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章 究竟谁胜谁负？

梅白俗九四梅九。赫连思霁柔荑紧捏成拳，其实太后娘娘出言说她两句，她都是可以忍受的，只是听见太后娘娘把姑母也牵连了进来，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民女知道，太后娘娘对民女的姑母成见很深，只是……有些话民女憋在心里难受，今日不吐不快。”赫连思霁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轻柔低沉的出声：“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让它过去，太后娘娘一直活在记忆里，难道就不累么？况且……您那么恨我姑母，她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呢？无非只是因为她是皇后。”“你－－”太后娘娘顿时变了脸，皇后两个字听在她的耳底，是那样的讽刺，旧的伤口就这样被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痛楚袭遍身体每一处神经。“或许民女此刻所言，对太后娘娘而言又是大不敬，可是这些话却是句句出自肺腑，太后娘娘总是口口声声的说，民女高攀了清岚，可是您又何尝真正的懂得爱情，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却考虑他的身份地位，您不愿意让清岚娶我过门，我的家人何曾又想让我再嫁入皇宫？赫连家出过一位皇后也就罢了，没有人想看见我步入姑母的后尘－－”赫连思霁的话说得很动情，眼角浸上一层薄薄雾气，太后娘娘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似的，说不出的滋味，一时竟忘了自己该发怒。“您恨我姑母，可是她究竟有什么值得您如此深恨她呢？这一生，她没有好好珍惜爱自己的男人，守着一个皇后的头衔，在冷宫渡过十余年，这个也值得您羡慕妒忌吗？她的儿子贵为皇长子，虽因为她不肯向皇上低头的倔强性子，而未被册封太子，到头来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结束，她究竟是哪一点胜过了您？”赫连思霁一席发自肺腑的话，竟不知不觉中渗透到了德妃的心里，确实如此，她赢了太多太多回，除了皇后的头衔，还有先皇的真爱她未得到，其余的，她什么都有了。她却一直对赫连心瑶耿耿于怀，无非是因为她好强的性子使然，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她的掌控中，这样她心里才能安宁平静。“其实，说到底……是您赢了她，她的这一生才是最悲惨的，不是吗？太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把气撒到民女身上，我姑母她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赫连思霁抿了抿唇，泪水在这一刻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太后娘娘脸上的神情错综复杂的变化着，当注意到赫连思霁脸上的泪水时，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略显不耐的摆摆手道：“雨珠送客，哀家累了。”雨珠恭敬的应了声，便走向赫连思霁，赫连思霁抬手抹去脸上的泪，临走之前望向太后娘娘，最后丢下一句：“民女今日和太后娘娘说这些话，并非博取您的同情，只是想告诉您，我和清岚之间是您改变不了事实，您不如顺其自然的接受我，否则只会让您和自己儿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这不会是您想要的，其实……也不是民女想要的结果。”太后娘娘深邃幽暗的眸子，凝视着赫连思霁的脸，她看得出她神情里的坚定不移，那眼神里毕露的光芒，在太后心里激起阵阵涟漪。太后娘娘没再说话，没有训斥，也没有怒意，就像一个苍老的妇人，满脸倦意的倚躺在紫檀木椅中，缓缓闭上了眼睛。赫连思霁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雨珠一起朝外走去，不远处的依儿冲着她摆摆手，她唇角勾起一抹温柔暖意，也冲着依然摆了摆手，心里不由的又想到了清歌姐姐，不知道她究竟是生是死，到底怎么样了？不过赫连思霁这一趟的德淑宫之行，似乎还真是起到了作用，德妃娘娘绝口不再提崇政清岚和花儿的婚事，虽没有说赞同，可是倒也没有再反对。时间一天天过去，五个月了，赫连思霁的肚子也大了起来，离赫连老爷子一年的忌期也越来越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可以大婚了。只是眼下，上官清歌却是音讯全无，崇政清岚背地里也暗叫命苦，好不容易经受了赫连家的考验，一步步的等到了迎娶之日，可是偏偏他这边又出了状况，皇兄寻找皇嫂迟迟不归，他身上肩负的担子也很重，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嫁娶事宜，就连陪花儿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崇政清岚这一日火急燎燎处理完事务，赶回心岚殿来陪赫连思霁，却正好看见她在收拾衣物，不由睁大眼睛：“花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清岚，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和你商量呢，爷爷的忌日就快到了，按我们赫连村的规矩，我这位嫡孙女是必须要回去的，只是……你看看我，挺着个大肚子，该怎么跟我爹娘解释？你能不能抽出几日时间来，送我回赫连村。”崇政清岚怔了怔，送花儿回赫连村原本并不是件什么难事儿，只是如今国事繁忙，这一周就是六七日，哪里能脱得了身？“这个，花儿，咱们能不能……不回？”崇政清岚面露难色，他没空，也不希望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若是她一走，这皇宫对于他而言，就更似牢笼了。“宗政清岚，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那可是我爷爷……”赫连思霁顿时发飙了，双手插腰，挺着个大肚子，杏眸瞪着崇政清岚，一声低吼。“别生气，你别生气嘛，一会儿吓到孩子了……”崇政清岚赶紧的上前安抚，一手揽着赫连思霁的肩膀，另一只大手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轻抚，连同着肚子里的这个一起安抚。“你若是不去也就罢了，竟然还让我也别回，哼！”赫连思霁别开小脸，嘟着红唇不再看他一眼，崇政清岚连连挪步站到另一边，女人又别开脸去。“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这样吧，我派些人护送你先行，若是皇兄这几日回宫，本王就立即快马加鞭去追你，如何？”崇政清岚想来想去，恐怕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