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军官相互交换了眼色,围在一起商量了几句,决定先派人将后院的禅房严严实实地围起来,再派人赶回营地报信,静候御驾亲临。派出的信使离开不过一个多时辰,院墙外火光冲天,遂即驰过隆隆的马蹄。恭候在前殿的尼姑们稽首参拜,眼看着契丹皇帝手提兵刃,飞扬跋扈地进了山门。“人在何处?”目不斜视,一边走,一边询问上前见驾的小将。“启禀陛下,那老尼姑说,人就在后园的禅房里。几名高丽匪徒皆已束手就擒,被臣等五花大绑关进了柴房。”恬不知耻捏造事实,替自己邀功。“干的好,赏!”说着话躬身穿过一栋小门,抬眼望向后园牆下的一排火把,短暂驻足,沉声问道,“在这园子里么?”拱手参拜,“是!臣怕惊扰了贵人,命人谨慎把手,不曾派人进去。”“呵,贵人。。。。。。”狠狠白了对方一眼,扬声更正道,“是罪人——畏罪潜逃,当被千刀万剐的负罪之人!”“呃。。。。。。”郁闷,马屁拍在了马掌上。“退下去!”敛眉低喝,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可。。。。。。。”尽忠职守,暗暗替主子的安全担心。“滚!朕还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成?”说这话,咣当一声推开了园门。熊熊的火把点亮了昏暗的夜色,大木落那时就疑心是“他”来了。起身在房间里辗转徘徊,等了许久也不见人进门。魂不守舍,心慌意乱地坐回了榻边。手脚冰凉,阵阵寒意浸透了灵魂,从每一个毛孔里渗了出来,双手紧抱着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的单薄的门闩。更漏声声,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忽听园门一声闷响,一缕张扬的脚步声急速逼近房门。轰然起身,紧捂住冲口而出的惊呼,本能地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料定对方不会轻饶她,明知道他是逼命来的。曾几何时,她以为她能从容受死,此时看来,她是太高估自己了。她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俗女子,什么气节,什么傲骨,仿佛都只是圣人书上的几个字。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旧胆怯,依然惜命。。。。。。转头瞥见墙角的木箱,慌忙转身冲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卸下铜锁,掀起盖子躲了进去。只听咣当一声——来人一脚踹开了房门,嚯的一声抽出冷森森的白刃。。。。。。耶律尧骨谨慎地环顾四下——人呢?扫了眼空荡荡的挂帐,视线逐一掠过禅房里有限的几件旧家具。铁臂一挥,哧啦一声斩断了书桌下的帷幔,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呵,不在这里。。。。。。转头注视着靠在墙角的木箱,他打赌她在那里面,除非,她长了翅膀。大木落紧咬着麻木的指尖,几近窒息。透过木箱细小的缝隙,静静地注视着步步逼近的黑影。。。。。。耶律尧骨一脸嘲讽,心里暗暗咒骂女人的愚蠢。懒懒停下脚步,照着木箱狠狠踹了一脚,扬起刀刃缓缓插入箱盖的合缝,冷冷嗤笑,“知道怕了?呵,你跳海时的勇气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不到有一天,你还会落在朕的手里!”木箱里传出微弱的哭声,很快就止住了。没有求饶,一个字都没有。。。。。。固执的沉默再次点燃了耶律尧骨压抑的怒火。她不就是想死么?一刀劈下去,一切都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