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骨紧皱着浓眉,咬牙低咒,“装神弄鬼!龙眉宫里,朕也有一尊一模一样的!这远近几百里,有多少寺院里的菩萨是照着她的模样塑的?供奉于民间的又有多少?那些痴愚的百姓听风就是雨,只要有人说看见菩萨飞升,他们必然争先恐后地夸耀自己见证了神迹!”“臣听说,信则灵。”不敢反驳皇帝;菩萨嘛,更不敢非议。“朕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朕都不信!”略过纱帘直冲向房门,“那揭榜之人何在?朕要亲自审讯!纠集一帮无知百姓装神弄鬼,朕倒要问问他究竟是何居心?”“呃。。。。。。揭榜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莲花庵那个尼姑妙慧。出家人不打诳语,百姓自然相信她亲眼见到菩萨腾云而去。”“穆香云?啊呸!”眼前不禁浮现出那颗塞满了邪门歪道的秃驴脑袋,“就她那样风尘里跌打半辈子的也算出家人?她要是虔心修行,那崇文老和尚就是住世真神!”“呃,是!陛下所言极是!”马屁拍得有些言不由衷。“茶花怎么样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备马,朕要亲自去一趟莲花庵。”“术律夫人她。。。。。。咳!小产了。。。。。。”虚虚诈诈,一副贼眉鼠眼的表情。“小产了?”挑眉追问,审视着对方恍惚躲闪的眼神。“呃,才打了三十鞭就小产了。”“现在何处?”“暂时关进了牢房。”硬着头皮按照‘死秃驴’教他话回应。“跟术律珲关在一起?”一猜就中。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狗奴才,在大牢里还住上瘾了!他早该料到萧翰跟那混账奴才是穿一条裤子的!“没,没关在一起。坐大牢哪有坐得那么舒坦的?臣把他们俩分开了,分开关的,嘿,嘿嘿。”冷冷地剜了对方一眼,无奈地喘着粗气,“撇开君臣,大伙都是亲戚。不到万不得已,朕不忍对谁痛下杀手。只是那泼妇太可恶了!居然当着隆先和兀欲的面揭朕的底!”“其实揭与不揭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您跟那花魁——啊呸!”狠狠在自己嘴上抽了一巴掌,“您跟‘渤海郡主’之间的那点事那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正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嘛!男人偷个香窃个玉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再说了,您是皇帝!欺男、霸女、占嫂、爬灰儿的您也不是头一份?远的不说,您就看看才被灭了的李唐吧,从祖上下数十八辈儿,怕是找不出一个品行端正的!”耶律沉默了片刻,玩味嗤笑,“呵,这话一从你们这帮‘秃驴’嘴里崩出来,准保变得没了人味儿。”“别呀!抛开君臣之礼,咱们舅甥哥儿兄弟私下里聊天才有人情味儿呢!穿上衮带蟒袍,坐在衙帐里说的就不是人话。尤其那帮南面官,一张嘴那个矫情呦!我宁可躲在草丛里偷听女人撒尿,才懒得听他们那堆套话呢!”耶律尧骨挑眉打量了对方半晌,邪气一笑,“呵,朕还是头回听说你还有这下作的嗜好呢!”“嘿嘿,算不上嗜好,只是偶尔碰上那么几次。”嘴上没把门的,大咧咧地说道,“就说被您处死那主儿吧。光听夜里撒尿那股冲劲儿,就知道是块留种的地,天生生儿子的材料,弄死了实在是有点可惜。”“混账!”怒目圆睁,一把提起对方的衣领,“你那点偷鸡摸狗的心眼儿都动到朕的头上来了——看朕不叫人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