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简单梳洗,同茶花一道来到了“留梦阁”。舒骺豞匫一进院门就被喝得醉醺醺的嫖客抱了个满怀,“小妞,陪大爷喝酒去,大爷有的是银子!”慌忙推拒,险些一个巴掌打在客人脸上。恍然记起自己是个娼妓,勉强撑起一副笑脸,“爷,您喝醉了。您仔细看看,我不是这‘留梦阁’的姑娘,我是‘辛夷坞’的小木末。”强忍着恶心揽上对方的脖子,娇声逢迎道,“难得遇上您这么风流倜傥的人物,您要是舍不得我,就去‘辛夷坞’找我。”一听到‘辛夷坞’三个字,男人慌忙放了手,暗暗吞了两口吐沫。虽说是小有家底,平日里时常到窑子里找姑娘乐呵乐呵,可这‘辛夷坞’的姑娘可不是他们这些市井流氓能玩得起的。”尴尬地提起嘴角,“木末姑娘,铁三儿冒犯,给您陪个不是!”忽然发觉,男人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对付,当即找回了几分信心。越发得千娇百媚,“三爷说得是哪里话。木末一进院门就撞上您,何等缘分?怎么就这么巧呢。今儿不得空,忙着去东厢找穆爷说话,不然一定陪三爷喝杯酒,陪个不是。”“呦,姑娘说的可是真心话?”一张黧黑的麻脸霎时笑成了一朵花,掸了掸衣,襟凑近跟前说道,“改日爷定去‘辛夷坞’捧姑娘的场。不就是钱嘛,爷豁出去了!”别过身子,挑眉瞟了对方一眼,“那我。。。。。。可就候着您了?”莞尔一笑,浅浅作了个揖,“那,木末先告辞,三爷随意。”“您去,您去,往后有用得着铁奎的地方,您就托人到和悦楼带个话!”“一定一定,三爷有心。”一番眉来眼去,把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冲上来开骂的茶花都看傻了。揉了揉眼睛,微微绽开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哎,吃错药了?对着那么个麻坑脸都如饥似渴的?嘿嘿,不是那金丸闹得吧?看谁都像探花郎?”双唇微抿,望着铁三爷的背影,心还在砰砰直跳,“其实,这男人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顺了心,还是蛮好说话的。”顺着对方的视线瞄了眼那个“铁麻子”,嫌恶地一龇牙,“噫!他好不好说话有什么关系?你想法儿把‘先生’哄顺了才是真的!”浅淡一笑,“呵,如今,哄他和哄先生有什么差别呢?”“他能帮你把人弄出城么?”提醒她问题的重点。“呦,这可说不好。”穆香云不知何时走进了前院,招呼着两个小丫头进了东厢房,“咱开门做生意,心要诚,与人相处切不可带着势利与偏见。看人下菜碟,只会使生存的局面越来越窄,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知道以后谁会求到谁身上?又说‘小鸡撒尿,各有各的道’,这些黑道上的人物往往会有一些常人意想不到的门路。”“这个铁三爷是混黑道么?”大木落隐约感觉到一丝希望。“这个铁奎,人送绰号铁三儿,听说早年因为误杀官兵躲进界山当了土匪。渤海沦陷前后才回到天福城,在和悦楼开起了赌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