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直奔高干病区.很容易便打听到了奶奶住的病房.从护士口里得知.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谢天谢地.乔景年摸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5号病房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望见温和的床头灯下.奶奶一动不动地躺在病**.连接呼吸机的氧气瓶不时发出细小的咕嘟声.陪床的是周静安.大概也乏了.守在一边打盹.她尽量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还是把周静安给惊醒了.回头一看是她.明明一张睡意朦胧的脸一下子充满了斗志.起身走过來将她推出门去.“你來干什么.”周静安压低声音.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乔景年背了理.也不想和她吵.便很克制地解释:“听说奶奶病了.我來看一下.”谁知不说还好.这一说越发激起了周静安的愤慨:“你还有脸來看.都是你惹下的祸.要不然奶奶还不至于气出病來.拜托你行行好.别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不然.我们全家会不得安宁的.”这叫什么话.好像她家出什么事全是拜她所赐似的.那她爸爸英年早逝又是谁造成的.“我知道.这次是我的无心之过.求求您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证不吵着奶奶.”算了.她是來看望***.沒必要跟这种心肠狠毒的妇人一般见识.何况.这次奶奶发病的确是因她而起.人家生气也是有道理的.乔景年当下打定主意.苦苦哀求.“无心.奶奶躺在这里.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你一句无心之过便给自己开脱了.那我儿子呢.你害得他丢了大好前程.也是无心吗.”周静安越说越气.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起來.这个女人还真会胡搅蛮缠.什么污水都往她头上泼.可是.乔景年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江辰逸现在这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最伶牙利齿的吗.对了.因为被我说中了.你无话可说.无理可辩对不对.乔景年.你也太恶毒了.是我害的你爸爸.有什么你冲着我來.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周静安大概沒有时间梳洗.披着头散着发.加上暴眼环张的.面目看上去着实有些狰狞.全然失去了平日那个官太太的高贵形象.乔景年也起了气.凭什么骂她是蛇蝎女人.和周静安比起來.她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差得远了去了.何况.她从來沒想过害江辰逸.非但不会加害.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保全他的意愿.只是这些她能说吗.看來.还是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乔景年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您今天太激动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奶奶.”一边说一边挪动脚步准备离开.不想周静安冲上來猛推了她一把.“贱人.你害了我儿子还想走.”乔景年沒有防备.整个人撞在墙上.头与水泥亲密接触.发出咚地一声.她本能的一摸.硬硬的鼓起了一个大包.气得七窍生烟.她犯什么错了.要受这样的侮辱.“我怎么害他了.他自甘堕落关我什么事.”这段日子所受的委屈和白眼一下子涌上心头.还有对他执意妄为的失望.都令她失去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起來.周静安一听.当然是怒不可遏了.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來:“还敢狡辩.你先是给老的下套.好吧.我们活该.我们自作自受.我们认了;可是江辰逸沒有什么对不起你吧.你算准了他会为你发疯.所以故意用结婚來刺激他.我说得沒错吧.”“对.我是故意害他的.谁叫他是你的儿子.你要怪就怪自己当初做得太绝.周静安.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她被彻底激怒了.根本沒想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吧.”蓦然传來的一声令乔景年吃了一惊.刚才只顾着逞口舌之快.沒发现江辰逸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下误会越來越大了.她急忙解释:“辰逸.你别误会.我只是气糊涂了.你也知道我的.一向口无遮拦.”江辰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吗.那我再重申一次.以后除了不得不见.别在我的视野里出现.”说完.拉着母亲进了病房里.乔景年赶上去.却被他关在了门外.闻声而來的护士将她拦住了:“这里是病房.你们这样闹会影响病人的情绪.还是请回吧.”门忽啦一下打开.江辰逸立在门口.指着小护士的鼻子:“你们要再敢随便放人进來搔扰我奶奶.我要你们立马走人.”他丢下一句关了门.可怜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乔景年一看这情形也只有打道回府了.好在奶奶已经脱离了危险.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她驾车回去.眼前一直晃荡着他刚才看向她的那一眼.冰冷得仿佛从地狱里发出.令她现在想起來还脊背发凉.到了靳家.巍峨的大铁门自动打开.车子穿过阔大的花园.数千株玫瑰在夜色中摇曳出一团团花影.别具不同于白天的另一番景象.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每次她经过时都会油然生出惊悚的感觉來.大厅尚亮着一盏小型壁灯.光线刚好够她就着灯光穿过厅堂.乔景年索性将鞋子脱了提在手里.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到了卧室门口.也不知道他回來沒有.硬是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看了一眼.小客厅的沙发上空无一人.她长舒了一口气.推门而入.像是为了弥补刚才太过小心紧张的遗憾.赤脚踏在乌木地板上居然也发出辟里叭拉的响声.总算到了她的地盘.尤其是他不在的时候.她这只猴子再不称下大王都要给憋死了.结果乔景年毫无心防地用力扭开门锁.看到**躺着的一大一小两具身体的时候.浑身陡然一僵.瞠目结舌地在门口呆了好半天.“嘘.”确切地说.靳司勒是歪靠在床头打着盹.结果被她吵醒了.眉头一皱示意她小声一点.又极小心地将压在小男孩颈下的胳膊抽出來.“站在那像傻瓜一样.还不进來.你这动静也太大了吧.”乔景年终于回过神來.一下子撺过去盯着一个张牙舞爪地摊在**的小人儿问:“你怎么睡在这里.还有这个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别激动.我儿子奇奇.像不像我.”一说到儿子.靳司勒一脸的开心和骄傲.与平常那个冷面阴脸的黑道大哥形象判若两人.说真的.两张脸挨在一起还真像.奇奇简直就是他的缩小极翻版.她又看了看四肢张开.恨不得将整张床都给霸占了的小人.不无担忧地问:“你.不会让他睡在这吧.”“小家伙睡相是夸张了一点.你就委屈一晚吧.”看他说得诚恳之极.也只有这样了.乔景年斜了他一眼:“那你可以出去了吧.”靳司勒倒很自觉.拿了被褥往外走.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來.很认真地跟她说:“以后别这么晚回家.免得我担心.”她的手正好搭在门上做出了关门的架势.闻言不由滞了一下.只道他一直和衣躺在**.是为了照看儿子.沒想到会是在等她.想必一路上的灯也是为她留的.不是沒有触动.可惜.他再怎么做也无法让她芳心暗许了.因为那里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牢牢占据.沒有位置容留他人了.“我知道了.”乔景年答应一声.便关上门.洗漱一番上床睡觉.这一觉睡得很沉.乔景年是被鼻子里的异物感给弄醒的.又痒又刺激的感觉很不舒服.手本能地摸着鼻子连打了几个喷嚏.睁开眼睛一看.一小男孩手正拿着一根上小细管往她鼻子里捅.更可气的是旁边还有一个大男人.看得不亦乐乎.乔景年火冒三丈.劈手夺下“凶器”.瞪着男人大声指责道:“你怎么又跑到我**來了.还有.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管管.”“我爹地是你老公耶.为什么不能在你的**.”被指责的对象还沒來得及开口.小家伙竟然满脸不服气抢先驳斥起來.把个靳司勒喜得抱起他猛亲.“还是我儿子好.知道帮着老爸说话.”靳奇一边躲着他脸上的胡子碴.一边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帮你就惨了.以前妈咪像只母老虎.现在娶了小妈.比妈妈还凶.爹地.你太逊了.”靳司勒先是愣了一下.继尔暴笑起來.连眼泪都笑出來了.把儿子往腿上一横.扬手在小屁股上扇了几下.当然是象征性的.看他脸上的得色便知道不舍得下重手.“臭小子.竟敢说爹地逊.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