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肆沨刚到秋水阁就见有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还没等看清,就听对方嬉笑:“钰恒见过皇上。舒蝤鴵裻太后找我呢,钰恒告退。”不等他说话,钰恒就跑了。卫肆沨盯着钰恒觉得好笑,这三年真是一点儿没长,还是这个样子。进了暖间,他问:“钰恒来做什么?”紫翎一听就笑,却是故作神秘:“秘密,我答应他不告诉别人。澹”“跟我还保密?”卫肆沨微做不悦,抱起晔然逗着玩,说道;“等着他五岁就可以请老师了,我看到时候让青奕陪着他读书,青奕读书算是很用功了,也聪敏,年纪也相仿。”“你这么心急呀?还有三四年呢。”她轻笑;“以前我还玩笑,说以后请锦之做他的老师,可惜现在离的太远。”“锦之是用不上了,满朝大臣,总有学识渊博的大学士足以堪任。”卫肆沨经他一提想起锦州狩猎的事,凑近她低笑:“他儿子的名字你知道了吧?初阳,我乍一听见这两个字就感慨,果然像他的性子。季”“真是个好名字。”她知道他的意思,初阳,柔和温暖,令人联想到卫锦之那和煦温柔的性情。这两个字寓意又极好,也符合锦之从前到现在以及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卫肆沨噙了别样的笑,低魅了嗓音:“翎儿,不必羡慕,我这儿也有几个好名字呢。想不想用?”欲笑不能的瞪去一眼,余光望了相思等人,低声轻斥:“你要是再敢那么做,就不止是秋水阁的人笑话,满朝大臣要上谏了。”卫肆沨笑出声,轻拍着她的脸道:“你怎么看上去有些害怕呢?今天雪子下的很密,不出意外今夜就有大雪,明天就能赏雪。明日翎儿是否赏脸,朕约你去园中赏雪。如何?”“皇上安排?”她戏笑。“嗯,朕来安排。”果然如卫肆沨所言,夜里飘起了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清早起来,掀开窗屉,一片白光。金色琉璃瓦上盖了厚厚白雪,地上的雪压了两三尺深,宫人们正清扫着道路,铲运积雪,远远近近都是宫车辘辘之声。当卫肆沨离开后,紫翎就醒了。她早令人通知了御膳房,今早要去做糕点,又吩咐人提早把沐浴用的热水等物准备妥当,回来好用。在膳房做好糕点花费了一个时辰,让人分别往太后、梅妃、钰恒处送了一份,又让人出宫送一份给青奕。回来重新沐浴更衣,晴岚睡醒了正哭,等奶娘喂饱之后她才接手。如今她长了一个多月了,大眼睛水亮亮的,小嘴红润润的好看,小脸更是如粉团儿一般。哼着轻柔的童谣,岚岚漂亮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就这么盯着她看,也不哭了。哄上一会儿,晴岚小嘴里就打起哈兮,睡着了。“奴才叩见皇后娘娘,皇上请娘娘前往舒云楼。”“知道了。”她叮嘱奶娘等人照顾好晔然晴岚,命相思提上食盒,坐上轿子前往御花园。倒不是懒得走路,而是今日有些风,那会儿去御膳房就吹得有些冷,若再吹了冷风真着凉了就麻烦了,首先就是几天不能抱孩子,因此还是稳妥些好。小轿径直进入园中,落在舒云楼下。下了轿子一看,舒云楼正对一座大湖,白茫茫的一片,远处宫殿楼阁掩映其中,的确是赏雪的好地方。登上二楼,布置清雅的屋子里熏着暖炉,热着梅花酒,果碟茶盘都备齐了,卫肆沨开了一扇大格子雕花窗,正欣赏着雪色。“这样看着,才感慨皇宫的地方真大。”她说着靠近,望着似大的夸张的湖面。卫肆沨领会到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笑道:“方才我让人去试试湖面的冰,已经结的很厚了。这场雪一时半刻停不了,再冻上几天,冰更厚更稳妥。”“要那么厚的冰做什么?”一听就是话里有文章。“翎儿不想玩冰船吗?”卫肆沨看似逗笑,接着却说:“往年冬至也没多大意思,我想着今年就在这园子里,在这座湖上。试想想,那不是很有趣吗?”她猜到了,他定是要人准备些冰上的新鲜节目。“钰恒是不是在躲人?”卫肆沨蓦地问。“你听谁说的?”她有些意外。卫肆沨哼笑:“你能保密,我就不能查?查起来一点儿不难,只让人跟着他,马上就知道了。”她不禁失笑:“也算是因他的祸,让太后得了福,若他没人追,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肯到宫里来。看来祸福相依啊。”“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小丫头的事?”卫肆沨勾着笑,明显是个引/诱。“说来听听。”她是真好奇,只是钰恒欲语还休不肯说。“真想知道?”卫肆沨闪着恶劣的笑,话音戛然而止:“我怎么能说呢,这可是钰恒的秘密,我得为他保守着。”紫翎盯着他嘴角那点微微上扬的笑,嗔怒的哼道:“你故意逗我!不说算了,往后有事,我也不告诉你,让你干着急!”“这样就生气了?”卫肆沨回转身搂着她,嘴里低柔着情话,手上也不安分:“翎儿,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你的手有点儿凉,我给你暖暖,身上冷不冷?我让他们都退下,把身体借给你抱一抱?”低笑的嗓音在耳朵边上响着,酥酥麻麻,令她又想笑有想躲:“你别闹了!”“我哪里是闹,我可是把名字都想好了,在册子上排的整整齐齐,就差你配合。”卫肆沨故意逗她,随着手上动作不加收敛,她的脸上已浮起淡淡胭脂色,在满目白雪皑皑的映衬下,如娇艳盛开的梅花儿。忽然远远的传来嬉闹声,带着声声惊呼。循声望去,竟见那座原本空荡的湖面上出现了几个声音,其中一个身影看着很是眼熟,正以极为不雅的姿势摔在冰上。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遍看皇宫上下,能做、敢做这件事的人,只有钰恒一个!“他是打算一辈子不长大了。”卫肆沨低叹着,眉头微微皱拢。紫翎却是来了兴致:“文雅的赏雪毕竟没有亲自上阵来的爽快有趣,我去瞧瞧他玩什么。”“你也想去凑趣?”卫肆沨一把拽住她,不赞同:“冰还不算厚,有些地方很薄,万一踩破了冰层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那性子难改,你也跟着孩子气了。”看他皱眉反对的样子,她扑哧就笑了:“你看你,我是说说而已,那么认真。”“哦,这么说你是在逗着我玩了?”卫肆沨嘴角的笑变得邪气,充满威胁。“我可没有这么说,你不能误会我。”话没说完他的手就伸了上来,专拣她**的地方,弄得她笑软了身子,眼泪都流了出来,又是撒娇又是服软的求饶。卫肆沨就爱看她这样娇媚,不由分说狂吻一气,压着狎昵轻笑:“翎儿,你这不是在逗我,是在**我吧。真想把你吃了。”闻言紫翎娇嗔的推开他,理了理头发,朝外喊道:“春杏,去湖上告诉小公子,不要太任性玩闹,若他失脚掉在冰窟窿里成了小冰人,我就把他抬到宫门前展览给天下人看。”卫肆沨听得发笑:“翎儿的笑话有长进。”不等她接话,只听楼梯一阵响,来了不止一个人。双喜禀报:“启禀皇上,礼部和理藩院几位大人求见。”卫肆沨一听就猜到了:“宣。”紫翎知道是议国事,她在场不太合适,便低声说:“我下去转转。”“嗯。”卫肆沨特意笑着叮嘱她:“不准跟着钰恒一起胡闹,不然我看怎么罚你。”因几位大人已经进来,她只能笑着瞪他一眼。“微臣等叩见皇上,皇后娘娘。”“都起来吧。”卫肆沨摆手。紫翎笑道:“诸位大人慢议国事,本宫先行一步。”“恭送皇后娘娘。”一出了舒云楼,她便带上相思几人,直往热闹的湖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