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库的水晶棺中,朱雀将散落在王上身边仅剩下的尸骨全部包了起来,将其清洗干净后,安放在这水晶棺中。,冰库的温度很低,赫连峙站在水晶棺边,看着棺材里尸骨发呆,这就是岑雪?这真的是岑雪吗?他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完全不敢相信,本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顺眼间,就只剩下一堆尸骨了呢?“雪儿,你不要跟孤开玩笑,这绝对不是你,孤说的对吧?你怎么会死呢,你还要将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你怎么可能会带着孩子就这样离孤而去了呢?绝对不会的……”赫连峙趴在水晶棺材上,看着里面只剩下一具不完整的尸骨,痛彻心扉的说着,他绝对不相信这就是他才岑雪。“王上,节哀……”赵常德在王上身边十几年了,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痴心,也唯有王后一人了。“赵常德,朱雀,你们过来看,仔细看清楚后,再告诉孤,这不是王后,这不是王后!”一时半刻,赫连峙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的大脑有些混乱,眼里看到的和心里此时能想到的,只有岑雪一人。赵常德站在棺木前,痛心的看着,其实他也无法确定这女究竟是不是王后,只剩下几根尸骨,根本无法辨认得出。昨日他让蓝齐儿出宫去找羽舞小姐帮忙,可是到这个点上了,却依旧不见她出现,他是有怀疑过,这尸骨的主人根本就不是王后,或许只是一个替死鬼,又有可能王后已经带着蓝齐儿昨夜未发生火烛的时候就离开了。“王上,老奴认不出她是谁,更加不能确定这就是王后的尸骨。”赵常德不想王上那么难过,便说了句两全其美的话。“尸骨已经烧成这样,根本就认不出来是谁,虽然说冷宫之中就只有娘娘一人,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王后的尸骨。”朱雀跟着赵常德附和着。赫连峙觉得他们说的话是言之有理,单单是在里面发现一具尸骨,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也许岑雪逃走了,也许这只是一名宫女而已……“朱雀,你派人四周围去找,岑雪一定是逃走了,她一定没有死……”赫连峙这么想着,能让他那颗剧烈疼痛的心,暂时好受一些。“是,朱雀领旨,那这具尸骨要如何处理?”朱雀小心谨慎的问,在这节骨眼上,说什么都得特别的注意三分。“先放在这吧,一天没能查明她的身份是谁,没有孤的旨意,谁都不能挪开此地!”赫连峙虽然嘴上是那么说,但是他知道希望很渺茫,很渺茫……冷宫外有侍卫守护着,岑雪想要离开冷宫,就必定会惊动侍卫,除非有人帮着她离开,不过宇文拓等人又不在都城,就算是羽舞有心救她,一时半会,她也找不到人选。“是。”朱雀的话刚刚落下,冰库外便传开了一阵嘈杂声。“你们这些混蛋,让我进去!”单羽舞一大早得知此事后,差点晕了过去,不顾宇文泰的劝阻,坚持要进宫来。冰库外的侍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应不应该让她进去?因为王上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包括大祭司在内都不允许!“让她进去吧,有什么责任,本将军来承担。”宇文泰在羽舞的身后跟了过来,如今这丫头有孕在身,拓儿又还没回来,只能他多长个心眼了。侍卫们互相对望,既然是大将军发话了,他们也不再阻拦,让单羽舞进去。羽舞当然知道被烧死的人是谁,虽然不是岑雪,但是她答应了岑雪,一定会将蓝齐儿救出去的,可是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岑雪”单羽舞跑进冰库,一阵凉飕飕的寒意席卷而来,羽舞看到里边的三人围着一口水晶棺材,想必他们就把蓝齐儿安顿在这里吧?赫连峙不为所动的站在棺前,他的神情依旧保持着最初那麻木的一张脸,不会哭,更不会笑,好似岑雪的离开,带走了他所有的感情.色彩,让他变成了一个植物人那般。“岑雪,岑雪……”单羽舞冲进来,朱雀上前扶她一把,当她看到蓝齐儿惨死后的模样时,她再也忍不住的痛苦而出:“岑雪…..岑雪…..怎么会这样,你明明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发生大火,为什么起火了都没有人去救你?岑雪……对不起,我没有能力救你,是羽舞没用,不能帮你讨回一个公道,让你在冷宫中委屈的终日以泪洗面,对不起……”单羽舞一声声的哭泣着,这一声声的呐喊也涌进了赫连峙的心底,这一切的源头,都要怪他,是他不相信她的清白,是他认为她与其他男子有染,今天的结果都是他赫连峙一手造成的,都是他的错!!!“岑雪,你就这么走了,今后我还能跟谁说说心里话呢?你怎么可以那么忍心,岑雪…….”单羽舞看着水晶棺中那尸骨不全的蓝齐儿,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倘若昨日不是蓝齐儿出来找她,也许今天躺在这棺中的人,就真的是岑雪,可是尽管岑雪得救了,蓝齐儿还是逃不过这关!泪水滴落在棺面上,单羽舞在心底发誓,蓝齐儿的死不会白白牺牲的,她要忍,她一定要等到拓他们回来,一定要帮蓝齐儿报仇,一定要将那个妖女碎尸万段!“少夫人,节哀……”朱雀扶着她,看着她真诚的泪水,看来这真的就是王后。单羽舞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赫连峙的眼中,开始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羽舞会救走岑雪,但是今日看来,这一丝的希望也没有了,全部都破灭了……抬头看向一直静静站在棺木旁的赫连峙,单羽舞哭红了双眼,却在他脸上找不到一滴的泪水,这个混蛋,因为他的不信任,白白害死了一条人命。“赫连峙,从今日起,你我之间,不再是儿时的玩伴,你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上,草菅人命的昏君,就连自己的妻儿你都不放过,岑雪做鬼也不会安心,也不会放过你的!”单羽舞痛苦的滑落下豆大的泪水,一声声的对他指控着。“少夫人,您怎么可以如此责备王上呀。”朱雀拦住她,不让她在继续说下去。面对羽舞的指控,赫连峙还是默不吭声,她说的没有错,虽然火不是他放的,但是岑雪和孩子的死,他是必须要负一定责任的。但是这样的结果,他比谁都伤心,伤心到因为心痛到极致而无法流出眼泪。“你们俩都出去,孤有话要单独跟宇文夫人说。”赫连峙没有责怪羽舞对他的指控,因为她说的话,很对。“是。”朱雀和赵常德遵旨的退了出去。寒气逼人的冰库中,此时只有赫连峙和单羽舞,赫连峙转身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悲伤和悔意。“告诉孤,这棺中的人,到底是谁?”赫连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单羽舞想了想岑雪现在的处境,也许这个结果能拖延时间让她安全的生下孩子,这个节骨眼上,让大家都误以为她死了,也能避免很多祸事。“王上来问我她是谁?那么羽舞斗胆请问王上,那冷宫中居住的人是谁呢?”单羽舞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决定将这个秘密暂时保密,绝对不透露半个字。赫连峙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在她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他宁愿相信岑雪被羽舞等人合力救出宫了,也不愿意接受这水晶棺中的尸骨就是岑雪。“羽舞,孤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孤只想问你一句,昨晚,你究竟有没有进宫将岑雪带走?”他已经命人去查过了,昨夜她的确是有进宫,而蓝齐儿也跟着她一起回宫的,他不相信事情就如此简单。单羽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可惜了,她不会让他找到岑雪在哪里的。“没有,我没有带岑雪出宫,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是单凭我一人的力量,我根本就做不到,你知道为什么吗?”单羽舞冷眼看着他,现在岑雪真的离开了,他才知道珍惜,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将逼着岑雪喝打胎药的,又是谁将岑雪打入冷宫的?“为何?”赫连峙听得出她话中有话。“为何?因为你派人将冷宫严密守住,不仅如此,你还在冷宫周围下了结咒,不许岑雪踏出冷宫一步,如若不然,岑雪就得死,你自己安的什么心,为何你要如此对岑雪?”单羽舞知道结咒的事情赫连峙也许还不知道,不过想要为蓝齐儿报仇,就必须这么做。赫连峙疑惑的看着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结咒,他根本都不知道?“羽舞,你此话何意,孤是命人将大门守住了没错,但并没有做你刚才口中所说的结咒,孤可不是那种邪门歪道!”赫连峙知道冷宫死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