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第一反应,便是狠狠抬手,重重落下。舒蝤鴵裻一记带着怒气的拳头,狠狠甩过去。玄袍男子微一个闪身,双手紧紧将她钳制住,勾唇而笑的眼,桃花点点。额!明月明明看身上男人有一双戚棱四射的眼,不想,这笑起来,弯成了一抹邪魅的狐狸眼!如此妖气,非奸即盗。这是明月得出的结论,于是,她身子一退,向床内,再一个旋身,滚下床去濡。“砰”,“哐”,“砰”,“哐”数声碎裂地声音在她的手下传出。随着破裂的声音传出来,一直围在门外的看官们忍不住,将门推开了一道细缝,数只眼睛就上下排列着挤在一起向内看。“你们这里,分明就是黑店!留着你们就是祸害,不如砸了!”明月说着,手里的铜制烛台,叭叭叭地砸到玉壁画上曝。玄袍地俊美男人,旁观者般配地坐到一边的摇椅里,看着她的野蛮举动,殷红地性感唇瓣浅浅上扬,露出抹似有似无和微笑,好似屋中一切,与他无关!“走开,走开,”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有些年纪的管事推门而入,看到明月里手抄起的花瓶,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明月凤目打量来人,“你们这帮骗子,居然把本姑娘骗到黑店里来!光天化日,还有天理吗!”指掌一松,“哐”地一声,碎瓷落地裂成八半。管事脸上又是一抽,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心痛得叹了口气道:“这位姑娘,你已经摔碎名贵花瓶,玉器,如意,连这价值连城的玉壁你也,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了。”管事说着,看向一边摇椅里的人,泫然欲泣。门外数名娈童少年,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外,缩头缩脑地观注着房内动静。明月冷眸他一眼,甩了甩酸软的手臂,“我且问你,他是谁?”说话间又举起碧玉笔架举过头顶。管事一看那笔架,肌肉再次猛烈地抽搐,双手摊开着摆个不停,看着地上的玉器,满目疼惜,“他就是——”脱口间,看到那男人眉眼一凝,顿时,吓得失了魂魄。“他是谁?”明月上前一步追问。“他,他的名字,名,名伶,对,就是咱们这的名伶。”管事说得泪眼婆娑,小心翼翼地上前趁着明月走神之际,接过她手里的笔架,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名伶!”明月目光从那玄色衣袍的男人身上移开,在她的记忆里,在楼上吹笛子的男人,红头发。“你们这是什么妖店,把那个红头发的男人给我交出来。”“红头发?本馆没有红发名伶。”“没有!我且问你,这馆可是你们燕国恒王的产业?”明月手里的玄冰如意弹珠对准了一面墙那么大的琉璃浮雕上。如水似火的眸子里蕴起了危险的颜色。“不是。”“不是?”明月手掌一松,又是几声“砰哐”,再看那琉璃浮雕,轰然坍塌。“啊————我的老天爷啊,你这姑娘,你----”管事气得全身发抖,直接跌坐在地上。明月手中的另一颗珠子对上精工细做的穿衣镜,“本姑娘最后问你一次,这是不是恒王爷产业。”“是,是,是,姑娘,老奴求求你,不要再砸了。”明月慢慢站到镜子前面,那里面除了有她自己,一张让天地惊叹的绝美脸蛋,眉宇间的顽皮与刁蛮之色以外,还有身后摇椅里,一双妖艳明媚地狐狸眼,和他嘴角那欠揍的邪笑。明月回首看向摇椅里的男人,顿了一顿,寻思片刻,从腰间拿出火折子,“既然你们敢把我骗到破地方,还敢使用妖术迷惑人,就要付出代价!”鬼鬼地一笑道:“否则,就把这里烧个干净,看你们今后还如何害人!”“什么?害人?烧了!”管事脸色惨变,眼前的黑点越聚越多。他真想让门外家丁冲进来将这不知打哪跳出来的丫头扔出去,可,对面主子,对着自己频频摇头,就算他再急,也于事无补。门外偷看的数名少年,也是吓得汗流颊背,瞪眼吐舌,连王爷的伎馆也敢砸,真是不要命了。“稀里哗啦--哗啦--”一个精美的奢华玉壁房间,瞬间毁在她的手里。至于她累得坐在了椅子里。一下冷眼旁观的妖艳男人,终于开了口。“好好一夜伎馆让你砸了,只怕数年之间,都不能营业了,这损失要赔,恐怕就是把你卖了也付不起!不过,听下面人说,有位公子要买三千匹战马,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呢?”男人邪笑着勾唇,连下巴处的美人勾也更加的明显。“你说买马?”上前一步,怔怔地看着他,一双凤眸习惯性地眯起,摇椅里的男人,气宇不凡,举手投足不似普通人,更不像那些脂粉味浓重地娈童。“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命我在些等待买马人,看来,今天是来不了了!”男人一双媚眼邪魅眯窄,话音一落,便缓缓起身,“今儿我也累了,回府。”“诶?”管事看着男人起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喂,你别走,”明月快走两步追上他。不想,那男人猛地杀了个回马枪,突地转过身,令明月躲闪不及,一头扎到男人胸膛里,与他撞了个满怀。男人揽住她的腰,将她抄在怀中,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眼,再也移不开视线。她慌忙欲挣,抬起头,望着眼前妖艳邪惑地脸,心里竟划种异样的情绪。“你是谁?”他望着她,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强忍着闭起眼,掩去眼底熊熊燃起的***。“我就是要买马的人!---”明月仰视着他,分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燃起的***,急忙推了他,跳开一步。指尖划过他的衣襟,一缕曾似相识的香气扑面,令她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仍忍不住看他的脸,看着他悠悠睁开黑眸。四目相对,有追忆在飞驰。“喂,你有没有听到,我就是要买马的人!”手指点在他的胸前,大力的推,想要推醒这个诡异的男人。“哦,既然你要买马,那就先把这里的帐结算一下。管家!”男人转过身,对着管家做了个手势。“好的,我这就算算,”管家急忙应了,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只金算盘,对着地上的碎片,一样一样的累加起来。将金制算盘打得啪啦作响。“不用算了!”明月环视了地上碎片,手伸向腰间的锦袋,从内里拿出一只七彩夜明珠放到桌案上。“这个赔你,够不够!”众人向桌案上看去,顿时双眼放光,明月的一双眼,只停留在那迷一样的妖男身上,只见他濙淡的扫那明珠一眼,便将视线投到别处,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免心下狐疑。此人面对稀世珍宝也不为之所动,只能说他见过,不足为奇。再细细地打量他,或许,他是燕恒王?那他与她演的这出戏,又是什么名头呢?“我的七彩夜明珠,买你这屋子十个都不止,现在总可以带我去见你们的王爷,买马了吧。”“够了,够了。”管家捧着那珠子,即使是白天,也晃得睁不开眼,小心地抚摸着,连连应着。美妖的男人转过身,看了看窗外天色,“这个时辰王爷进宫去陪皇后娘娘用晚膳了,要见王爷,需得再等十天了。”“十天?不行!”明月急得上前,本就心急如焚,不知道慕容雪的情况如何,没有战马,纵是他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对付得了黎国的数万大军。眼看着那男人,飞快的走向房间。明月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不想那男人的身影在眼前一花,幻影若隐若现间,等她再看,已没了踪影。荣阳伎馆外,明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金字匾额,荣阳伎馆,这个怨,算是结下了,她的七彩夜明珠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被他算计去。返回的路上,明月进了一家成有铺,等到出来时,已换成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今晚,她就要夜探索恒王府,看一看那恒王装神弄鬼的到底想要干什么……稍后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