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的喜宴,琼华殿大庆三天,今日便是回宣王府的日子,琼华殿内,喜庆的景象还未褪去,张灯结彩,红色的贴花剪纸,大红囍字,随处可见。“王妃,德妃娘娘请您去一趟。”婢女碧萝在门外通传。上官清歌眸底划过一抹异样,德妃娘娘找她做什么?这三日以来,她们说话的次数寥寥无几,也都不过是顾全面子、礼数罢了,怎么临行之前,德妃娘娘反倒要见她了呢?“今日本宫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劳烦宣王妃。”德妃娘娘清冷的开口,虽然话里说得是劳烦,可是从她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客气的意思,倒更像是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回王妃的话,王爷一大早就被皇上叫去御书房了,还没回来。”“宣王妃应该是没听懂本宫的意思,本宫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是不要掺言,等本宫把话说完了,你再说也不迟。”德妃娘娘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凌厉之气。“德妃娘娘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上官清歌不卑不亢,语气同样甚是清冷,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不会是什么好事儿。“想必宣王妃已经见过朝阳公主了吧?朝阳公主是太后娘娘的心肝宝贝,昨日太后娘娘来本宫这儿,说朝阳公主已经开始绝食了,不吃不喝,也不哭不闹,这让太后娘娘好生伤神。”德妃娘娘说到这儿时,狡黠的眸光睨向上官清歌,似乎想从她脸上的表情,猜出她心底的想法。“是,娘娘。”德妃娘娘的贴身婢女雨珠,引着上官清歌走到一张距离德妃娘娘较近的一张紫檀木椅,上官清歌不疾不缓,优雅的坐了下来,此时她的脸正好能与德妃娘娘的面容相对。“是,王妃。”碧萝点点头,目送王妃出了殿门,殿外有德妃娘娘宫里的婢女正等在那儿。“本宫就开门见山的对你说吧,朝阳公主和宸儿自幼感情就很好,若不是以前本宫有所顾忌,今日也轮不到宣王妃站在这里。”德妃娘娘冷冷的道,冷冷的睨向上官清歌。“王爷呢?还没回来吗”上官清歌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道。联们保我能联我。“臣妾见过德妃娘娘。”上官清歌上前恭敬的行了礼,聪慧眸底划过一眸精光,不动声色的悄悄睨向德妃娘娘。“若是王爷回来,记得告诉他,我上德妃娘娘那儿去了。”上官清歌不疾不缓的慢慢站了起来,一脸淡然的对着碧萝交待道。上官清歌跟着婢女身侧,绕过如缦长廊,德淑宫的后花园里,德妃娘娘斜倚在木榻之上,一脸惬意的半闭着杏眸,葱白纤指上的丹蔻分外耀眼。上官清歌这一刻,突然想到了崇政靳羽说过的话,德妃娘娘曾经陷害过他的母后,这时候清歌信了,她从德妃娘娘的眸中,看见了果决干练的厉光,像这样的女人,在后宫之中绝对非等闲之辈。上官清歌面色无澜,淡定自若的轻应道:“德妃娘娘说的这件事儿,清歌恐怕帮不了忙,清歌虽然见过朝阳公主两面,但是也没有什么交情,想必朝阳公主也是不会听清歌劝说的。”只不过,皇后娘娘虽然打入冷宫,可是却依然保留着封号,而她这个贵妃,已经做了二十几年了,到现在人老珠黄,依然还是坐不到那个凤位,让她怎么能甘心?太后娘娘昨日来德淑宫,已经把话对她挑明了,朝阳公主一定要嫁给三皇子,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朝阳要嫁,而且必须得为正妃,而且……最好是能将上官清歌给休了,因为那个女人太精明,让太后娘娘放心不下。好一会儿,德妃娘娘突然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坐起来,雨珠急忙上前搀扶上她的纤臂,她便缓缓的坐立起身子,眸光依然落在上官清歌的脸上。.好看的德妃娘娘缓缓的睁开凤眸,斜倚在木榻上的身子,连动也未动一下,面色清冷的道:“给宣王妃看座。”德妃娘娘见她未开口,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在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娘娘,她是绝不容许任何人忤逆自己的,包括当年的皇后娘娘。德淑宫,这里是德妃娘娘的行宫,明媚的阳光透过细细的树间投射了进来,在青石小径和柔软的草地上落下一丝丝斑驳的影子,清风吹过,若隐若无的树叶沙沙声轻轻漾起,如波般那么地悦耳。清歌的这一招,无疑是先发制人,想用自己的话来堵住德妃娘娘的口,其实不用德妃娘娘接着往下说,她也能料到接下来的德妃娘娘要说什么,无非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让崇政睿宸去劝朝阳公主,二是让崇政睿宸娶朝阳公主。而上官清歌以为,后一种可能性会更大些,若是第一种,德妃娘娘根本就不必大费周章的将她请到德淑宫来,只管和崇政睿宸说一声,想必他是一定会去的,毕竟朝阳公主是他的皇妹。而此刻,德妃娘娘没有再说话,冷若冰霜的清冷眸光,泛起一抹淡淡的复杂,一瞬不瞬的盯着上官清歌,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若是德妃娘娘能够做到这一点,太后娘娘就一定会将她推上皇后之位,虽然德妃娘娘现在在后宫中的地位,已经是无人能够撼及,可是那皇后的封号,怎么说也是一个名气,能够让她在后宫之中,腰杆挺得更直,说话的声音能够更响亮。上官清歌的脸上依旧淡然,老实说,德妃娘娘的这句话确实有点令她心寒,只不过她更愿意相信崇政睿宸,而且她也感觉得到,崇政睿宸和朝阳公主之间,是朝阳公主单恋罢了。“如今朝阳公主开始绝食,滴米不进,这也让本宫心生内疚,若是没有本宫的阻挠,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本宫打算择日让宸儿和朝阳公主完婚,宣王妃以为如何?”“德妃娘娘既然已经定下了日子,此事就应该是和王爷商量,而不是和臣妾,臣妾又怎么能够替王爷拿主意呢?”上官清歌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道,就像这件事情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