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雄心壮志,叫人佩服!”耶律习宁拱袖一拜,诚意盛赞道。“哈哈哈。。。。。。”唯有征战、杀戮,才能叫他暂时忘记埋藏在心里的伤口。闭起双眼迷瞪了片刻,再次开了口,“习宁啊,替朕把术律珲那狗奴才叫来,朕有话要问。”“陛下龙体欠安,修养几日再审不迟。”轻声奉劝道。大木末虽然憎恨习宁,听到这话还是赞成地点了点头。保重龙体的确比什么要紧,尤其在这节骨眼上,他若一病不起,便会给太后留下喘息之机。“别废话,朕叫你去你就去!你这次千里迢迢赶来界山,日后太后对你必然心存芥蒂。朕还想着把你从太后身边要过来呢。你这么动不动就替朕拿主意,倒叫朕犹豫了。”大木末赫然一惊,他若是把习宁弄来身边,还留着她这个御前侍女干嘛?他是嫌弃她哑了么?还是已经察觉到她是个冒牌的?耶律习宁喜出望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老子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是因为“卓贞”成了哑巴,不方便再侍奉他了么?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可他为什么不把那个女人杀了?往后,能陪在他身边当然好,即便不能,想必他也不会再逼她嫁到西疆鸟不拉屎的地方。暗暗提醒自己,还是谨慎为妙,他这一前一后的反差太大了,不得不令人生疑。耶律尧骨沉沉一声叹息,摆手示意习宁退下。抬眼望着跪侍在身边的女人,疲惫地开了口,“卓贞,朕这病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得有个靠得住的人替朕谋划,给朕念念奏报,替朕代笔一些旨意。你觉得习宁怎么样,可否胜任?”女人淡漠地摇了摇头,不知是在说不知道,还是以为不妥。“你觉得她不合适?为什么?”懒懒地追问道。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满心委屈地落下了眼泪。耶律尧骨扯出压在枕下的香帕递给对方,那上面还隐约留着一缕让他心碎的味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讲么?”背过身,聆听着女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口不能言,还可以用手写。随便用哪国的文字,不太复杂的朕都能看得懂。”传令官跪在帐门外,抱拳通禀,“启禀陛下,大队人马沿着海岸搜寻十里,并未见到任何尸体。向沿途的渔民打问,也未曾有人救起过落水之人。沿途挨家挨户地排查,已将非本地户籍的民户全部锁了回来,还是没有。”轰然坐起,拇指轻轻抚摩着紧攥在掌心的金环,顿觉心口憋闷,起身下了地。“陛下,还要继续查么?”传令官抱拳一拜,等候皇帝示下。“朕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查,直到查出来为止!”转头望向跪侍在榻边的女人,紧抿薄唇,强压着想要将她撕成碎片的冲动。她原是个受害者,成了哑巴,他却还是忍不住迁怒于她。她为什么要协助那二人出逃,甚至伪造了一颗烟花痣来哄骗于他,那天夜里她原可以说清楚的,可她却为了一席缱绻隐瞒了他。呵,她不就是爱他么?他真的那么可爱么?好吧,那就爱吧。经过了这次,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一把刀子比爱更锋利?而他,已经杀死了自己。。。。。。眼前依旧是翩然坠落的魅影,艳红似火,灼烧着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