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术律珲说,今日便要举行祈雨大典。舒骺豞匫聚居北城的王族公卿都忙着去参加射柳仪式,百姓们唯恐冲了护卫的马队,皆闭门不出,上京城里因此而显得格外的冷清。茶花从衣柜里翻出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决定趁着没人的时候早早开溜了。现在走,应该碍不着他家少主子的狗屁大事了,心里急得挠门,仿佛一刻也等不了了。从大将军的寝帐里鬼鬼祟祟地探出了脑袋,左闪右躲,穿行于几间配帐之间,唯恐被当做了偷盗的小贼。打发走了几个家奴,一瘸一拐地跳出了府帐的围栏,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大摇大摆地向着前方接天的草场走去。。。。。。再见吧,见鬼的大将军!再见吧,憋死人不偿命的上京!小丫头一心惦着惨死在山崖下的小木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上了“先生”的当。图欲深知小木末心里始终惦记着把茶花找回来,不由计上心来,还有什么比“奔丧”更方便而有效的办法呢?另外一层意思是想放出一点假消息,扰乱尧骨的视听。可惜天不作美,看情形,对方好些并不知道小木末出事了。。。。。。更见鬼的是,他居然被母后给耍了——禅让储位,忽然就变成了禅让帝位,还故意弄了一出“马首是瞻”的戏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羞辱于他!而此时,除了规制内的依仗,其余的人马皆不知下落。有人说,可能是被耶律尧骨收编了;也有人说,那 八百勇士全数被乱箭射死,挖了个深坑就地掩埋了。。。。。。片刻不敢勾留,在祈雨大典结束之后,第一时间离开了上京。换了一身便服,沿着羊肠小路策马狂奔,下令依仗车马鸣锣开道,在大道上缓慢行进。顾不上身后的事情,只是甩着鞭子一个劲儿的奔跑。饿了在马背上吃,渴了就在马背上喝,一连跑了几天几夜,人已是精疲力尽,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天福城敞开的大门。。。。。。意识短暂陷入了真空,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竟填满了她的身影。情到尽时,再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好好诉一诉。“姑娘,先生来了!”云婆子望着看起来有些狼狈的身影,赶忙扬起嗓音招呼道。大木落轻轻按下琴弦,疾步迎出了门外,此时还未到掌灯的时候,对方忽然来访,隐约觉得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先生——”看对方一身风尘仆仆,仿佛遭了大难,潦倒而落魄。赶忙吩咐跟在身后的两个“秃儿”预备洗澡水,亲自将人扶进了闺房。耶律图**着屋顶的彩绘愣了片刻,长长呼出一口气,咣当一声倒在了榻上。憋了几天几天的委屈汇聚成心间的一泓苦水,源源不断地涌出了紧闭的眼脸。。。。。。“末儿——”忽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好脆弱,压抑在心里的委屈无人能说。。。。。。“先生累了自管洗个澡,睡一会儿。眼看就要掌灯了,木末要失陪一会儿了。”伏在他身边,轻抚纠结的眉心,扯开锦被盖在他身上。“你要去哪儿?”一把攥住伸向眼前的小手,希望有人能陪他坐一会儿。“木末命人在花厅设下天地棋局,每日必亲自登台为对弈的贵客抚琴。”“别走,多陪我一会儿。。。。。。”微锁眉心,紧抱着她的双腿,像个留恋母亲的婴儿。“您先睡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轻抚着他的后脑,心里暗暗揣度:上京,究竟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