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的世界里,叶紫汐感觉自己被一层厚厚的冰块包裹着,浑身冰冻得无法动弹,她已经烧了几天几夜了,她不让别人管她的死活,其实除了雷霆派来强迫她吃药的人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来管她的死活。也好,她本就不想活下去了,这样在浑噩麻木的状态下死去,还不至于痛苦。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穿过了一条狭长而贫瘠而且阴暗的路,来到了一面高墙上,那里突然开启了一道光,刺得她难以睁眼,好一会才适应那道强光,她再睁大眼睛的时候,惊喜地看到了她最为想念的父母。只是他们站得好高,离她明明很近却怎么也触碰不到,感觉很遥远。“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们带我走吧,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叶紫汐知道跟随父母离开那就意味着离开人世,可是她不怕,人间对她而言早已经成了地狱,死后可以和父母在一起的地方才是天堂。“不,孩子,你还年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父亲叶雨生劝阻着她。而母亲姜玲也含泪阻止:“孩子,我和父亲确实被坏人所害,但是我们不要你带着仇恨来度过人生,可是你还是放不下这份仇恨,做了这么多伤害他人也伤害你自己的事。妈妈知道你现在过得很苦,可是你是个好孩子,并没有做很恶毒的事情。你现在所受的罪其实不该加诸在你身上,但是你为了保护妹妹,为了让齐煜那个孩子不那么难以面对你,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说。你那么爱齐煜那个孩子,你不该这么早就放弃的,你更不可以一心只想死。”“是啊。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应该为慕家的家人和紫涵着想啊,他们不能失去你。”叶雨生道。“爸爸,妈妈,对于他们我都是个祸害,存在只会让他们的生活和安全受到威胁,齐煜那么恨我,折磨得我真的生不如死。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所以你们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叶紫汐奔跑着上前想抓住他们,可是他们却又后退。“孩子,你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弥足珍贵的珍宝,即使对齐煜也是。如果他不在乎你,怎么会大费周章把你囚在身边。你爱他,而他也爱你。只要你们相爱,就一定有希望可以得到幸福的。所以,咬牙坚强地活下来。”父母说着话,可身影却越来越远,她一直奔跑,可是他们却越远越小,世界重新变得黑暗冰冷,而她却迷失了,凌乱了,找不到出口,心还一直想追随父母而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渐渐变暖,躺着的地方也变得柔软舒服,还有淡淡的茶花香味,身边还有一个温热的身躯紧紧地抱着自己,熟悉好闻的气息令她迷乱的意识找到了一丝清醒,那是特属于齐煜的气味。什么时候他抱住了自己,他不是把她当**,根本不会来看她的吗,怎么会抱着她,她是在做梦吗?是的,一定是梦。早已经下了决定就在地下室一死了之,可是当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气息时,一颗死寂的心却如历过寒冬迎来春天时那般顿时复苏过来。即使在那样不真实的梦里,她都感觉甜蜜得心都化了。感觉躺在怀里的叶紫汐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而死寂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守了她三天三夜的齐煜几乎要喜极而泣,他轻声呼唤:“叶紫汐,叶紫汐……”他的呼喊除了得到她深深的沉睡外,什么回应也没有得到,仿佛刚刚她出现的表情根本没有存在。“诸医生,已经过去三天了,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是不是身体烧坏掉了?”一个小时后,齐煜担忧地问着家庭医生诸涟。“她的神经反射都是正常的,而且也已经给她体内注射了很多葡萄糖和营养液,她身体的能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她现在这样不是醒不过来,而是她不愿醒过来。这极可能跟害怕你的虐待有关。”诸涟早就预料到这个女子会被齐煜这个男人给折磨得不成人形,才几日,果然就变得几乎死掉,他要再晚送来诊治几个小时,这个女子的性命就不保了。齐煜知道自己对她做的事不是人做的,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与那份恨意,更无法忍受她在他的**做梦喊着凌睿寒那个男人的名字。“那要怎么样才可以让她醒来?”思考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他最为关心但是也最讽刺他恨她的心的话。“当然是好好温柔的对她,让她感受你的温柔和爱,让她不再害怕你,愿意睁开眼来看你。”诸涟对已经憔悴了很多的齐煜不好气地建议。这个男人啊,折磨**的女人,其实又何尝不是折磨他自己呢?诸涟走之前还笑道:“不过你真的想他醒来的话,最好还想先把自己的仪容整整吧,不然她醒来还以为见到了鬼呢。”诸涟医生走后,齐煜踱步到了浴室里的镜子前,一看去差点被里面满脸胡渣又肿还带着黑眼圈头发更是如鸡窝一般蓬乱的男人吓一跳。自己竟然担心她到了这样废寝忘食形容憔悴的地步?是因为还爱她吗?尽管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的心疼和不舍,还有那谁都不说可谁都看得出的爱意,但在随后的几天他都推掉了手边所有的工作来亲自照顾叶紫汐,为她梳洗擦身,晚上还将他抱在怀里一起安睡。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语言,可是已经足够表达他所有的感情恨她,但是更爱她。身边无时无刻不存在那一个的气息,每到一个时刻,她都会睡在他的怀里,她沉密在这一个长而甜蜜的梦里。然而,没过多久,又到了安睡的时刻,可是身体却没有被置于那个怀里,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是梦停了吗,是要醒了吗?一种像野草一样疯长的孤独感让她害怕和痛苦起来,一股彻骨的寒风猛地扑打在她的脸上,从颈间灌进了胸前,让她猛地清醒,蓦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