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陈阿七看着杨砚卿的脸,徐徐地吐出一口气来:“人老了,刚才好像看到了故人一般,年轻人,不要介意。”“不碍事。”杨砚卿说道:“前辈似乎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倒是没有把你当作什么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陈阿七的语气又不确定起来:“都说他不在了,可是没人见过他的尸首。”杨砚卿心思涌动,不少问题想问,可是……他双拳紧握,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去:“看来是与前辈很有渊源的人,前辈请节哀。”陈阿七看着杨砚卿的脸,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便转身离开,杨砚卿看着陈阿七的背影,不禁想到了爷爷,若是爷爷还活着,今年也是六十多岁,与陈阿七年龄相当,他极力握着双手,不让自己悲伤的情绪喷涌出来!“大哥,他走了?”齐石躲在角落里,目送陈阿七离开,赶紧跑了过来:“天啊,这云城是什么鬼地方,什么人都往这里来。”“陈阿七,名字里带个阿字,更像南方的风格。”杨砚卿说道。“大哥猜得没错,这个陈阿七,听说是在南方出生的,长到十六岁才去了北方。”齐石说道:“明明是南方人,可是在北方成就自己的威名,很神奇呢,唉哟,今天可真悬啊,大哥,这地方真像你说的,不能再呆下去了。我的个心肝都要蹦出来了,还有啊,我的曼丽啊,我都好多天没有见过她了。”“曼丽?”洪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就是百乐门现在最火的那个舞女么,哟,想不到你的眼光也就这么一回事嘛,喜欢风尘味浓的,是吧?”“关你什么事,没错,我就喜欢那种有腰的,扭啊扭,扭啊扭的,那才是女人,知道我最讨厌哪种姑娘不?粗鲁,大嗓门,动不动就挖苦人,一点也不温柔体贴,对喽,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反面例子。”齐石怪笑道:“对吧,洪三小姐?”洪三气极了,一拳打到齐石的鼻子上,她从十四岁开始练武,手上的力气不小,一股血从齐石的鼻子里喷出来,齐石捂着鼻子,气怵怵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是不打女人的,要不然,今天一定让你好看!”杨砚卿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开口训斥齐石,却听到谢七的声音:“对不住啊,我三姐的脾气太火爆了一点,不过,与她熟悉的人才会知道,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姑娘。”洪三闻言精神一振,抬起头,挑衅地看着齐石:“听到没有,与我相熟的人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和你相熟吗?”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但一来道歉,二来替自己的三姐说话,语气不卑不亢,齐石一时语塞,鼻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嘀咕道:“这也太火爆了一点,大哥,我去洗洗。”杨砚卿不禁笑了:“好,去吧。”看到杨砚卿的笑,谢七不禁说道:“第一次看到杨老板发自内心地笑。”杨砚卿一愣,谢七微微地低头:“唐突了,我们先告辞。”谢七与洪三转身离去,杨砚卿心内百感交集,自己从何时开始不知笑为何意的?或许是父亲转身离去的一刻,或许是发现《气运录》的一刻,又或许在爷爷撒手人寰的那一刻,他闭目站在那里,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魏士杰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杨老板,今天的进展顺利吗?”“大帅府上的人办事很勤力,依这个进度,恐怕会提前完成。”杨砚卿看着魏士杰的脸,尤其是眼睛,眼形宜长、宜秀,长有这种眼睛的人仕途坦荡,一定会高官厚禄,魏士杰身材发福,可是一双眼睛却是长形的,眼下来说,魏士杰正是平步青云之时,可是盛极必衰,今天在魏家布下的风水局可暂时让他更上一层楼,但这只是假象而已,在这段期间,自己必须获得他的信任——与虎谋皮。杨砚卿说道:“大帅,这里有我,您公务繁忙,请处理公务为先吧。”“你这个人有些意思。”魏士杰抚着自己的八字胡说道:“可惜啊,你在十里洋场有自己的生意,我是留不住你了。”杨砚卿心里一动:“虽然相隔千里,但大帅对我有知遇之恩,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相信过我的命理之术,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找杨某,只要杨某做得到的,必然尽心尽力。”“哈哈哈,好一个知遇之恩,我喜欢!”魏士杰拍着杨砚卿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我说杨老板,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是么,那天在戏院,就因为三姨太看自己的眼神,差点拿枪毙了自己呢!杨砚卿便淡淡地笑笑:“蒙大帅厚爱,真是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