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面对上官清歌的态度,她也有些搞不懂了,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她的内心真的像她所表露出来的这样云淡风轻吗?上官清歌仔细的给她伤口换药后,最后开始收拾手上的医药箱,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朝阳只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想透过她那双清冷的寒眸,看透到她的内心去,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外表冰冷如霜,且与自己誓不两立的女人,为什么要救她?上官清歌收拾好药箱后,缓缓的转过身正欲离去,朝阳突然再度开口:“等等--”“你要离开皇宫?你能去哪儿?你若是走了,皇奶奶该怎么办?”太皇太后一脸紧张的连连开口道,凝脂的肌肤上的黑线更加粗深,更显狰狞恐怖。“太皇太后请朕来慈宁宫,是要给朕答复么?”崇政睿宸低沉醇厚的嗓音,如同美酒般令人沉醉,朝阳的眼神依然无法从他身上移离。“朝阳……”太皇太后低沉的嗓音更加沙嘎,甚至透着浓浓的哽咽之音。“朝阳……”太皇太后握着朝阳的手,动情的低唤一声,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那种感觉难以言喻,若是在三年前,朝阳能够醒悟该有多好,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被伤得体无完肤后,她的朝阳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一点,让她的心也疼痛不已。“朝阳,你这是要做什么?”太皇太后忍不住低沉道,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朝阳的小脸。“朝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不会是想把皇后的位置,拱手让给那个女人吧?”太皇太后的声音带着微颤:“在皇宫里还有皇奶奶呢,没有人能够欺侮你。”“皇奶奶不要说了,去让人请三哥哥来。”朝阳低低地打断了太皇太后的话,声音最然很轻,可是却满是坚定执着,一如当初她要嫁给三哥哥时那样的坚决。“皇奶奶,您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朝阳难道还有脸呆在宫里吗?”朝阳的声音很轻很轻,缓缓的侧偏过头去,清凉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也令太皇太后的心紧紧地揪成一团。“皇奶奶,朝阳已经想明白了,我要离开这儿,若是继续在皇宫里呆下去,朝阳一定会疯的。”朝阳面色平静淡然,语气也很平静,与她平日里的性子简直是判若两人。“皇奶奶,朝阳累了,不想再争下去了,三哥哥爱的人是她……朝阳已经看明白了。”朝阳的轻柔的嗓音,如同云端坠落的小鸟般,惹人疼惜。上官清歌回眸,清冷的眸光静静地凝视着朝阳,似乎在等着她下面的话,朝阳失去血色的柔软红唇,欲言又止,喉咙艰难的咽了咽,低沉道:“不管怎么样,是你救了本宫的命,本宫向来不喜欢欠人家的情,这笔帐本宫一定会还给你的。”上官清歌静静的凝视着她那张略显不安的小脸,看着朝阳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的交替着,她知道这句话从这个娇蛮任性的公主嘴里吐出来,确实也不易。下一刻,太皇太后拄着拐杖再一次回到寝宫里,朝阳清冷的眸光对视上老太后关切的眼神,突然开口:“皇奶奶,我要见皇上。”太皇太后不再多说什么,缓缓的点点头,拄着拐杖朝外走去,吩咐宫人去请皇上来慈宁宫,继续折返回来,坐在朝阳的床榻边,眸光复杂的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孙女。太皇太后和朝阳的注意力都移到了大门的方向,不一会儿,身着明黄龙袍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崇政睿宸一脸肃然的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团。幻裁,团裁。太皇太后当场石化,怔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料想过,朝阳有朝一日会想离开她的庇护,她也不能想像,朝阳若是离开了她,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太皇太后惊诧的瞪大眼睛,这件事情皇上还没有找上门来,朝阳反倒先提出来要见皇上,就连老太后一时也猜不出孙女的心意,眸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太皇太后这才忆起,皇上曾经说过的三日大限之期,也正好就是今日,不由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有时候人算还真是不如天算,她原以为皇上根本无法奈何自己,可是却不想,不等她来拒绝皇上的威胁,朝阳的心意却已有了转变。她那透着疲惫的嗓音,也让太皇太后的心尖上,像被人生生的捅了一刀似的,痛得难以自己,朝阳对于她而言,比自己的性命都还要宝贵,如今朝阳变成这般下场,也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更是心如刀割一般。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公公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朝阳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皇奶奶那狰狞的面孔,柔荑反覆上太皇太后苍老的大手,云淡风轻的道:“皇奶奶,您就放手让朝阳走吧,朝阳不能永远生活在您的庇护下,您总要放手让朝阳自个儿面对生活。”z没有应答,上官清歌提着医药箱,迈着轻盈的步伐,莲步款款的离开了房间,朝阳望着她清冷的背影,盈盈水眸划过一抹黯然神伤。“三哥哥,不是皇奶奶要见你,是我。”朝阳淡淡的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眼底也闪烁着激动,从内心而言,她就是喜欢三哥哥,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无法忘却割舍。崇政睿宸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朝阳已经有多久没有叫过他三哥哥了?这一声三哥哥,同样在他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他依然面如止水,眸光转望向床榻上的朝阳,她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他知道她差点就丢了小命。原本他是希望她怀了秦如卿的孩子,可以无从选择的将她的后位废掉,然后再以公主的身份嫁出去,却不料,她竟然如此固执,还加上太皇太后这个老糊涂推了一把手,差点酿成大错,赔上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