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壬戌日,尧骨即皇帝位,癸亥拜谒太庙,丙寅日举行柴册大典,戊辰日还都入主“龙眉宫”,正名耶律德光。舒榒駑襻一朝君临天下,太多的政务需要统筹料理。很长一段时间将自己埋在堆积如山的政务里,不曾踏进后宫的大门。闲时或驾临“明王楼”,唤来女真老和尚崇文登楼给他讲经说法,聊以解闷。后宫里很快就炸开了锅,各院嫔妃怨声载道。很快,母后就过问起此事,责备他不务正业。又说这后宫之事就是天下政事。后宫稳定,天下才能稳定。还质问他,整天打坐参禅是打算出家当和尚么?“大横帐”本来就人丁不旺,兴旺家族是他应尽的责任!迫切地想要去哪儿打一仗,西面的吐谷浑安稳,南面的石敬瑭无恙,再这么下去担心自己会困在这皇宫内院里活活憋死。忽然想起割据东丹的“人皇王”,或者,这正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当务之急,是先把后宫里那群女人的火气给灭了。这些该死女人,不就是想要他宠幸么?来吧——那就来吧!忽然发觉,自己真的是变了。越来越淡漠,疲于应对身后的那些女人,厌烦透顶!几乎连应付应付都懒得去做。人活着,心死了,着恐怕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悲剧了。术律珲奉太后懿旨忙着筹备婚事。忽然跟主子疏远了,惶惶不可终日。忽然接到宣召,兴高采烈地进了宫。只见皇帝老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独自坐在“明王楼”上,望着天空中漫天飞扬的靡雪。。。。。。“主子!”摘了帽子,兴冲冲地坐在暖炉旁边,烤了烤手,揉了揉冻红了的鼻尖笑道,“您总算是想起奴才了!眼下我是吃不下睡不香,成天惦记着您,就跟害了相思病一样!”“你不忙么?”自觉得是句废话。没仗打的时候,一个将军有什么可忙的?“忙什么?”诧异地挠了挠头,一时想不出对方为什么这样问。“马上就到年根了,你的婚事筹备得怎么样了?”“呃。。。。。。”径自倒了些热酒,心浮气躁地嚷嚷道,“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成亲呢?一想起要娶个公主进门我就头疼!您那个郡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那还是亡了国的。那个耶律云珠可是当朝的,还是大贺部的一颗明珠,娶进门我还有活路么?应下这门亲事,我就只当是为国尽忠了!”把盏对饮,仿佛觅见了知音。三杯两盏下肚,讲话越来越没了分寸,“你小子还有时间去外面鬼混,叫朕着实羡慕!”眯着惺忪的醉眼,压低嗓音问道,“可曾听闻哪里有能使金枪不倒的良方?”“呃,您说偆药?”赶忙捂住嘴,左顾右盼,附耳询问道,“主子莫不是。。。。。。咳,力不从心?”“东宫似虎,西苑如狼,稍有怠慢,就去母后跟前告我的状。”捻着酒盏,唇角微微挑起一抹自嘲,“朕没这个心情,招架不起,召你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