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上官清歌便到香菱的房间里看来她,还特意交待外面的婢女,任何事情都不要叫香菱做,若是厨房或是浣衣房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缺人手,也不准来使唤她的香菱,简单的一句话,除了她这位王妃外,其他人一概都没有资格调唤她的丫环。昨日夜里,崇政睿宸没有到上官清歌这里来过夜,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些药量下去,就算他壮得是头牛,起码也得拉上个三天,而正好也让她得个清闲。不过,她也料得到,等那个该死的拉完了肚子,一定忘不了折磨她,只不过掰着手指头算算,两天后便是皇上和德妃娘娘为他们在宫里大设酒宴的日子,这也意味着他们要离开宣王府,到宫里去住几日。“不,你就躺在**休息,不要乱动,有空的时候我就过来看你。”上官清歌一把摁住她:“若是让我娘见了你伤成这副模样,心里不知乱成什么样儿。”“奴婢给王妃请安。”一位年约十六七岁,一袭青翠衣饰的婢女迎上前来,恭敬的对着上官清歌行了礼,又接着道:“王爷和客人在偏殿等着王妃。”“娘--”上官清歌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唤了声,她的声音很轻,可是汐云泪却像是有感应似的,立刻回头望向她,眼眶也在这一刻红了。“清歌,我的乖女儿--”汐云泪站起身,激动的朝上官清歌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过来,上官清歌也上前两步,紧紧地和娘亲搂在一起。一旁的上官云察觉到了他脸色的变化,只以为宣王是在闹肚子,却又因为有他们在这儿,所以不方便直言,于是善解人意的道:“宣王是吃坏了肚子吧?男人应酬多,这是难免的,老夫也经常会这样。”上官清歌住在整个王府里最为雅致的水云阁,可见当初崇政睿宸也算是用心良苦,可没想到偏偏阴雨天屋顶漏,到了大婚的前一日出了这么一码子事,他始料未及,上官清歌更是没有料到。上官清歌又不由的想,那天的客人应该不少吧?皇家的排场自然小不了,除了王公大臣,还有宫里的娘娘嫔妃,若是每个人给他敬上一杯酒,指不定崇政睿宸那厮就醉了,若真是那样的话,对她而言可就是天大的好事儿。上官清歌又惊又喜,一下子便站了起来,躺在**的香菱叫道:“小姐,奴婢和您一起去。”上官清歌微微颔首应了声,婢女便在前面引路,沿着长廊往上,廊腰如缦带萦回,走了好一会儿,前面是镶金雕花大圆柱子,左右各立一根,弧形的玄关一走进去,紫檀木雕花的巨大屏风,外面站的是婢女,里面不用说,一定是主人与客人交谈休憩的地方。上官清歌绕过屏风,一眼便看见了清秀温婉的娘亲汐云泪,全身的血液就像沸腾起来一般,激动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下一刻,崇政睿宸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上官清歌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对着娘亲一笑:“娘,咱们过去坐。”从水云阁里走出来,沿着青石小径一直朝前庭走去,上官云夫妇已经被安置在迎宾客住下了,而崇政睿宸此刻也在那边,只是……上官清歌不知道,他会对她爹娘说些什么。网情小言的网言。可如今,上官清歌最盼着的事儿,就是爹娘快点到来,只有送走了他们二老,她才能够无所顾忌的拿出手中的法宝,想想他崇政睿宸亲手写的休书,还在她手里呢!崇政睿宸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单手捂在腹部,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戾气:“本王确实是吃坏了肚子,只不过……本王没有丞相经验丰富,本王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儿。”汐云泪摸摸女儿的头发,再摸摸小脸,才一个多月不见,这张小脸让她思念的快要发疯,而上官云的耳朵也实在经不住她每天的念叨,最后只能恳请皇上给他一段时间的探亲假,他便携夫人一同前往玥璃国,来探望女儿。看着这对母女情深意浓的模样,崇政睿宸的凤眸半眯,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可也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却发出咕噜的不雅声音,这让崇政睿宸很难堪,脸色也顿时变得阴沉下来。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朱红镶金的牌匾,清楚的写着‘迎宾阁’几个大字,沿着青石台阶一步步上行,对面的婢女见了她便迎上前来,似乎对于她只身前来有些意外。说罢,崇政睿宸不悦的拂袖而去,经过上官清歌身旁时,深邃犀利的眸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冷寒彻骨的眸光,没有吓倒清歌,却是让她旁边的汐云泪身子微微的轻轻一颤。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上官清歌正想着,外面便传来婢女的通传:“王妃,东商国上官丞相和夫人到了,王爷请您出去。”香菱蹙了蹙眉头,方才动的时候那么一牵扯,伤口痛得厉害,上官清歌的眉心也蹙紧了些,一想到厨房里的那个林嬷嬷,这笔帐她迟早会跟她算,对一个姑娘也能下如此狠手,估计她那张老皮也痒痒了。汐云泪此刻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了,少了初见女儿时的那种激动兴奋,望向上官清歌的水眸,多了几分担忧,可是她在女儿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受了委屈的迹象,上官清歌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切看上去都正常极了。“娘,您和爹这一路上辛苦了吧?赶了这么远的路,想当初女儿来的时候,呆在轿辇里的那十多天,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上官清歌半开玩笑似的打趣道。汐云泪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倒是一旁的上官云先开口了,他的眉心轻蹙,带着几分疑惑的道:“清歌,你嫁过来也有些时日了,怎么我和你娘早上进府的时候,看见到处都还张灯结彩,就像才刚刚办了喜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