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７章 侍寝

秦洛霏没有侍寝过，自然不用向皇后问安。杜倾城自入宫后，自身难顾，到没有什么心情召见秦洛霏。秦洛霏竟是没有见过新皇后，清凉殿对她来说，心情复杂。“也好，正想见见。”缘这宁贵嫔今日侍寝，秦洛霏也不好打搅她，和洛姿嫣一起去皇后的寝宫清凉殿。夕菊喜上眉梢，小姐整日闷在宫里，真怕她会闷出病来，见小姐肯和洛贵人去皇后宫中，要是能恰巧碰到皇上，那小姐就有出头之日了。夕菊是真心的为自家小姐好，虽然也有私心在，小姐有了出头之日，她们做奴婢的才能在这宫里过的安生。在这后宫没有皇上的宠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去皇后宫中衣衫不能太过随意。夕菊细心的帮秦洛霏梳拢发丝，挽成薄薄的低垂螺旋鬓，又在鬓发出簪上流苏的蝴蝶如意戏水簪。如今的杜皇后不喜后宫的妃子们太过招摇，所以，后妃们拜见皇后的时候多选择淡色衣衫和低垂的发鬓。夕菊赶紧打开柜子，小姐刚刚入宫，宫中的服饰还没有下来，好在她们入宫前做了几套上好的衣裙，还算能用得上。“小姐，你穿什么颜色的合适。”秦洛霏淡抿唇瓣，道：“就那件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就可。”“小姐，会不会颜色太过艳丽。”夕菊从衣橱中找出那件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有几分犹豫。秦洛霏看着象牙镂花小圆镜中的自己，用謦红玛瑙梳微微梳拢微微凌乱的鬓角，淡淡道：“无妨，宫中多喜欢艳丽的颜色，想来皇后不会责怪。外面加一条薄如蝉翼的葱色外披就好。”夕菊点点头，暗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全。夕菊和紫鸳伺候这秦洛霏穿戴整齐。衣衫袖口和领口有淡的锦瑟图案，其余皆是飘逸的轻纱，穿在身上，增添了脱俗之感。秦洛霏本就不喜太素的衣服，这也算对了她的胃口。“小姐，你好漂亮。”夕菊看着眼前的小姐。肤若凝脂，气似幽兰，乌珠顾盼，回眸生花，好一副美人图。“就你话多。”秦洛霏娇怒道。“妹妹好美，我都看迷了。”洛姿嫣在旁符合夕菊道。“姐姐，你就喜欢拿妹妹开玩笑。”秦洛霏挽住洛姿嫣的手，唇角溢出一丝浅笑，道：“姐姐，咱们走吧！去迟了恐怕不妥。”“那是。”秦洛霏和洛姿嫣各自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出了屋子。杜皇后入宫后，皇上白天也很少在她宫中停留，好在太后十分的疼爱自己这个娘家的侄女，到也没有妃嫔敢欺凌，除了冷贵妃时不时的找茬。皇后的父亲如今更是权倾朝野，她的哥哥杜靖慷将军已经接管了景王爷在南边的一半部队，杜家一时风头无二，如当年的冷家。皇后的寝宫清凉殿在皇上日常处理事务宫殿的后侧，占尽皇城最好的位置，和冷贵妃的锦瑟殿形成对角。东有修建的假山湖泽，西有可以游玩的御花园，院子虽然不大，但景致极佳，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香气扑鼻，住在这里，也算能修身养性。皇后住的院落是二进殿，东西偏房，正面还有三间宫殿，东西是暖阁，中间是一个小型的戏台子，平日无事，可以在这里和命妇们消遣娱乐。秦洛霏和洛姿嫣一路说着体己话，到也不寂寞。进了皇后住的清凉殿，见殿宇宽广，蜿蜒峭壁处，有吉祥如意的小兽凌空而坐，果然不同一般妃嫔的住所。秦洛霏自然熟悉。前世，她入住后宫三年，住的就是这个清凉殿，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闭上眸子都知道在哪里。秦洛霏的呼吸微微停顿，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两位妹妹好巧。”有说话声从后侧传来，秦婕妤带着两个贴身的宫女走了过来。她入宫后并没有带侍女入宫，只提拔了原来宫中的两个宫女做了贴身。“给秦婕妤请安。”两人份位比秦洛雨低，按照宫里的规矩，是要行礼的。“平身。”秦洛雨比在闺阁时，打扮的越发的艳丽。发丝高高绾起凌云髻，斜插一枝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旁边配了一枝云凤纹金簪五彩翡翠步摇。脑后是银镀金嵌宝福禄簪花钿，垂下几缕流苏，没有戴耳坠。只环了条盈绿色翡翠玉佛项链。一袭缕金暗纹锦绣曲裾罗衣，以缠枝花样压裾，袖口又添复杂纹样，浅色的古香缎绸带，以银丝缠出大团花纹，逶迤曳地，翩若轻云出岫秦洛雨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勾引皇上又如何，还不是被皇上弃这，如今还不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洛姿嫣有几分看不上秦洛雨盛气临人的架势，但在宫中，份位压死人，只能忍了。“秦婕妤，妹妹猜想皇后一定等急了，不如咱们进去吧！”秦洛霏出声道。早有皇后身边的侍女锦兰掀开影红洒花簇锦软帘，“几位贵人请。”三人进了屋子。皇后住在正殿，也是东西暖阁，中间的那间，两旁都放着贵妃榻，上面摆放着金黄色的靠枕，就连榻上铺垫的坐垫都是金黄色，也就只有皇后才有这样的殊荣。在北面靠近两榻之间，有金黄色鸾座，上面精心的用黄金薄片雕刻着两条凤尾相连的五彩凤凰，眼睛都是用宝石镶嵌，金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杜皇后安然的做在上面，芊芊玉手端着雪白的汝瓷茶盅，小口的品着茶。“给皇后请安。”三人腿脚都有些发麻的时候，皇后才像恍然才看到她们一样，笑吟吟的道：“三位妹妹平身吧！”皇后一袭家常的对襟如意点翠凤袍，芊芊细腰用一条碧绿色的鲛绡裹住，本就生的雍容华贵，如今越发的有皇后的威严气势。秦洛霏选秀时虽和皇后平日走的很近，但她今日不同往日，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点规矩秦洛霏还懂得，又见皇后脸色不善，更不好擅自开口。莫妃和萧妃做在皇后两侧，眸子微微扫过秦婕妤。“妹妹，昨日伺候皇上辛苦了。”皇后放下手里的粉彩百花茶盅，笑吟吟的看着秦洛雨道。秦洛雨虽不是脸皮薄的人，但脸颊也微微发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经由皇后的嘴说出口，羞也羞死了。皇后不说话还好，一出口，秦洛雨就感觉浑身成了马蜂窝，各色眼光交际在她的身上，想喘气都困难。这后宫的女人都眼巴巴的盯着一个皇上，谁多睡一晚上，别人就少睡一晚上，这就是后宫女人天大的事情。秦洛霏微微叹息，看来自己这个好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皇后姐姐，你看你把人家秦美人说的脸都红了，真是我见犹怜。”有嫔妃在旁，笑出声来。也就是她敢在皇后面前放肆，冷贵妃的左膀右臂萧妃。萧妃也进宫今年了，一直不得明帝的宠爱。她人张得娇小玲珑，面容也有几分明艳，只不过在这后宫还是逊了些。难不成冷贵妃失宠，她已经投靠了新皇后。秦洛霏低着头不语，既来之则安之，她只做个看戏的人。“辛苦妹妹们了。咱们的皇上凡事体贴，嫔妃们都能雨露平分，也算是我们后宫的大幸。”杜皇后说这句话是有典故的，先皇曾经独宠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弄的后宫怨声载道，红颜易老，有多少前朝的妃嫔一辈子没有见过皇上，老死宫中，也算是惨事。当今的皇上妃子数量不多，也多宠爱过，对后妃也算是难得的幸事。这后宫的女人除了谈论皇上，到没有其他话可说，还真是寂寞。秦洛霏听来听去都是和那人扯上关系，不由的失了兴趣。“皇后，臣妾怎么没有看到冷贵妃？”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藕色琵琶衿衣裳，手臂上挽着宝蓝色的宫绦香色纱带的女子，薄髻如云，雾霭云环，容光艳艳，一笑更是娇媚妖娆的不行。正是皇上新近宠爱的上官蝶。大体男人都喜欢这种妖精类的女人，冷贵妃是，莫贵妃也是。皇后凤目凛凛，但笑容不减。“哀家听说冷贵妃近日身体不适，太后命她在宫里安胎，哀家前日子还想着让御医去一趟，敢情最近太忙，给忘记了，正好，小云子，去太医院叫徐太医去给冷贵妃瞧瞧，别耽搁着。”皇后身边的小太监小云子应承了一声出去了。各个妃嫔面面相视，不知道皇后这是唱的哪出戏，什么时候和冷贵妃也如此亲近了。现在后宫除了宁贵嫔膝下的皇长子，宫内再无子嗣，冷贵妃怀的不知道是男是女。当日，明帝许下诺言，若是龙子就立为太子，看来皇后也要抓紧了。“就算是身体不适，也不能不给皇后请安，仗着皇上的宠爱，现在真是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了。”做在皇后右侧身旁的莫妃出声道。未立皇后前，莫妃一直隐忍冷贵妃，如今公然站到了皇后的一面，对抗冷贵妃。莫非敢这样直白的说冷贵妃，别人可不敢，一个是她进宫比冷贵妃还要早，份位也仅此于冷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