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香云扬起帕子不停擦拭着止不住的眼泪,一群如狼似虎的契丹男子已相继踏进了店门。舒榒駑襻被走在最前面的“动手动脚”吓了一跳,赶忙忍住抽噎上前接驾,伏跪在地上拜谒道,“草民叩见主子!”因为对方身着微服,避免提及对方万乘之尊的身份。“起来吧,不必拘礼。”环视装修一新的小客栈,轻松自在地笑道,“客栈人满为患,正愁找不着地方住呢。”“呃。。。。。。”转身看了看楼上,似有难言之隐。“怎么,不方便?”侧目扫过未施粉黛的素面,幻想着对方当年倾城倾国的风姿。“不,不是。”平日里说话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少有这么磨叽的时候。“那就这么说定了。”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索性赖着不走了。“呃。。。。。。”女人连吞了几口吐沫,算是默认了。阁楼的走廊上忽然响起一缕焦虑过度的男声,脚步声越来越近,“香云,何人在外面?怎么去了这么久?”话音未落,人已到了楼梯口。耶律尧骨上下打量着楼梯上这名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死活想不起曾经在哪儿见过。不过对方好像认得他,疾步冲下楼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大素贤叩见——”一扬手,赶忙阻止对方说出来,“心里明白就好,起来说话。”“谢——咳!”“行了,你比我年长,怎么称呼都别扭。那些虚套就免了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侧目看了看穆香云,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呵,她是被你买走的?”“臣该死!”两腿一软,再次跪了下来。“你呀你呀,‘臣臣臣’的挂在嘴上。你是担心那些流民认不出我?担心没人冲进来报仇雪恨?”“不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连磕了几个响头。“那还不赶紧起来!”郁闷,恨不能踹他两脚,“被堂堂左次相这么跪来跪去的,你就算什么都不说,明眼人也看得明白!”慌忙起身,抱拳一拜,“臣该死!”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因为对方是大氏宗亲,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忍耐。可能是因为落儿,亦或是因为末儿,若论起辈分,对方无疑是他的长辈。“东丹王奉太后懿旨去了上京。”至尊突然驾临,大素贤一时间屡不清头绪,也不知该说点什么,难免有些拘谨。耶律尧骨欣然扬起笑脸,终止了对方的话题,“故人重逢,不议政事。说说你,朕很好奇,你跟穆掌柜到底怎么回事?”“呃。。。。。。”尴尬,臊得面红耳赤。转头望向穆香云,扬手一指,“你说!朕听说,你当年可是渤海一枝花。这老家伙艳福不浅,朕都忍不住有点嫉妒他了。”侧目瞟了一眼神态窘迫的大素贤,轻描淡写地说笑道,“呵呵,遥想当年,他是渤海郡国权倾朝野的大司徒。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一把胡子的糟老头儿了。我压根就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反正,就这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