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先将熟睡的小天德交给了术律夫人看护,径自倚在车门边小睡了片刻,便整理好衣衫直追前方的皇舆赶去侍奉母亲。谁知人还没到跟前,就被守护圣驾的耶律阮率兵拦了下来。无奈地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驼车,压低嗓音探问道,“兄长,这又是为何?我娘她醒了么?”“大概是醒了吧?眼看到了东平郡,叔父皇方才已传旨替她置办衣裳了。”耶律阮左顾右盼,半开玩笑奉劝道,“萧翰才送了碗黍米粥进去,一双冤家正卿卿我我地咬耳朵呢!你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叔父皇接过粥碗就把他轰出来了!”“哦?叔父皇还在责怪我娘么?”天威难测,反复无常,忍不住替母亲担忧。“嗐,谁埋怨谁啊?”邪气一笑,抬眼望着前方行进中的马车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物降一物!别担心,叔父皇对你娘那是一往情深,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硬把你娘从闾山掳走。如今放着幽州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不过,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天福城干什么?呵,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隆先沉沉苦笑,“呵,他若真心待我娘,又怎么会把她伤成这样?”“这就叫做‘因爱生恨’!唉,你还太年轻,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呵,就算是吧。这几年上门给我提亲的人倒是不少,叔父皇一桩都没应允。还是烦劳请兄长替我通禀一声。就说耶律隆先求见母亲。”耶律阮默默感叹于兄弟的固执,硬着头皮走向皇舆,隔着车窗小声通报,“启奏陛下,耶律隆先求见其生母,只说见一面就走,看到母亲安然无恙他就放心了。”耶律尧骨放下手里的调羹,侧目转向窗外,郁闷地嘟囔道,“不是吩咐过暂且不见任何人么?隆先不是人么?还是你这个看守徇私舞弊,偏袒于他?”“不不,侄儿不敢!侄儿以为一双久别的母子必定迫不及待地盼望重逢,所以就擅作主张。。。。。。咳!儿臣万死,请陛下恕罪!陛下若以为不妥,儿臣这就去将他挡了。”装模作样,仿佛一无所知似的。大木落念子心切,透过雕花车窗匆匆扫过远处徘徊的人影。刚要开口恳求,就被皇帝老子怨恼的目光压了回去。黯然垂眸,怯怯吞了口吐沫。。。。。。“想见么?”耶律尧骨了然她心中所想,一边说一边舀起一勺黍米粥送到她唇边,轻描淡写地说道,“把粥吃完,乖乖地,朕即刻命人宣见。”“好,我自己来吧。”双手接过粥碗,无意间触碰到温热的指尖。下意识地抽回手,正撞上他深情凝望的视线。“朕。。。。。。呃,朕想同你单独呆一会。。。。。。”吩咐不见任何人,就是这个用意。大木落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懂。分别在即,我心里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