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罢,满堂喝彩,慕名唏嘘的,摆阔看赏的,都在大木落起身走出屏风的那一刻,汇聚成一缕万般风流的目光。舒骺豞匫。。。。。耳畔明珠摇摆,莲步婀娜,惊艳四座。轻拢飘带,浅浅作揖,柔声答谢道,“诚谢诸君大驾光临,木末感激不尽。只是这春华易逝,世间一切美好犹如这明丽的春光一般转瞬即逝。浮云过眼,转身黯淡,唯愿寻一名知己隐退淡出,尽吾余生,常侍左右。”随手抓起漆木托盘内看赏的明珠、金铃,随手洒向台下,“钱财于我如粪土,琴音只待有缘人。祝君安好,木末失陪。。。。。”说着话躬身抱起古琴,雍容步下棋台,在众人恋恋不舍的议论中袅袅步入后厢。闺房里,耶律图欲被两个“秃儿”伺候着宽衣解带,跨入浴桶。水汽氤氲,模糊着本就迷离的视线,窗外的月光依旧,诧然一愣,一切恍如隔世。。。。。。长发散乱,贴在胸前,犹如搁浅在岸边的海藻。信手抚弄着浮在水中上的花瓣,身子骤然一沉,整个人没入了水底。。。。。。屏息,压抑,缓缓地吐出细弱的气泡,隐忍着,像是活活想把自己憋死——轰然窜出水面,狠狠在脸上揉了一把。惊觉一只细软的小手温柔地搭上肩头,攥在手里的帕子,大半已濡湿。。。。。。“末儿。。。。。。”一把攥起盘踞在胸口上的指掌,重心后移,紧靠在她怀里享受着短暂的安宁,“抱着我。孤王悔不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呢?”如果没有那日骄横任性的中伤,她便不会因此而跳崖,更不会委身那丑人,怀上那孽障。。。。。。然而世间的一切都禁不起假设,假使他没有随义父回到上京,此时,还会为了失去的皇位而担惊受怕么?扯起浮在水面上的手巾,拧干,叠成一个四方的长条覆上他的眼睛,轻柔耳语,“过去的,不要再想了。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活在过去里的人生,注定是一场悲剧,仇恨、苛责,只会使人变得残暴、堕落。。。。。。”“末儿,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猛然转身,圈住婉转的腰身,“我好害怕,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削爵,赐死。。。。。。”**地回避这一话题。那是不是说,德谨,快要当皇帝了?“先生,忘了吧,不管发生了什么。失意时,或可埋在一片风花雪月里,哪怕生命只有一天,也要叫它快乐。开心是一天,悲悲戚戚的活也是一天,那为什么还要伤心呢?”“末儿,你以为,一个将死的人,还有心情风花雪月么?”“先生此时不是就在绮罗堆里躲避死亡么?”呃。。。。。。是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死亡就在眼前,她能救他么?可他为什么要来‘辛夷坞’?就像一只茫然失去方向的蜂儿,寻着一缕甘甜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