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口突然传來脚步声.她连忙悄悄地退回去几步.再故意弄出重重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咖啡來了.”一边喊一边极自然地走了进去.一杯放在客人面前:“老二.请.”再走到宽大的书桌后.递到他手上:“司勒.这是你的.”“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來了.”靳司勒端起來呷了一口.故意瞄了一眼窗外.也难怪他会感到奇怪.自从嫁过來后.她哪一天不是横眉冷对.虽然这几天态度有些改变.但她也怕变化太大引起人注意.也不敢表现得过于急切.当即斜睨了他一眼.“哪里.刚才在楼梯口碰到大伟.我突然记起文件放在车里.又不想回去拿.所以便让他去了.怕你们等着.便先送來了.是不是不应该.那我下次注意便是.”“沒有沒有.我可是有点受宠若惊.巴不得经常有这样的待遇呢.”靳司勒连忙又是安抚又是打趣.看样子沒有起一点疑心.这让乔景年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闲话两句.李大伟一进來.便赶紧知趣地撤退:“那你们谈.我去看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说完.尽可能若无其事地退了出來.等下到二楼.她加快步子进了卧室.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新手机卡换上去.拨通了电话.半夜里突然起了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大有山雨欲來的架势.风搅动着窗帘扇在墙壁上叭叭作响.屋子里又是伸手不见五指.每一次响动都令乔景年心惊胆颤.她一直坐在床沿上.心里乱轰轰的.便起身摸到窗边.准备将窗户关上.突然.一束强光一晃.她急忙拉开窗帘探身一望.果然.车灯如虹.由远及近.他怎么回來了.那辆车成天进进出出.她太熟悉了.乔景年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不是说今晚有行动吗.取消了还是改了时间.……再看时.车子转个弯不见了.应该已停在廊沿下.乔景年顾不上多想.拉上窗帘.返身躺在**.抖开被子胡乱搭在身上.大约三分钟后.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扭开.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來.那人一直走到床头站下了.乔景年死死地拽着被角.大气不敢出.“怎么沒洗就上了床.”听见靳司勒嘟囔一句.又静立片刻才悄然离开床头.过了一会.浴室里传來极细微的放水声.他这点很好.每次半夜回來.不开淋浴.怕动静太大吵着她.虽然和道他不一定听得见.乔景年还是屏住呼吸.小心地摸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针正好指在十二点.应该是他带着人出现在五号位置的时间.可他偏偏出现在卧室里.天哪.她都干了些什么.告密.对于道上來说是最无法容忍的行为.而她居然干了.听说他们对于告密者的处罚那是相当的严厉.电影里不常有这样的镜头吗.三刀六洞抽筋断手.乔景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今天似乎也有些反常.在里面泡了足有个把小时才出來.期间乔景年还担心他会不会睡着了.现在总算洗完了.老大.快点出去吧.别在卧室里逗留了.不知道她这样屏气凝神的憋得很难受呀.砰砰砰……门被人砸出巨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午夜.又是骤然而起.乔景年几乎是一跃而起.失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屋顶的水晶灯就在此时亮了.明晃晃的光芒乍然而生.刺得她不由自主地眯了双眼.抬手挡住强烈的光线.“你睡吧.我去看看.”靳司勒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也难怪.像他这种人什么大风大浪沒见过.这点动静还能让他慌了心神.从楼下隐约传來乱哄哄的声音.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乔景年做贼心虚.哪里躺得住.爬起來跟了出去.当然.她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去打听.只是估摸着他和李大伟下了楼.这才偷偷地躲在二楼一角往下看.大厅里灯火辉煌.靳家的规矩.到了晚上佣人们都在专门的佣人楼里休息和活动.沒有命令不得进入主人楼.所以.并不担心别人会发现什么.第一眼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等等.她看到什么了.江辰逸的双手居然血糊糊的.鲜红的**已经凝固.在明亮的灯光下异常的惊心.乔景年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天哪.他受伤了.她來不及深想便冲了出去.“挂彩了.叫医生沒有.”靳司勒的声音依旧平静.好像流的不是人的血而是红色的水.这个冷血动物.乔景年在心里骂道.“我沒有.老三挨了一颗子弹.”是江辰逸的声音.乔景年一听.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老天保佑他沒事.身形一顿.便倚着栏杆站住了.底下有人激动地大叫:“大哥.我们上当了.”说话的就是老三.他挥舞着胳膊.一条腿血淋淋的.还在不停地往外淌着鲜红色的**.这样的场景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真正身临其间.饶是她胆大包天.也感到心惊肉跳.“为什么警察会出现.靳少.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江辰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声音透着愤怒.乔景年犹如五雷轰顶.完了.她上当了.如果她沒分析错的话.这应该靳司勒的一个阴谋.故意让她听到计划的内容來试探她.原來他早就怀疑她了.却一点也沒有露出半点风來.真是老奸巨滑的家伙.然后呢.他会怎样处罚她.越想越怕.双手死死地抓着栏杆才不至于倒下去.“警察.这怎么可能.來.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靳司勒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來.眉头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对于他们这一行來说.警察便是天敌.行动中遇到警察这可是头等大事.这也正是乔景年想知道的.老三和老五比江辰逸还要激动.尤其是老三.医生來了给他施行手术.他还不时比比划地插上一句.原來他们到了交货地点.却沒有等來交易的另一方.却和早已埋伏在那的警察交上火了.激战中.老三中了枪.江辰逸本來已经撤出.为了救他又折了回去.总算将他从警察手里抢了出來.“等等.你说你打中了一名警察.”靳司勒似乎对这个问題很感兴趣.江辰逸轻描淡写地答:“是.我去抢回老三的时候.他发现了我.而且认出了我.我不得不开枪.”“打中哪里.致命吗.”他又问.这次是老三抢着答.听声音很是解气:“正中心脏.必死无疑.***活该.敢打老子.江少.沒说的.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这老三是玩枪的祖宗.今天被人黑了一枪.自然恨得牙关痒痒.而且.经此一事.对江辰逸也是彻底服了.乔景年再次被雷劈中.双腿再也无力支撑仿佛被人抽去骨头的身体.轰然一声瘫倒在地.“你怎么了.”所有人一起看了上來.靳司勒似乎吓了一跳.站起來往楼上方向走.身后.江辰逸漠然地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盯着男人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问:“这件事不会就此算了吧.”靳司勒沒有回头:“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大伟.等老三伤口处理好了.你负责将他送回去.”乔景年整个人完全傻了.任由自己被人抱起來.回到房里.再安放在**.一双眼睛茫然而空洞地看着某个虚无的地方.靳司勒帮她脱去外衣.拉开被子帮她盖.外面已经下起了雨.气温也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她似乎受惊不小.再一冻着只怕生出病來.他仔细地掖好被角.这才熄了灯出去.成文浩在书房等着他.见他进來忙站了起來.靳司勒摆手示意他不必拘礼.自已在书桌后坐下了.揉着太阳穴问:“你怎么看.”“不是我怎么看.而是你打算怎么办.”成文浩别有深意的反问直戳他的痛点.事情再明白不过.他被自己的老婆给出卖了.虽然结果是她的心爱之人承受了后果.但女人的本意却是冲着他.她名义上的老公來的.这点勿慵置疑.其实.乔景年最近反常的热情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他并沒有介意.倒是下午她在楼梯口碰到李大伟.居然要帮他送咖啡.别看李大伟平时粗粗拉拉的.这回倒是留了一个心眼.偷偷地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报告了情况.靳司勒当即决定.和老二一起演了这一出.明知道她会这么做.他还是不死心.想证明一下.事实再一次验证了他无懈可击的判断力和洞察力.可是他高兴和自得不起來.沒有一个人被枕边人算计了还能无动于衷.虽然他和她还不曾同床共枕.江辰逸呢.别看他和乔景年一见面便掐.私底下藕断丝连的.前两天两人还在桌子底下演暗渡陈仓的戏码.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被最爱的女人所出卖.会有什么反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