多了,这由不得她不发急啊。而且,她也听说了,莫锦好的嫁妆,那是实打实的丰厚啊,先不说莫家贴补的,就是朱三爷那里也是大手笔,而金翰林也是暗中添补了不少,她暗地里估算了一下,怕是金山银山都有了,只要锦冉替嫁了,这些嫁妆自然都是锦冉的。尊贵的夫家,英俊温热的丈夫,厚实的嫁妆,太后赐婚,若是这些都是……都是她的锦冉的,那么她还要替锦冉操心什么。她这女儿,这一生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所以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绝不容许半点失败,也半点不许莫老夫人拒绝。“可是……莫锦好一向与我不亲近,我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啊。”莫老夫人吞咽了一下,这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显然还是推脱,不肯赞同。王氏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这你就放心好了,我既然来找你,自然就有你帮得上忙的地方。”见莫老夫人的脸色一怔,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她又是冷哼一声:“你放心好了,我会做的干净利落,不会牵累到你身上去的,我还指望着你帮锦冉在老太爷面前美言呢。”莫老夫人沉默,不说话了。虽然也不知道王氏想到了什么法子,不过有一点莫老夫人还是相信的,就是她还指望着她日后在莫老太爷面前给莫锦冉说好话呢,所以不会牵累到她,这话莫老夫人还是相信的。王氏暗暗瞟了莫老夫人一眼,心中暗自冷笑了一下:果然,对付莫老夫人这样的人,你只要先告知她,已经将她撇开了,她就会动摇,其实在莫老夫人的心中,也从来不希望莫锦好压着她一头。“这么说,你已经相好了怎么做了?”莫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王氏点了点头,低声:“我是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好法子,干净利落,觉不会落下半点把柄,不过却要你帮忙。”见莫老夫人脸上还有些怀疑的样子,她一脸坚定:“你放心好了,我说天衣无缝,自然就是天衣无缝,只要你肯配合,绝对万无一失……”王氏咬牙切齿:“莫锦好这个贱丫头,害的锦冉如此,我就是夺了她的亲事,毁了她的性命都是轻的,这样的蛇蝎心肠,就该千刀万剐了才对。”王氏显然是个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口口声声说莫锦好是蛇蝎心肠,却也不想想她做出来的事情,比起莫锦好来,不知道还歹毒多少。莫老夫人瞧着王氏的样子,心中沉了沉,虽然王氏一再保证天衣无缝,可是她却有些担心,莫锦好那个死丫头,向来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怕王氏不会是她的对手。可是,不管王氏有多大把握,自己却是难以置身事外,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着急:“你这计划真的可行?还是先说一遍,给我听听,既然要做,就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万万不能给莫锦好这个死丫头察觉到了,她是个比狐狸还狡猾的,鼻子也比狗还灵光,只怕一个不察,就要给她看了端详,到时候,只怕死的不是死丫头,而是我们两个了。”莫老夫人现在对莫锦好是起了畏惧之心,这死丫头,心狠手辣,心思缜密,聪慧异常,只怕稍不留神,露了破绽,就会被这死丫头看在眼里,到时候反将一军,死的就是她们了。王氏听了莫老夫人这般说话,原本的坚定之色有些松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定然安排的天衣无缝。”说着,就靠近莫老夫人的耳朵里,细细嘀咕了一番。莫老夫人听完,沉默一会,又看了王氏一眼,心中对她还不是太过相信,不过,却还是点头:“那你先安排吧,到时候,再跟我说说。”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对着王氏道:“那东西,你再给我添点,我觉着这几日越发的没有精神了。”王氏点头应了下来,不过嘴里却道:“你也悠着点,那东西可是比金子还贵。”莫老夫人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显然没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王氏见状,皱了皱眉头,几欲开口,不过想着下面的事情还指望着莫老夫人配合,也就没出声,惹她不快了。王氏面无表情的从莫老夫人房里出去,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之后,一道身影也跟着从莫老夫人的窗边小心翼翼的退开。王氏并没有就此回自个儿的院子,反而去了佟湘玉的院子。刚刚到了连廊口,就见一位极其妖娆的小丫头迎了上来,妩媚一笑:“大夫人来了,奴婢这就去禀告姨娘。”王氏瞧着她扭着小蛮腰离开,“呸”了一口,低声骂道:“什么东西?果真是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一副媚视烟行的样子重生之锦好。”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妖娆的声音:“姨娘,大夫人来了。”佟湘玉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闻声回过头来,听见王氏来见她,先是一愣,随即热情的站起身子,迎了上来:“今儿个刮得什么风啊,居然将表姐给吹来了。”王氏却不肯领情,冷哼了一声:“你也休要跟我打什么马虎眼,我今儿个来,是想请表妹帮忙一二。”佟湘玉笑道:“表姐这话说得,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派个丫头支应一声就是了,不用亲自过来。”她百般讨好,却依旧得不到王氏回应,还是冷着一张脸,语气冷漠道:“你也知道锦冉被关的事情吧,咱们明人眼前不说假话,我知道你现在在老爷面前说得上话,我也不求别的,你就在老爷面前给锦冉说几句好话,让老爷将她放出来。”说起自个儿的心肝女儿,王氏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起伏:“你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多可怜,瘦的皮包骨头,浑身上下找不出二两肉来,若是再不放出来,我怕锦冉小命就要没有了。”佟湘玉知晓莫锦冉为何被关了起来,这事情她哪里想插手,忙怜惜万分的开口:“天见可怜,二小姐真是命苦……”接着又叹息了一口气:“表姐,虽然我也舍不得二小姐受这样的委屈,吃这样的苦,可是我说到底不过是个妾室,在府里说话,根本就跟稻草一样,风吹就给吹跑了,老爷虽说疼我,可是那也是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份脸面,但这样的大事,又哪里容得了我开口……”王氏却强人所难:“表这事情,你办不到也得给我办。”冷哼一声:“看来表妹好日子过久了,忘了自个儿是什么出身了?”佟湘玉听得这话,笑脸一收,冷下脸来,随即也冷哼了一声:“我什么出身,我心里自然清楚,可是表姐也别忘了,我可是叫着你表姐,当初可是表姐将我送到老爷的**,若是我的出身被揭穿了,表姐你也跑不掉。”王氏面色铁青,沉默了半响才道:“我也不强求你让老爷将锦冉放出来,可是你应该可以劝着老爷,让厨房里的人每日送份血燕给锦冉,这问题应该不大吧!”佟湘玉想了一下,点头应允下来:“这没问题。”王氏得了这话,也不跟佟湘玉废话,转身离去,和来的时候一样干脆利落。佟湘玉却瞧着王氏的背影,发了许久的呆,难道生活真的磨灭了王氏的戾气,今儿个怎么变得这般好说话,这实在不像王氏的行事风格,如此轻易的妥协,倒是让她觉得意外。随即自个儿摇了摇头,不就是送份血燕给莫锦冉补身子吗?只要好好儿的和老爷说,这问题应该不大。想到莫二老爷,佟湘玉又是一声冷笑,男人从来都不是东西,亏得她现在看开了,否则这日子怕是又要回到了从前门庭冷漠的下场,莫二老爷只怕早就忘了她佟湘玉院子的大门对着哪面了。原来,莫二老爷这些日子会宿在佟湘玉的院子里,那是因为佟湘玉知晓自己有了身孕,不能伺候莫二老爷,特意弄了三个会伺候的小丫头进来,一个叫做牡丹,一个叫做玫瑰,还有一个叫做月季。说起这三个小丫头,那都是十五岁,生的都不算极美,不过却都是身材窈窕,体态风流,肌肤白净嫩滑,软腻蚀骨,这几日,莫二老爷就是由着她们三个伺候着的。佟湘玉现在看开了,心计谋算都用了起来,她心中明白莫二老爷不是个能靠得住的,他这些时日宠着自己,不过是个新鲜劲儿,早晚会腻了她的,而且她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再伺候他,只怕莫二老爷这个薄情寡义之人,没几日就要忘了来她这里的路。于是,自个儿就想了法子,寻了这三个**好,却还未曾被开了苞的瘦马进来固宠,反正这三个丫头颜色没有她好,只是有些特意训练出来伺候男人的本事,她也不怕她们日后爬到自个儿的头上来。佟湘玉花了大价钱,费了大心思,买回这三个小丫头给莫二老爷受用,就是为了勾着他过来,可笑这个男人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两天一过,就跟苍蝇离不开烂腿一样,夜夜**,有时连白日都能寻欢作乐,转身却还做出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可谓是实打实的伪君子。可笑,当年,自己还以为他是谦和君子,芳心暗许。傍晚,天色还未曾完全暗去,莫二老爷就步伐匆匆的来了佟湘玉的院子,昨儿个那三个小丫头左右前后夹击,一马三辕,伺候的他再舒服不过,花样百出,正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兴头上,就是下锥子也挡不住他来佟湘玉院子的脚步。刚刚进了佟湘玉的院子,牡丹就摇着细细若柳般的腰肢迎了上来,媚眼如丝的看了她一眼,更如风吹柳叶般,袅袅的福了福:“老爷,您来了,姨娘今儿个乏的厉害,此刻正在补眠,交代奴婢等人,若是老爷来了,先伺候老爷用膳,若是老爷不想用膳,也可以先去小书房看会书。”莫二老爷闻言,在她鼓鼓的胸前摸了一把:“老爷我看什么书,有你们三个小妖精在这里,老爷我哪里还有看书的心思。”左右瞧了一眼,上前搂着牡丹,亲了一口:“爷的心肝,去叫月季,玫瑰两个一起过去小书房,咱们四个一起好好的看会书。”莫二老爷笑得一脸猥琐:“昨儿个夜里,咱们可是才研究了一半。”牡丹横了莫二老爷一眼,眼波流动:“老爷坏死了……”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摇去寻玫瑰和月季二人。莫二老爷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进了小书房。小书房其实并不小,除了书房,离间还有一间隔间,靠墙之处放着一张小榻,莫二老爷进来之后,直奔隔间,火急火燎的脱着自个儿的衣裳重生之锦好。没多久,牡丹,玫瑰,月季三朵娇花就过来了,莫二老爷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拉着走在最前面的牡丹,压在榻上,两只手却还不肯放过一旁的玫瑰和月季,恨不得一时变成三个,将另外两个小丫头也收拾了。三个小丫头卖力的伺候,还不时的逗着莫二老爷,若有若无的拒绝,若有若无的靠近,弄得莫二老爷神魂颠倒,喘着粗气,低低的哀求着:“心肝儿,快……咱们就按照昨儿个看的书,好好的复习一边,你们三个快照着昨夜的那个样子,让老爷我再舒服一次……快……老爷现在可等不得了……老爷舒服了,明儿个,首饰布料,随你们选……”“这可是老爷自个儿说得……您可别忘了……”“忘不了……忘不了……”佟湘玉的院子是典型的三间两廊式的,左右对称,所以小书房虽然隔着两间屋子,可是里面的动静却能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是莫二老爷的能力太强,还是三个小丫头的身子太过**,那娇吟声越发的清晰。佟湘玉微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着纱帐眼神有些呆滞,也不知道想什么,片刻之后,嘴角撇了撇,又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等到那小书房无声无息的之后,佟湘玉又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出声叫着:“离儿,你又死哪里去了,还不伺候我起身用膳。”每次屋里特别热闹的时候,离儿总是会远远的避开。果然,等到佟湘玉声音落下,离儿微红着脸蛋进来,伺候佟湘玉起床,等到佟湘玉去了偏厅,莫二老爷已经在座,或许因为刚刚享受了大餐,睡了佟湘玉花钱买回来的丫头,尤为殷勤,见佟湘玉进来,忙站起身子,亲自牵着佟湘玉落座,嘴里也殷勤的问候着:“睡醒了?最近怎么这么发困,要不要再请大夫过来瞧瞧?”佟湘玉笑容满面:“不用了,有了身子的人都会发困,再说了,我今儿个下午,出去走了一圈,也有些累了,会困正常。”见莫二老爷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样子,她作势叹了一口气:“老爷,今儿个我贪玩,多走了几步,谁知道就到了西华院……”莫二老爷神色一怔:“你去了西华院?”佟湘玉见他面上没有怒色,又小心翼翼道:“嗯,我去了西华院,还见到了二小姐……”说着眼圈子一红:“老爷,你也知道玉儿原本就是个心肠软的,瞧着二小姐的样子,玉儿心里就跟刀绞的一般,好好的孩子,居然瘦得跟竹竿似的,一双眼睛突突的吓人……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有没有给饭给她吃……”说着,拉起莫二老爷的手,抚在她的肚子上,言辞诚恳:“老爷,我知道二小姐定然犯了大错,才会被老太爷关起来,我也不替这孩子求情,让老爷求着老太爷放这孩子出来,玉儿知道老太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为难老爷。可是,老爷,这孩子到底叫我一声表姨,叫我一声姨娘,我什么都不做,这心里也于心不忍,再说了我现在有了孩子,更不忍心看孩子们受苦,就算是为我腹中的孩子积点善德。老爷,我想求着老爷,明儿个开始,将我每天用的血燕分点给这孩子养养身子可好?”莫二老爷脸色阴晴不定,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玉儿心底良善,我一直知道,锦冉这孩子,到底也是我的骨肉,我也不忍心她受此委屈,既然玉儿你如此有心,就依照你的意思办吧。”佟湘玉笑颜如花,媚眼如丝,高兴的说道:“那玉儿就替二小姐谢谢老爷了。”莫二老爷瞧着她如花的容颜,忽然觉得自己刚刚那个决定做对了:玉儿一向善良温柔,最见不得别人受苦,哪怕那个人罪有应得。莫二老爷嘴里说着不忍心莫锦冉受苦,可是心里却对莫锦冉恨之入骨,这个死丫头毁他清誉,咬掉他的下唇,断了他的仕途,这丫头没活活打死她,已经是她三辈子积下的福泽了,还想喝血燕,那么好的东西就是喂狗,都比给她来的好。不过,玉儿难得对他提出要求,他自然不好推诿,反正那个死丫头已经疯癫了,就当是喂狗好了。这时候,莫二老爷显然忘了,曾经的莫锦冉也是他心中可爱的女儿。佟湘玉早就将莫二老爷的真面目看清,可是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凉薄,心里还是阵阵发寒,自古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莫二老爷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半点怜惜都没有,简直连畜牲都不如,自个儿的骨肉尚且如此,若是日后自己失宠,还不是要落得什么下场?莫二老爷还不知道佟湘玉被她的凉薄惊吓到了,夹了块鱼肉放在佟湘玉的碟子中:“大夫说了,多吃鱼对孕妇和孩子都好。”佟湘玉笑着道谢,又迟疑道:“老爷,我这里送份血燕给二小姐,那五小姐那边,需不需要……”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虽说五小姐那边也不稀罕,可是要做的面子情,还是要做的。“自然需要。”莫二老爷一口肯定,对佟湘玉抱以赞赏的目光:“五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日后莫家还需要她多帮衬,若是你产下儿子,日后的仕途更需要她五姐姐的照顾,你现在多亲近些,总归没错。”佟湘玉一一应了下来,二人一副情浓意浓的用餐,你夹一筷子给我,我夹一筷子给你,外人看了,只怕都要赞一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当晚,莫二老爷自然还是宿在了佟湘玉这边,不过伺候他的依旧是三朵娇艳的姐妹花,佟湘玉白白担了个专宠的名声。夜晚,月色如霜,银白的光辉撒落在大地上,使得地面显得莹白一片,微风轻抚,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白白的一片重生之锦好。而在一片寂静中,云燕已经悄悄儿的接连送走了两名夜晚来客。“小姐,你说大夫人她要除去你,所以千方百计让老夫人请您去用饭,难道她是想在饭菜里动手脚?”云燕不解,若是说王氏是想要在饭菜里下毒,却也说不通,到老夫人那里用饭,小姐能推则推,若是实在推不了,那也是全家主子都在老夫人用餐。王氏应该不会为了除掉小姐一人,而让莫府所有的主子陪葬吧。可是,若不是想要在饭菜里下毒,却又为何这般想方设法的威胁老夫人。锦好的注意点,却不是在这里,从顾嬷嬷刚刚的话中,锦好已经可以明白,莫老夫人的确受控于王氏,若是王氏爱女心切,想送份血燕给莫锦冉,通过莫老夫人就可以了,实在没有舍近求远,绕了一弯子,去求佟湘玉的道理。而且,这不合王氏的性子——王氏向来自傲,怎么无缘无故对对手示弱?那王氏却为何要这么做呢?饶是锦好聪慧异常,对莫府内宅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可是却还是一时半刻猜不透王氏这是要做什么。因为无法猜透王氏的用意,锦好的心中着实烦闷了些许,走在漫步桃花的小径中,细细的思索,不愿意错过每一个细节,虽然她依旧一无所获,可是打量着满眼的繁花碧树,那略显烦躁的心情,却沉淀了下来。不管王氏做什么,她只要防的滴水不漏,她难不成还敢冲进她的院子杀人不成。月色下,莹白的色彩笼罩着整个大地。锦好穿着一身翠绿的春衫,松散的挽了一个髻,缀了几点珍珠花钿,在月色的映照下,更衬出人世间少见的淡雅。眉如墨画,眼如星辰,肤白如玉,脸上的神情却是安宁恬静。……远远的看去,就仿佛是一幅淡墨写意的月下美人图。金翰林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轻盈如斯,足尖点地之时,居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自然没有惊到锦好,依旧静静的漫步着,如美丽动态的画面。金翰林看着,忽然心中就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柔情来。“好儿……”他柔情万千,惊醒了沉思中的莫锦好,转身,眉眼飞扬,脚下飞快的迎了过来。“表哥……”随即想到金翰林再次翻墙而入,顿住了脚步,略带埋怨道:“怎么又来了?”金翰林也不恼,反而斜斜的看着一株桃树,往树干上那么一倚,他原本就是气度雍容,举止中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飘逸优雅之气,所以即使此刻做着这个粗鲁随意的动作,却偏偏有一种洒脱自在的美好之姿。没有想到他会这般慵懒,根本无视她的白眼,锦好怔了症,转眼扬唇一笑:“怎么,飞檐走壁,当宵小当出兴趣出来了?”锦好这长相原本长得就极为祸水,这般一笑,金翰林只觉得眼前华光四射,像是突然之间对上了大放光彩的朝阳,反射性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凤眼流波,那眸中的色彩越加的灿烂,他低声说道:“以后,只许对我这般笑。”锦好吃吃笑了起来,心中的恶作剧一起,居然朝着眼前的少年抛了一个媚眼,对着呆若木鸡的金翰林,她极力忍着笑,继续细声细气的道:“你吃醋?”锦好的这双眼,曾经第一次照面,就让金翰林赞叹不已,生的极美不说,而且极为的深邃,有种说不出的神秘之感,仿若夜空星辰,这么一眨,一送,一忍笑之间,便如星夜昙花一样,齐齐地盛放。金翰林再次呆住了,再次感觉到眼前少女的眼睛,震撼人心的力量,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了进去。不过,转眼之间,他便回过神来,大大方方的点头,道:“我是吃醋,你的美好,我想一人独占。”这次他第一次如此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对锦好的独占之心。锦好先是一呆,随即,瞪了他一眼,刚准备嘲笑他,却顿住了话题,皎白的月色下,她居然看到这少年的耳颊处,有点可疑的红晕。脸皮厚厚的状元郎,居然脸红了。锦好原本还想要逗弄他一番,毕竟往日里,都是他出言逗弄她,但目光一挑,看着他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疲惫,眉头那浅浅的褶子,还有眼底淡淡的青色,便忍不住心软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她走向他,轻声的问道。金翰林先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低声的回答道:“皇上病了。”“啊!”锦好正伸手为他扫去肩头落下的桃花,听了这个消息,听到他忽然提起皇上,吓了一跳,要知道皇帝的身子,关系的可是天下太平,现在储君之位未定,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会天下大乱。像是知道锦好想到了哪里,金翰林不急不慢的又添了一句:“不过还不是太严重,只是叫了我过去,陪着他下了半天的棋。”风轻云淡的样子,绝口不提,昨夜一夜未睡,一早又被徐老太爷叫过去炮轰了一通,回去刚准备脱了衣裳,睡个午觉,却又被皇上叫进宫去对弈重生之锦好。与皇帝下棋,可是极为耗神之事,赢了皇帝,皇帝自然不会高兴,可若是输的太过明显假,皇帝同样不会高兴,金翰林每次都是小心翼翼控制在一子左右,输的不着痕迹,却又不会太惨,恰到好处,所以皇帝每次心情烦躁之下,最喜欢找他下棋。锦好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被金翰林察觉,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问:“你很担心皇上?”“当然担心了。”锦好白了他一眼,继续扫着他身上的花瓣,道:“储君未定,若是皇上有个万一,这天下还不知道怎么乱呢,你和父亲都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想不卷进去都不行。”他轻笑了起来,低语:“原来你是担心朱三爷和我。”“不担心你们两个,那担心谁?”他今儿个说话,怎么有些怪怪的。他也不答,反而转了话题:“你让影三传给我的事情,我这几日翻了一下医书,总算有些眉目了。”锦好顿时来了精神,睁大眼睛问:“到底是什么,如此厉害?”莫老夫人的性子,哪里是能受别人摆布的,可是现在却处处受制于王氏,只能说明那东西实在厉害。“是米囊。”金翰林似是回忆从树上看到的信息:“书上说米囊的壳可以入药,具有镇痛,止咳的作用,果实中含有乳汁,亦能入药,可是长期服用或是过量服用,都能上瘾,若是用量过大,甚至会死亡。”他看向锦好:“我听了你描述莫老夫人的症状,倒是有些像是摄入米囊成瘾的症状。不过,米囊一直是朝廷禁止种植的,莫老夫人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它?”锦好不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一句:“若是想要米囊不知不觉的除掉一个人,可有法子?”金翰林想了一下,道:“若是米囊花的汁与血燕一起用,就能让人中毒身亡,表面上却看不出症状。”“血燕?”锦好呢喃了一句,随即笑了起来,咕哝道:“我就说她绕那么大圈子,做什么?原来是想一石二鸟啊。”金翰林何等聪慧,一听这话,知晓莫府后院又生幺蛾子了。他倚靠在树上的身子顿时站直了起来,抿了下薄薄的唇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谁?”锦好微垂目光,轻声道:“莫家的事情,还在我的掌握之内……”有些苦笑:“男人和女人都有各自的战场,你已经帮我颇多了,这一次,我自己解决可好?”他眉间的褶子越发的多了起来,锦好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讨好的笑着:“影三跟了过来,这府里上下,不知道他安排了多少人进来,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略显无奈的摇头:“你说不会就不会啊?”锦好见他口气松动,似是同意不插手进来,笑道:“嗯,我保证不会。”他眉头的褶子平展了开来,道:“下手不用太过客气,有什么事情,我替你担着。”锦好心神震动,爽快的应了下来:“嗯,不会太客气的。”有靠山的感觉,很不错。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像一阵烟,钻进他的心间,如蛛网一般,缠绕着他的神志。还有那张嘴唇,有着樱花般的色泽,形状漂亮而且触感很柔软,他曾经亲身感受过,就像她的声音一样……不过,现在是外面,她不会喜欢的——她是个守礼的女子。但是,但是……只是抱一下,应该不会很生气。恍惚了他的心神,终于伸手搂住了她,近乎自语般的呢喃:“你一路走来,已经这般的劳累,我是不是太过……算了,我多花费些心思吧!”她在怀里的感觉是这般的美好,他怎么能轻易放手?她的发,是如此的柔,从他手背上拂过的时候,那么的轻轻痒痒的,仿佛是带着香甜的微风,在他的心头轻扫着,滋味是那么的香甜,他如何放手。是自私也罢,是自利也罢,他遇到了她,靠进了她,只要她愿意,不管前途多么的艰难,他都会牵着她的手,这辈子——永远牵着,永不放开。锦好耳尖的听到他的声音,目光之中闪过不解,却只能装着没有听见一把,动作轻柔的将头放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温热。风吹枝头,落花缤纷,不时有粉嫩淡红的桃花落在相拥的二人肩头,发上,更有调皮的花瓣,轻抚着二人的脸颊,却似懂事的孩子,不忍打搅了二人之间的温馨,不愿多做停留,随风而去,留下淡淡是清香,妩媚了二人的色彩。不知道过了多久,贴在锦好腰腹的手臂,缓缓地抽离,只是在松开之前,若有若无的再次轻轻的搂了她一下,像是带着深深的眷恋,还有更多的不舍……眷念?不舍?也不知道怎么的,锦好细细品味这两个词,心头微微一甜,就像是一直偷到了腥的小猫,虽然这一次金翰林什么都没有做,但也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才让她如此这般的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