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舒榒駑襻”随着一声勒令,身后的雕花大门打开了。明月慌忙抓起裙角,撒鸭子就跑,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小鱼儿挺身站到她面前。她兔子似地哧溜一下子躲到她身后,严肃了面容,垂首。南宫勋与燕子恒二位皇帝并肩而立,眉宇间神色感趣地睨着她二人。“我来找东西!妪”“哧哧,”燕子恒哧地发笑,狐狸眼在她身上上上下下,“难道又遗失了物件?”他笑说着上前,至明月面前,俊脸伏低到她耳畔,姿态暧昧,眼神暧昧地落到明月低垂的长长睫羽上,“月儿莫不是故意找机会接近本王?其实若你真的想做本王未来的皇妃,只稍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即可。”小鱼儿还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过,被子恒身上浓郁的龙涎香吹入了脸颊,直慌得连脖子也发烫绯红了起来。“燕皇真是想多了!唱”小鱼儿惶惑不安时,景略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明月也不由得转身,看到一身明黄色长锦袍的景略,清雅脱俗俊逸非凡地走来。心里的不安,全部被驱散了。小鱼儿反应更是快,她飞快地,小鸟地投到他身边,极为娇羞幸福地到他身边,微倾的身子倚在他肩头。“你怎么来了?”景略先是对南宫勋和燕子恒礼貌地点头,便伸手揽了她细腰,勾唇而笑,“那帕子是苡尘的东西,丢了他必恼。”小鱼儿一撅嘴。嘻嘻笑着没有出声。当是这个表情她模仿时练了十半个月也不神似。“进去找找。”景略将视线投到明月身上。“是。”明月这才找着自己的位置,学着宫女举止步伐乖巧地弓着身子走过燕子恒,绕开南宫勋,到得里间,桌上椅下的哪里有什么帕子,还好她随身携带了一块,少不得拿着充数。再次出得殿外,快步到‘明月’身边,也不说话,只举着递上前。小鱼儿一看,高兴地接了,“还好找着了,我可不想他生气。”说着,又对景略甜甜一笑,旁若无人的转身要走。景略深邃眼眸从子恒和勋皇脸上一一凝视了片刻,才微点头,揽着明月走回。明月不紧不慢地随在身后。到了花园没人之处,明月才抹了抹汗,软软的坐到花坛边的石凳上,“还好,没被认出来。略哥哥你来得真是时候。”景略伸手拉了她,清隽的眉宇却不得展,似有忧虑蕴涵其中,“石凳上怪凉的,还是回去再说。”“略哥哥,你穿这黄蟒袍可真帅!俨如帝王!”月对他笑笑……星眸烂若星河……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堂堂正正,且都是才貌双全的逸群之才。什么娶了兄嫂的燕子恒,什么腹黑铁腕的南宫勋!她不稀罕!景略凝目而笑,“你这小坏蛋,不要打环主意!”“嘻嘻,”明月凑上前,在他耳旁:“其实,我早想好了,皇兄要是走了,我就把你卖给黎国的百姓。到时让你进退两难,只得乖乖的给我干活!嘿嘿~”“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别人都是为争皇权不折手送,你呢,不折手段地想要往外推。”景略摇头而笑,凝目看她,真有种想要搂入怀里,好好亲吻的冲动…………三人回到锦绣宫。慕容雪从高高的屋顶上纵身一跃,从腾空到落地闪电似的身影矫健如烈豹。稳稳地落到明月面前,大掌一伸搂过她,审查似的锁定在她的小脸上。“看什么?”明月抬手打开他,猛见一旁有燕国宫女立在一侧正诧异地看着他们,急忙瞪他一眼。慕容雪会意,也不恼了看着她,“听说你又犯错了,照这样下去,只怕本尊何不了你。”那小宫女才收了目光。皇夫跟小妾打情骂俏,女皇都不管,这丫头的命还真不错!“苡尘呢?”明月问他一句,又极快地在他耳边附送一句:“雪,表现得极好,等回去有赏!”慕容雪浓眉大眼地露出了惊喜!终于规规矩矩的收回手,眼里含着笑:“看等回去,陛下怎么收拾你!”明月顺服地点头,随着他身后走入殿中。屋内宽敞,景略和小鱼则很投入很尽责地继续表演着,商量要去后花园子里走走…明月也不阻拦,便径直走入内里间,看到长榻上,躺着一个颀长的身躯。安苡尘依旧是一袭泛着丝光的雪白长袍,玉带,玉冠,完美无瑕得得如一尊玉雕像,很适宜观赏。他面朝上仰躺着,手中握一卷厚厚的账册,闭目养神。明月悄声踱到桌子边,拿了她自带来的银制茶杯给他倒了一杯。“尘尘,睡了吗?”明月也说清从何时起,她喜欢叫他尘尘,偶尔床第动情时,也唤他尘宝宝。因他哪怕是动情时眼神也清明腼腆,实在干净得惹人疼爱。榻上之人纹丝未动也没有反应。明月以为他当真是太累,睡着了。便倾身将茶杯放到榻里边的小桌上。哪知刚一倾身,腰间骤然一紧,猛一个旋身,被人压覆身下去了。“啊——”明月低叫了一声,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又忍不住感叹,他如冰山上的雪莲般圣洁。“累吗?”明月伸手摸了摸他光洁如玉的脸颊,“看到你就不累。”好吧,她的嘴也变甜了,只要他们高兴,她愿意呀。“晚上,你就坐在我身边!”苡尘将脸颊贴在她粉嘟嘟地小脸上,温柔中又透着强制的声音。“哪怎么行,我只是宫女,你们再这样过头关注,我怕是会有麻烦!乖乖的,过了今晚,明天咱们就可回去了。”他虽然全身覆在她身上,可撑在两侧的双臂分担去大部分重量,如举,更令月儿心里暖暖的。苡尘是个外面冰冷,内心火热的人哪,他要是腻起来,会要人命的!“我的月儿宝贝,你记得一定要离我近一些,万一朝堂上发生变故,我也能最快的护你周全。”他将脸更近地磨蹭在她的脸颊上,不知为何,他想一直这样下去,又隐隐有种担忧。“我会的,你放心吧,就算打起来,目标也不是我。谁会跟我一个宫女过不去!”“那可难说。”他抽了抽嘴角,从她身上坐起,“是不是很酸,我帮你捏捏。”说着,便将两只手探到她裙下,直接摸到她纤细的小腿上,轻轻地按起来。“唉,我哪有那么娇贵!”明月突然想起来,上一世训练在警队训练的时候,全身酸疼得动也不能动一下,真是哭都哭不出眼泪来。哪像现在,美男环绕着,有求必应,她有难,有人能豁出命来保;站久一点有美人给按摩;有时疏忽了,与人多聊两句,就有那霸道的家伙怒哼哼地猛吃醋。“嘻嘻——”明月想着,也合不拢嘴啊,如此日子,太美好了!“看你那傻样!又犯花痴呢吧。”苡尘看她高兴,心里也受了快乐细菌地传染。可猛地想到,她中午跟那两个男人中的男人吃的饭,心里不是滋味,骤然上前,伸手捏了她好看的尖下巴。深深地看放她眼底,似乎要在那里面看出什么端倪来。“怎么了?”明月突然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你看着我。”“嗯,我看着呢呀。”明月不解。她这夫的思绪方式很奇怪,很跳跃,她根本跟不上。“只能看着我。”“啊?呵呵,好。”在桃园的一段时间,明月学会了乖顺,明白这男人有时候就是小孩子,得顺着,得宠着。他们的生活才能和谐。“我不喜欢那个家伙!”苡尘注意到她星瞳里都是自己的面容,冷峻的稍有缓合。“为啥?”明月小脑袋瓜子飞快地转。他这指的是谁呢?“总之就是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苡尘坐回到她腿边,继续了手上的动作。明月冒汗了,“不喜欢咱就不理他。”他指的不是慕容雪吧。还是景略?苡尘微扬了唇,“我打算今日参加完登基大典就走!”明月为难了,她此次前来的正事还没办呢。小鱼儿还要对南宫勋说上一翻陈词呢。而与子恒之间的斡旋便是全权交给了慕容雪,她相信这点他会做得很好。“这座宫殿杀气太重,我不喜欢这里。”苡尘到底是有些矫气和洁癖的。明月这样想着,她倒是喜欢这样的他,愿意宠着他,惯坏了也无妨。“今晚就走未免太仓促,我也不喜欢赶夜路。明天一早再走,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子恒还要仰仗咱们,就算南宫勋也不会张狂得与两个国家同时为敌。”“那你今晚来我房里睡。我才能放心。”“那怎么行呢,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要忘了我现在只是宫女,是要与其她宫女住在南面的屋了里的。你还不放心?怎么说也在一个院子里,大不了你们晚上轻着点睡,我大骂一声现过来,也不迟的。”说着有些慎怪地剜了他一眼。“我是担心燕子恒必不会放过杀兄仇人!今夜必有异动。”“你们只要把女皇陛下护好了,就一切万事大吉!”说着起身,懒懒地趴到他背上,削尖的下巴落在他肩窝里,“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嗯?”苡尘也不看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悄着声音:“皇兄给我请了位西域的大夫,配了一幅驱寒的新药方,只要按着药方服上个一二年,我就可以给你家绵延子嗣了!”“当真?”苡尘一惊一喜,不敢置信地看她。“嗯嗯!”明月一个劲地点头。小下巴一下下磕在苡尘肩窝里,痒麻麻的亲昵极了。“其实,若真的没有孩子,也无妨,只要有你我已经很满足!”苡尘视线落在窗外碧蓝天际。“我不满足!”她嘻嘻笑,“你是多么渴望能做父亲,也会是个好父亲的,这点我坚信不疑。只要是你的妻子一天,就不能剥夺属于你的权利!就算是哪天我死翘翘了,我也会让景略给你纳妾,生许多的宝————”他认真听着,专注看着,可是越听就越让他生气,没的又说什么死,什么妾,他压了半天的念头腾地燃起来。哪里还肯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骤然拉过来,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下……将那未说完的话吞噬、淹没在他的万千柔情里……强制地舌吻她,他早想这么做了。如血的残阳,终于滚落到西山背后,晚霞也收尽最后一抹余辉,天地昏暗下来,幽蓝幽蓝的天空里露出无数小星星,一眨一眨地极尽可能的闪烁着,仿佛也在关注着今夜的燕国宫廷。先帝驾崩,遗照传位于弟。登基大典,改朝换代。皇帝携手皇后……照着燕国的国规,一一进行着登基,册封仪式……‘明月’一身明黄凤袍站在景略身边,共同鉴证着这开国盛典。苡尘和慕容雪站在明月身后,而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明月通身是水红色的宫女装,安静地站在盘龙玉柱旁静观其变。今夜的燕子恒终于脱去孝袍,换上了明黄暗龙纹华服,满头青丝难得的束高了,戴了九龙王冠,完中镶着明珠随着他的行动而绽出耀眼光耀,他那妖冶美艳的脸因此变得威严庄重。虽不失他自身的妖冶,可更多的是皇家子嗣的贵胄天成。站在他身边的美妇,虽然同样鸾凤华服,高贵端雅,却被他的光芒压得没了色彩,二人站在一起,着实不那么贴切契合。一切程度按部就班着。龙柱旁的明月,心里庆幸自己有个好哥哥,不然她怎么能在这么个独特的角度,将这殿中的每个人,每个细节看清楚。特别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南宫勋。今晚的他,也是一身明黄加身,那冷峻分明,刀削斧凿的面孔深奥得看不出个究竟来。还有他深不见眼的眼神,不时地瞥向‘明月’,可想而知,小鱼儿现在有多么的如坐针毡!咦!那个站在他身边,仙风道骨的男人是谁?明月将大明无人注意的视线落在了南宫勋身边的男子身上。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出头年纪,身穿一件多色的多格的道衣。清瘦的面孔上,细长的眼,高挺的鼻,单薄的唇,若单看每个器官都独具神韵,凑在一起形成一种无表情的模式,但又不能让人小看他,那种眼神仿佛有着巨大的穿透力,能透过事件看本质的可怕表像。反正,此人一定不像外表那般的简单,南宫勋只身参加登基大典,身边侍卫随从均不带,只领着这么个奇怪的国师不是国师,术士不是术士的家伙,实在可疑!明月还是弄不懂,南宫勋凭什么如此大胆,只身参加燕国的登基大典?他就不怕殿里一些热血澎湃的亲王郡侯的要他的命?新皇带着新后登上向征权利顶峰的龙座。殿下文武慷慨激昂,五体膜拜,三呼万岁……燕子恒,终于登上了帝位,成为燕国的新任国君。一时间,群臣互贺,殿内丝竹管弦,歌舞升平……南宫勋与黎明月相对而坐。昔日恋人近在咫尺了,他能看到的是曾经的未婚妻,左搂右抱,几乎醉死在男人的怀抱里。想必,她不会知道吧,他身在苍狼的四百多个漫漫长夜,他的心在煎熬着,在克制忍耐着,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不,就在今夜,他会将失去的,全部抢回来!【歌子继续码二更,谢谢几位亲亲送的月票花花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