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那个王式廉么?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尊严——你也配?拍拍良心,你都做了些什么?叫那个高丽杂种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朕!”“我没有!”满心委屈,想不到会遭人如此诽谤。“天德果真是朕的骨血么?你凭什么叫朕相信?”咄咄逼人,赤红的眸子忽然蒙上了一层腾腾的杀气。“我不记得自己曾说过天德是你的儿子。他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从未指望你相信!”“不能确定的时候,朕宁可当他不是!朕可以善待隆先,绝不容来历不明的贱种玷污皇室血统!”“把天德带来这里,下旨将我母子二人放逐到最偏远的地方,或者驱逐出境。我从未想过他能登堂入室,只想守着他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凝望着女人凄迷的泪眼,克制不住心底的罪恶感。揉了揉眉心,嘲讽笑问,“打算去哪里?高丽?”抬眼打量着他傲慢扬起的下巴,忽然间一个字都不想说了。。。。。。“不说话,是默认了么?”故意诋毁她,享受她无力辩解的表情。大木落暗暗吞了口吐沫,耐着性子回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非得逼我承认没有做过的事么?为了证明我的下作,还是炫耀你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由开始怀疑,当初是怎么迷恋上他的?曾经那张俊美的容颜眼下看起来竟是那么的可恶!“当真没有?你有没有胆量与他当面对质?”挑眉审视着她细微变化的表情。“我但求问心无愧,至于能不能澄清是另外一回事。”对于王式廉不抱任何幻想,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与其对簿公堂绝非明智。对方不慎被俘,满心屈辱,多半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怕他不但不会说出真相,反而会杜撰出更多无中生有的事情。院外忽然传来一片吵嚷,园门轰隆一声闷响,不知何人斗胆闯了进来。耶律尧骨匆匆扫过黯然熄灭的油灯,警觉地避至墙角。顺势将怀里的女人挡在身后,扬声问道,“谁在门外?”“主子息怒,是奴才。”术律珲心里有些打怵,战战兢兢地跪候在门口。“该死的!没有朕的旨意,进来找死么?”表情稍稍缓和,暗暗松了一口气。“御营里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奴才不得不冒死觐见主子。”“进来说。”扭头看了看她,随手扯平凌乱半敞的胸襟,举步坐回了榻边。术律珲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躬身凑到耳边扬起微微颤抖的嗓音,“御营里出了些意外。是关于——”侧目看了看缩在墙角的女人,刻意压低嗓音,“关于天德。。。。。。”“怎么?”耶律尧骨愕然惊起,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天德出了意外?”“正是。昨夜您离开御营之后,那娃儿险些遭人毒手。幸而奴才去得及时。。。。。。”“你说什么?”一把攥住对方的衣襟,几乎将人提了起来,“是死是活?怎么样了?”“主子放心,伤势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不停地哭着找娘。奴才与萧翰轮班哄了半宿,还是没命的哭闹。奴才担心再这么耽搁下去,真把娃儿的嗓子给哭坏了,无奈将他带来了莲花庵面见主子。”“凶手抓到了么?”听说孩子有惊无险,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人赃并获。此时就在山门外,听候主子发落!”“带进来!”侧目扫了一眼神色焦虑的女人,半真半假地呵斥道,“还不去把天德给朕抱进来。指望屠夫替你哄孩子么?”“遵旨。”草草一拜,跟在术律珲身后疾步出了房门。心里窃窃嘟囔,到底是什么变的?变脸比脱裤子还快!一秒钟之前还嚷嚷着玷污皇室血统什么的,转眼之间就扮上了“亲爹”,她这个“奶娘”倒像是花钱雇来的。匆匆跨出院门,男人们窥测的目光令她十二分的不自在。耷拉着脑袋,走向抱着天德徘徊等候的萧翰,接过伸手喊娘的娃儿作揖致谢,“辛苦将军!”“呃。。。。。。”萧翰张嘴,皱眉,望着转身远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