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王?”耶律尧骨与众人齐声唏嘘,诧异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突然现身的耶律图欲。真是冤家路窄!落在仇家的手上,此处或许就是他的葬身之地。耶律图欲哗啦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挥剑大喊,“拿下!给我绑了!”术律珲放肆大喊“要杀要剐,给爷来个痛快的!别他娘的磨叽!”耶律图欲并未答话,转向身边的副官轻斥道,“押回营地,先打他一百军棍!”话音一落,收起宝剑,转身上了马。箭阵胁迫下,身负重伤的主仆几人被五花大绑押回了驻扎在戍镇外的一块不大不小的营地。寂静的天下很快就响起了棍棒的笞响和受刑者痛苦的惨叫声。耶律尧骨被捆绑了手脚,大头朝下倒挂在营地当中的枯树上,望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术律珲愤怒地大吼,“报冤报仇就朝我来!爷要是眨一眨眼,就不是条汉子!”耶律图欲举步走到对方面前,扬手就是俩嘴巴,狠狠地咒骂道,“混蛋!你们这帮奸商!私吞了爷的银两就想跑么?爷要的可是蓝狐,貂皮之类的上等货,拿几张貉子、沙狐就把老子给糊弄了?来人呐——放下来,先打他一百棍,再加一百棍!其余那几个,各打一百棍,叫这些混蛋给我长长记性!”营地里军棍抡得噼啪乱响,受刑的几人心里却在暗自纳闷。这人皇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仿佛不认识他们几个一样,怎么突然扯到皮货生意上来了?分别挨了一通军棍,疼得龇牙咧嘴,被一群狗仗人势的娄罗兵抡着鞭子赶到了大树下,始终不曾被人松绑。眼看着术律珲因为伤势过重而陷入了昏迷,却依旧被奉命提审的兵士抬进了耶律图欲的寝帐。。。。。。就这样,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轮番提审,黎明时分,终于轮到了他这个最最该死的人!耶律尧骨被人推进帐门时,耶律图欲正撑着前额打瞌睡。对方看起来异常疲惫,全然不见了昨日里傲慢不逊的神色。“坐。”图欲未曾抬眼,轻声呢喃。“坐不得。”挨了二百军棍,对方是有意取笑他么?“那就趴着。”指了指席地的睡铺。“我的人呢?”不由为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担心。“他们很好,在刑帐里。”抬起深陷的眸子,焦虑地打量着虎落平阳的同胞兄弟,“你怎么样?伤得重么?”“你究竟想怎么样?”单刀直入,没心情跟他打哑谜。嗤笑着摇了摇头,“呵呵,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拿起桌上的针刀,在灯捻上燎了燎,举步走向对方,“来吧,先把箭取出来。”“干嘛不杀了朕?借机潜回契丹,登基自立。”尧骨嗓音极低,逼近他眼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然后,等着太后高居义旗,讨伐我么?你的那些亲信、部下定会摒弃前嫌,振臂响应,如此以来,岂不成全了耶律李胡?”刀锋豁开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接着说道,“大横帐,只有我们兄弟三人。除了你,没人能压服那群如狼似虎的将军。你不能死——你一死,契丹就会天下大乱。将军们各自拥兵,割据一方,草原将再次陷入各自为政的混乱,祖辈们用多少鲜血才换来各部的统一,而你一死,先皇毕生的心血即将付之东流!”扬起染血的刀尖在他眼前晃了晃,“虽然我打心眼里想一刀宰了你,可是为了契丹,为了先皇,我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