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吹动湖绿的飘带,荡过他眼前,她的笑脸平添了几分迷幻的色彩。女人长睫低垂,枕在他肩头,看起来好像睡熟了。沉默了许久,忽然娇懒地开了口,“第一次见你,在‘留梦阁’。隔着屏风我便知你是这样一副鱼死网破的性格。你总笑我是只蜗牛,往壳里缩,或是只没手没脚的蝌蚪。若跟你义正言辞地争个输赢,我怕是早已死了一万次了。”“朕最讨厌较真儿的人,非得逼朕用刀子跟他们说话!”愤愤哼笑,“呵,尤其是自以为是的女人!”“你有刀,我不说话。命就一条,我装孙子还不行么?逼急了就走,不跟你玩了,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你么?”“顺着朕不就完了么?”举重若轻。“说得轻巧,你怎么不顺着我呢?我也有自己的意愿,每个人都有。换做你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么?可我一想起你当初那么对高云云,我心里就怕,不就是没顺你的意么?”回想当日的唐突,耶律尧骨尴尬地摸了摸脑门,敷衍了事地回应道,“朕瞧得起她,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轻扬秀眉,不以为然地调侃道,“难道都该像我一样?你没脸没皮地夜入王府,我就得水性杨花地换个恩主?”“你比她识相。”轻描淡写。“算了吧!我只庆幸自己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下场跟高云云一样!这种事怎么可以勉强?我宁可死——等不到被人丢给那些士兵就一头碰死了!”“呃。。。。。。”撇了撇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当初,她早就认出他了,却把他当做傻瓜一样糊弄。“人家不顺你的心意,你就想着法的损害人家。你跟耶律习宁又有什么区别呢?真真是报应啊!”郁闷轻咳,“咳,至少朕知道那不是爱情,只是想占有而已。她却口口声声的以爱为名,叫朕倒尽了胃口!”“当初对我也是?”轻抚他俊朗如故的脸庞。抱着她穿过几丛荒草,前方豁然开朗,一块不大的空地,低洼处形成了一方浅浅的池塘。浓云的倒影在如镜的水面上缓缓荡过,就着一块大石坐了下来,释然将她置于膝头,“嗯。最初不过是想要占有,就像你说的——逐鹿游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噩梦一样。。。。。。”“为什么?”玉臂依旧缠着他的脖颈,微微挑眉,坏坏地打量着他,“*谷欠*乐?”故意的,一脸调皮的表情。“呸!”贴在樱唇边,轻轻地啐了她一口,“又胡扯!是‘合得来’,朕喜欢跟你在一起。那个,也不喜欢,朕这辈子从没为谁费过这么多的心。看看——朕的头发都白了!”半真半假,委屈十足的抱怨。近距离注视着他的眼,嘴唇似有若无地贴着他的鼻尖,恳切地奉劝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来不及了。。。。。。”痛苦地皱着浓眉。“什么时候都来得及。继续抱着还得费心费力,放手,当下得自在。”“朕是契丹之主,是这天底下最最自在的人。世人不自在所以求自在,朕太自在成心找不自在。朕乐意费心,以此证明自己,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有时候朕在想,菩萨入世也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总坐在莲花台上闷得长毛了!”“哎,你是大菩萨么?专门入世来度化我的?如此说来,‘烦恼’是你的选择?小女子无德,迷糊蛋一个。下次若又叫您老人家劳心劳力,可不许再叫苦叫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