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得到了高丽王的应允,次日即将返回天福城。留在月镜山庄的最后一个夜晚,冷不防被义父大人突然提起的请求吓了一跳。“不,不,这万万使不得!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女儿断然不能答应。”大木落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退到了距离餐桌两步之外的地方。“陛下!”同席用餐的王式廉也因主子的突发奇想而慌了神,欲言又止,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谏才好。王建摆手示意大木落坐下来,稍安勿躁。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寡人已年近花甲,如此冒昧的请求,只是想让你们孤儿寡母能够安居乐业的生活。寡人之前就说过,有主的花儿才能开得更长久,你孤身一人哺育孩子,难保不会被人骚扰,遭人欺负。”“陛下。。。。。。”王式廉似乎已经明白了对方要说什么,想要进言劝阻,却被对方扬手驳了回去。“寡人一不与你圆房,二不求你随驾回开城。我只予你夫人之名分,亦免得你独自产子惹人非议。寡人心里依旧当你是义女,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这。。。。。。”本不该怀疑对方的善意,若真如对方所说,或可免去诸多后患。“不——不好!”王式廉轰然起身,顾不得君臣礼数,愤然夺门而出。庾黔弼与朴述熙面面相觑,分明察觉到这年轻人今日有些不同寻常。莫不是孤男寡女独处多日,与这小寡妇生出了私情?大木落不好在臣下面前驳高丽王的面子,假意推说容她再想想,径自回到了卧房。她已下定决心独自抚养孩子,过宁静恬淡的生活。多一个名分,虽然可以躲避一些心怀不轨的登徒子,但却少了几分无牵无挂的自在。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和一个夫家在外的女子终究还是不一样的。。。。。。穿过榭廊,眼看就到了房门口。一抹黑影突然跃出,挡在眼前,大木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瞬间看清了王式廉焦虑而烦躁的面孔,方才安下心来。“走,现在就出发!我连夜送你回天福城,让那老头子趁早死了心吧。”“可是?”不告而别,这合适么?“别管他!陛下若是真心为你着想,就该给你物色个合适的男人,而不是留下你一个人守活寡!你还这么的年轻。。。。。。什么烂主意,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只是奇怪,义父怎么会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晚饭前,那个姓庾的一直与陛下在房间里嘀嘀咕咕。多半是他的馊主意,天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大木落心中暗暗叹息,怜悯或许是个原因,但更多的是为了师出有名。如果高丽与渤海联姻,那么渤海的失地,就是高丽的失地,用兵只是早晚的事情。。。。。。契丹,高丽,一方似虎,一方如狼,她却还是忍不住偏心。是的,她必须尽早离开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义父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