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唱歌?”穆山跟着一众鬼奴,闭着双眼,想要听清声音的来源处,然而那仿佛源自内心深处的歌声,却飘渺遥远的如同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触摸到的梦!“……不对,现在可是逃跑的大好时机!”很快清醒过来的穆山,放眼四周,虽是鬼影重重,然而鬼奴眼中的猩红早已消散不见,青幽的光芒伴随着他们的身体在空中上下飘忽,游移不定。而他们此刻的神情,像是陷入了某种梦境之中,想必短时间内难以清醒过来。穆山同样很好奇会是谁拥有这样的好歌喉,然而时机稍纵即逝,他也不敢多加耽搁,轻轻的拉了拉叶柔的衣角,将她从幻境之中唤醒,低声道:“快走!”“那是她的声音,好久没有听过了呢,真是好听极了!”如同游鱼一般穿行于鬼奴的缝隙之间,轻快的往前移动,穆山低声问道:“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妖族?”“嗯,以前她偶尔会给我哼唱一些曲调,虽然时间久远了,但是她的歌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要是我的声音也能像她那样好听,那该多好呀!”大步流星的往前行走,心中虽是对那个神秘的女子愈发的好奇,然而穆山却很清楚眼下自己的处境,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和大意,如履薄冰的往前行进,同时心中默默的祈祷那个女子能够唱得久一些,好多给他们多争取点时间。“望乡岭,终于到了!”几番波折,终于到达传说中能够观望人间的望乡岭,穆山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更加重要的是望乡岭的山路十分的崎岖陡峭,易守难攻,而且之前岭上的鬼奴都被吸引到下面去了,眼下前路可是一片坦途。“呼……,终于逃出来了,快走!”眼见身后的鬼奴逐渐远去,穆山赶忙转身,加速朝着岭上奔跑过去。迂回曲折的小路,如同巨蛇一般蜿蜒盘绕,些许薄薄云雾缭绕其上,而且多出现在山路的转弯处,害得穆山好几次险些直接从岭上冲飞出去。“到了,前面就是望乡台,还有望乡镜!”顺着叶柔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的山岭颇为平坦,似是有人用无上法力于这山岭之间横空斩出的,约莫数十丈宽的平台,而在平台靠山的峭壁上,一面不知是何材料雕刻而成的古朴巨镜,正无声的镶嵌在那里,默默的显现出人间的各种景象,慰藉地府鬼魂心中最后的牵挂和情感。“她就是你所说的女子吗?”随着距离的拉近,穆山逐渐看清正在哼唱歌谣的女子长相,只见此人身着一件绯红霓裳裙,长长的青丝上簪着一根jing致的珊瑚簪,纤纤细眉如新月倒挂,明净的眸中似是蕴含着万千的妩媚和**,令人不舍得将目光从那双眸子里移开。jing致小巧的鼻子,再加上那薄而红润的双唇,整个人似乎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和蛊惑。“你……你还认得我吗?”叶柔急不可耐的跑到那女子身前,那焦躁的神情,那期盼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外的游子,看到了久违的至亲。“你,你是……”女子正对着望乡镜哼唱着歌谣,被叶柔这么一打岔,顿时停了下来,仔细的打量出现在眼前的面孔。“不好,麻烦大了!”听到女子的歌声中断,穆山的第一反应就是望乡岭下的鬼奴可能正迫不及待的往上面冲来,而若是再被围堵起来,后果可就不那么乐观了。“你……不,你不可能还活着……”穆山听到女子的声调突然变高,而且其中还隐藏着无限的恐惧,顿时回头望去,却见那女子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这才强自镇定了下来。穆山可以肯定女子刚才的话是对着他说的,疑惑着指着自己的鼻间,道:“我们……认识?”“不,你不是他!他应该已经死了,否则人间早已化为焦土,又何来这么多新死的孤魂野鬼……。可是,你的身上的确有他的气息……,还有她的,难道……”“气息……”穆山心中一怔,想起曾经在白虎坛时,姜竹茹看到他时的神情,与眼前的女子一般无二,顿时隐隐猜到眼前的女子在说的是谁,双眉微锁,道:“你是想说我父亲!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你不知道他的来历?……你父亲是三界之中最为可怕的、最为丧心病狂的疯子……”虽是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然而听到有人当面指摘,穆山仍是难以接受:“住口,不许你污蔑我父亲!”“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不,不对,我记得那一战距今已有数百年的光yin,而即便你再不济,毕竟也是他们的孩子,数百年的时间,不可能屡弱成这样。这种微弱的气息和实力,分明就像是襁褓之中的婴儿……,难道是因为他们当时进入异度空间的原因?”“你到底想说什么,疯言疯语!”穆山面sè转yin,不耐烦的说道:“我看是被人关在地府太久,已经神志不清了。叶姑娘,我们还是走,时间宝贵,不必浪费在这种疯子身上。”“疯子……,我,哈哈……”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啊!也难怪,干下了那等事情,哪有脸面让你知晓……”穆山双眼死死的瞪着女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吼道:“你这只八条尾巴的臭狐狸,在我还没被彻底惹怒之前立刻给我闭嘴,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不让我说,我就偏要说!你以为我被囚禁在地府,对于人间发生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吗?你见过朱厌了!在鸿蒙时期,朱厌的种族就像如今的猴子一般无害,可是你看看,单单一只朱厌残留的凶魂就把陈留变成了一片鬼蜮。而你父亲要干的,就是将那些鸿蒙时期遗留下来的,还拥有血肉之躯的生灵全部释放出来,你能想象到那时三界之间会是什么景象吗?”若是有一丝的可能,穆山都会将眼前女子的话当成是耳边风,然而理智却告诉他,女子被关押在地府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时光,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戏耍他,而且看她的话语神态都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种种迹象逻辑加在一起,瞬时令穆山有些难以接受:“不,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