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朦朦亮,桂公公还得侍候皇上早朝,迎宾阁的门口已经换了两名丫环在那儿守候着,崇政清岚差人去将女神医请来,说自己的伤口痛的厉害。没过一会儿,上官清歌便匆匆而来,依然是那抹葱翠罗裳,跟在她身后的还有赫连思霁,崇政清岚的视线从赫连思霁身上扫过,镌刻的俊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赫连思霁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异样,眸底划过一抹疑惑,可是却又不明所以,漂亮的杏眸斜睨了他一眼,才缓缓的开口:“七皇子说伤口痛?可是依我看来,这伤口明明是好的迹象,不红不肿,而且已经开始结痂了。”“不管你是清歌,还是琳阆,在本王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变,还记得本王说过的话吗?”崇政清岚一把拽住她的柔荑,眸底划过一抹兴奋神采。“你若不是她,那你又为何要来救本王?你何不就让本王中毒身亡,死了倒也清净。”崇政清岚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悦,脸上的神情更是有几分孩子气。“既然七皇子的伤口已经无碍,那……民妇就告辞了。”上官清歌最终还是选择了平静的离去,这一刻她看见了小七眸底的一抹伤痛,她伤了他,是的!上官清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崇政清岚,眸光从他的伤口上一划而过,清澈清净的眸子,也逐渐变得更加清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上官清歌清冷的眸倏地瞪大,怔愣的盯着他,原来小七弯来绕去,还是为了她在打算,这令她的心也不由的微颤一下,是她的警惕性太高了吗?上官清歌看了他一眼,嗓音依旧清冷如初:“琳阆是东商国的大夫,这一次来玥璃国只是偶然,只因贵国盛产黄荨草,所以琳阆才会让妹妹揭了皇榜进宫,救七皇子只不过是为了黄荨草,拿到一个更大的筹码罢了。”下一刻,崇政清岚支退了所有的婢女宫人,也让小墨退了出去,这就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方才还负气转过身体去的赫连思霁,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倏地转过身来,盈盈水眸瞪得大大的,望向崇政清岚。他的这一番话,令上官清歌倒是有几分意外,她从来都不知道,花儿和小七原本是见过面的,赫连思霁心底原本存有的一丝侥幸也完全破灭,她以为三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当年在宫中暴毙的那个可怜的赫连大小姐,而且见过她的人,简直是屈指可数。可偏偏怎么就那么倒霉,这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七皇子,居然会记得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就算她想解释,恐怕也是有口难辩了。崇政清岚一见她们顿时都没有了声音,心里更是跟明镜似的,低沉的道:“本王知道你入宫来是为了救本王性命,如今本王已经无碍了,你们快走吧,以免节外生枝,再生事端。”崇政清岚整张脸都气得绿了,他冷睨上官清歌一眼,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继而低沉道:“在本王面前都要伪装掩饰,你不觉得太辛苦了么?你说她是你的妹妹……”崇政清岚浑然不觉,他深邃的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可是上官清歌却轻轻的拨开了他的大掌,隔了轻薄的面纱,嗓音依旧云淡风轻:“七皇子曾经说过的话,或许只有清歌记得,民妇乃上官琳阆,并非七皇子所言之人。”崇政清岚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再度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他不得不承认,心头竟微微的轻颤着,忍不住的激动起来,虽然早就料到了是她,但是当亲耳听见时,感觉还是不同的。崇政清岚轻咳两声,润了润嗓子,才低沉缓慢的回应道:“受伤的到底是你,还是本王,本王说痛……那就是痛。”相反,就在他的大掌握住上官清歌柔荑的那一刻,赫连思霁漂亮的水眸,划过一道黯然,她默默地再度背转过身体,不想被人看穿心底的秘密。看着崇政清岚黑沉的俊脸,她知道他是生气了,只是她还是不能给他什么安慰承诺,她只是一个想过平淡日子的女人,不想再与皇族权势扯上任何关系。面尚化和荷面和。说到这儿,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指向赫连思霁的背影,赫连思霁整个身体倏地一僵,就像是感觉到了似的,听闻男人低沉沙嘎的嗓音,透着浓浓不悦,嗓音却更是压低了几分:“她明明就是赫连皇后的侄女,本王曾经见过的,就算她是化成了灰,本王也能认出她来。”赫连思霁别开小脸,背向着他嘟起红唇,唇角划过一抹鄙夷,似乎有些生气了,心里暗暗的道: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子吗?盛气凌人,有什么不了起的,哼!赫连思霁惊得身子一僵,反倒是上官清歌,要显得冷静淡定得多,她只是眼敛低垂,稍稍顿了一刻,出乎意料的开口了:“七皇子,清歌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上官琳阆,东商国的女神医。”还未等赫连思霁先开口,崇政清岚便先说话了,他淡淡的道:“清歌,本王知道是你。”原本还在生气的赫连思霁,这一刻却被七皇子眸底的伤痛感染,竟有些心疼起他来,之前的不悦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内心无比的矛盾,一方面她觉得清歌姐姐太狠心,可是,另一方面她也自私的不希望清歌姐姐接受他,真的很矛盾。“花儿,我带小墨先离开这里,你留下来照顾七皇子几日,记住我们的目的,那二十车黄荨草,你负责带回来。”上官清歌淡淡的交待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去。赫连思霁整个从懵懵地站立于原地,让她留下来照顾七皇子,清歌姐姐自个儿倒是走了,此刻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她和崇政清岚两个人,她该怎么办,孤男寡女,空气似乎在瞬间也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