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里刀剑相抵,宅院里忽然冲出一队人马,双方当即陷入了混战。王式廉奋力抵挡着咄咄逼人的刀口,余光略过伏跪在马下的女人。稍一分神,胸口狠狠挨了一脚,打了个踉跄迅速撑起身体。对手旋身一踢,再次遭遇了当头一击。。。。。。头晕眼花,两耳嗡鸣。发疯似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招架着招招毙命的拳脚。萧翰边战边骂,暗暗揣测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份。太厉害了!若非对方为那女子分神,两人怕是打上一夜也难分高下。耶律尧骨全然不理会身后一片混乱的战场,端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俯视着蜷伏在马蹄下的女人,刻意重复着方才的问话,“他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如果被他知道面对的正是高丽王的得力战将,绝对不会放他活着回去。“碰巧?呵。。。。。。”玩味嗤笑,忍耐着她的闪烁其词,“都说‘虎父无犬子’,他不是这娃儿的父亲么?”大木落微微抬眼,无意间瞥见负伤倒地的王式廉。与至尊对视一眼,连磕了几个响头,猛然起身冲入乱军,以身体为盾护住暴露在利刃下的伤员。。。。。。耶律尧骨顿觉窒息,为这生死与共的一幕大受刺激。仰望着幽深的夜空长长吸了口气。泪光在眼圈里打转,紧抿着薄唇将冲口而出的抽泣生生咽了回去。天德遥望着陷在乱军之中的母亲,急切地扭动着幼小的身体,“娘——回来,你快回来呀!”转头望向身后的“神祇”,抹着鼻涕哇哇大哭起来,“大人,求您叫他们别打了,求求您,叫他们别杀我娘!”悄然抹去颊边的泪迹,无奈地摇了摇头,“傻孩子,停不下来了。。。。。。我按得住我的人马,你父亲的手下会买我的帐么?”“那个不是我爹,我爹早就死了!”“不是?”满心狐疑地望向混乱的战场,心里暗暗揣度:或是瞒着娃儿,暗地里相好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似乎已有了答案。他爹死了。。。。。。难道是,人皇王?猛然调转马头,挥刀冲入乱军驱散了混战的人群。翻身下了马,阔步走向昏倒在地上的男人。大喝一声,“术律珲——”“奴才在!”“把他抬进屋里,速去请个大夫。”高丽兵众听说要给他们的主子疗伤,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放下了武器,跟随抬着伤者的几个契丹人默默地走进了院落。天德展开双臂紧紧圈着母亲的脖子,问了半天,对方始终没有回应。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大人,无可奈何地放开母亲,凑了过去,“我娘她是不是吓傻了?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似的。这些家伙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一大早出门的时候,家里还没这么多人呢。”耶律尧骨微闭着双眼,突然被小娃儿的嘀咕打断了深思。扬手将孩子揽进怀里,一股酸楚再次温热了眼圈。。。。。。“木末,她还好么?”大木落双目全无焦点,沉默了许久,终于幽幽地开了口。“活着。”仅仅是活着,他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人皇王是怎么死的?我想听一句实话。”紧抿双唇注视了她许久,喉结微微耸动,“好吧,是我叫人干的。这就是实话,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