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崇政清岚这么一说,崇政睿宸的眸底划过一抹诲暗,犀利的鹰眸再度望向小墨,突然低沉道:“你……跟朕进来。”看着他铁黑着一张脸,小墨紧紧的拽着赫连思霁的裙角不肯松手,就好像崇政睿宸是吃人的野兽似的,满眼警惕的望着他,稚气的嗓音从喉间逸出:“皇帝叔叔,你是不是反悔了?想找小墨把那三颗珍珠要回去?大人不可以骗小孩的,更何况你是皇帝。”崇政睿宸当场石化,他真不明白这小孩子的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竟然会以为他叫他进屋是为了那三颗珍珠,难道他的心里就只有糖葫芦吗?“七哥哥,瞧你说的,朝阳既然来了心岚殿,自然是来看你的。早上和皇上一起巡街过后,朝阳便和皇奶奶去庙里拜拜了,皇奶奶说庙里是一定要去的,可没想到还未回宫,便听闻满城贴的都是皇榜,说七哥哥受了重伤,我和皇奶奶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皇奶奶身体不好,朝阳让她先回慈宁宫休息,便自个儿一人来了心岚殿,七哥哥怎么反倒还生起气来了?”朝阳赶紧的解释道,盈盈水眸盯着崇政清岚,一脸委屈模样。“你们年青人的事儿,不要来跟哀家说,哀家年纪大了,只想耳根子清净清净,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问。”德妃娘娘淡淡道,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显得有些不耐烦,对于老太后,她可是有一肚子有意见,想当年,她明明可以助自己登上凤位,可是她却故意为难。“太后,您看七哥哥,竟然这么凶……”朝阳忍不住朝坐得远远的德妃娘娘走去,当看见崇政清岚醒过来的那一刻,他便长长的松了口气。“朕不找你要那三颗珍珠,也不会砍你的脑袋,朕只是叫你进屋里,有几句话想……问你。”崇政睿宸不自然的轻咳两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好耐性,看着小墨那双无害的灵动黑眸,他竟然不忍心他大声说话。上官清歌不留痕迹的回避开来,朝阳一进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赫连思霁,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清歌暗暗的捏紧了粉拳,她可没打算让这个女人摘下自己的蒙面轻纱,却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沙嘎的嗓音传来:“朝阳,你来心岚殿,究竟是来看本王的,还是找皇兄的?若是看本王,你现在已经看见了,本王还死不了,若是找皇兄,他在里屋,你自个儿进去……”上官清歌盯着小墨的背影,看着他和崇政睿宸一齐消失在玄关处,整个身子倏地变得僵硬下来,她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镇定,小墨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她也并未在孩子面前暴露出以前的身份。他的这句话让小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同时却让上官清歌和赫连思霁暗暗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可是此时此刻,也容不得朝阳再放肆,因为崇政清岚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不悦了,朝阳感觉得到,这三年来,七哥哥不仅与三哥哥疏远了,就连和她也疏远了,令人难以亲近。崇政清岚不悦的低沉嗓音,让朝阳的步伐顿时滞停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欠妥,不过她总感觉有些诡异,且不说那个漂亮女人出现在宫里,还多了个蒙面女子,她为什么要蒙面?那张脸有什么见不得人吗?崇政清岚脸上的戾气消了几分,可是依然面部冰冷,轻言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诉你,本王的命就是这两个人救回来的,你切莫与她们为难,如今人也见了,你可以回了。”当上官清歌暗暗的松了口气,收回眸光时,却无意间与崇政清岚那对幽深的眸子相对,四目交织,崇政清岚似乎从她的眸光里洞悉了某种异样复杂。德妃娘娘淡淡的睨了朝阳一眼,没有什么反应,如今她的儿子已经是皇上了,老皇帝也死了,她也没有什么追求可言了,朝阳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毫无价值。朝阳公主一声厉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一边说还一边朝上官清歌走了过去,她也说不上来,内心为何会对这个蒙面女子产生如此强烈的警惕感。朝阳怔了一怔,小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七哥哥何曾对她如此冷漠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也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吗?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为什么他们兄弟俩,一个也无法走出来呢?他们究竟要这样浑浑噩噩到什么时候?说到最后时,她的眸光在一旁那道蒙面女子身上落了下来,尖锐的质问声再度响起:“你是谁?为什么要把脸蒙起来?摘下来让本宫看看--”赫连思霁正好心里也不痛快,根本就懒得理她,怔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未说,朝阳公主一看顿时也上了火,她左顾右盼之下,竟然没有看见崇政睿宸的身影,忍不住又接着问:“皇上呢?皇上不是来了心岚殿吗?怎么不见他的人?”赫连思霁看见这一幕,还未来得及伤感,只闻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未进来,便听见朝阳公主的声音了:“七哥哥,七哥哥怎么了?”如今老太后的宝贝孙女做了皇后,德妃娘娘倒是要看看,老太后看着自己的孙女受委屈,还能不能如此淡定,哼!面尚化和荷面和。朝阳公主吃了个冷羹,不由的心里有些不爽,可是却又不好发作,毕竟她也明白,皇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也活不了几天了,在这个皇宫里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不过就是皇奶奶罢了,所以她不能和现今的太后把关系给弄僵了。“既然太后也不愿意管,那朝阳只好去找皇帝说了。”朝阳委屈的扁了扁嘴,意味深长的低声道,说罢便掉头朝里走去,应该是要进去找崇政睿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