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离别前后傍晚,顾远樟回来了,满面带着笑容,跟捡了金子似的,一踏进门就喊秦玉麟:“夫人,夫人。”“怎么了?”坐在屋中的秦玉麟说,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他,发现他心情很好的模样,“碰上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兴?”顾远樟来到他身边,笑眯眯地说:“晚上再与你说。”“呵!”明明是一副迫不及待要分享的模样,“好吧,晚上说就晚上说。”秦玉麟让人端水给他洗手,一会儿准备吃饭。“夫人怎么不问我呢?”顾远樟一边洗手一边说。“不是你说晚上说吗?”秦玉麟说。“……”顾远樟踌躇了一会儿,凑到他面前说:“好吧,其实是这样,今天外祖父和我提了一件事情。”“嗯,然后?”“他问我,想不想把眼睛治好。”秦玉麟呼吸一滞,听顾远樟继续说:“我自然是说想的,然后他老人家告诉我,他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也许能把我的眼睛治好。”瞧他满脸的希望,当然是很想重见光明的,秦玉麟心里有些堵,之前不是没想过眼睛的事情。他说:“这是好事,不管能不能都试试吧。如果能,那就最好了。”“是啊,外祖父让我回来和你商量。如果决定要去的话,就尽快启程。”顾远樟说,想到也许很快就能看见,他心里很高兴。“很远吗?那个大夫在什么地方?”秦玉麟问,听着不是附近的人。“老大夫的家在京上。”顾远樟说。“京上?那你这一去也要好几个月。”据秦玉麟所知,本国的首都离这里可远了,路上少说也要个把月的路程。“夫人?”顾远樟疑惑地说:“不是你和我一道去吗?”秦玉麟愕然,从听到消息到现在,他是真的没想过和顾远樟一期去,不过,“这个可以稍后再说。”他得想想。顾远樟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难受,“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去?”如果是别的事情就算了,可是眼睛的事大,他也不看重么?“别胡说八道。”秦玉麟说,恰逢紫竹这时候进来喊吃饭,他顺口说了句带过去:“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事咱们晚上再商量好不好?”顾远樟点点头,不过虽然听了他的话,但是整个人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回来之前那股子喜悦,好像也淡了。本想着晚上再好好追问,非得要他说出个结果来。可是两人往**一滚,他就把事儿忘了。就算事后想起了,在秦玉麟囔囔着累的情况下咽了回去。看来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说罢。第二日一早,秦玉麟与顾远樟还在偏厅里用早点,金麟阁的伙计就来了。这次却是老冯那边的伙计,他开口一说话,秦玉麟就料到,又是和昨天一样的事情。这样看来,老左那边是落空了,那人转道去了老冯那边。那人估计也是瞧着老左那边有人看守,不敢轻举妄动,想到金麟阁还有一家主店,不泼白不泼。也是他们的疏忽,竟然没有叫老冯也防范防范。秦玉麟怒吸了口气,对伙计说:“你回去叫你们掌柜的准备好家伙和人手,今晚他要是还敢来,就凑他个稀巴烂!”顾远樟今天在现场,听了这么一出便说:“铺里头出事了吗?严不严重?”秦玉麟摇摇头:“不算什么大事,小人计较罢了。”转念一想,他说:“你也瞧见了,这几日铺子里不太平,而且……我这阵子身体也不大舒服。”要他大暑天地长途跋涉,说真的却是有点不想。顾远樟听了前半句,本来不高兴,但是再听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急忙关切说:“哪里不舒服,请大夫了吗?”“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估计是天热了,吃不下饭。”秦玉麟说。“那你……”他沉默下来,眼睛是要治的,而且越快越好。他真的很想尽快看见这个世界,还有他的夫人,他长了什么模样。虽然摸起来感觉是张俏丽的脸,但是他真想看看啊。“纠结什么,今天过去了,就和外祖父说你愿意去。我会叫人给你准备,钱财什么的不必俭省,该用的就用。家里的两个小厮你也带出去。要不……多带一个紫竹,他毕竟细心。”秦玉麟没说青岚给他用,原因是他自己用惯了,觉得青岚比紫竹的能力要强。“不必。”顾远樟沉默了一会儿,给他吐了两个字儿。明摆着是不高兴。秦玉麟什么时候不看他的脸色都成,但就是今天不成,毕竟是他理亏,所以他耐着性子说:“不带紫竹?那行吧。”他隐约知道顾远樟不是那么喜欢紫竹伺候,“但是其他的就不能少了,你这是出远门。”“你不必管我了,在你心里生意比我重要。”顾远樟说。“又在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完全因为生意怎么样,况且,也没说不和你一起去。”秦玉麟只好说:“我是这样打算的,你先走在前头,我等这边的事情完了就跟上。到时候在京上和你会合,怎么样?”“你说真的?”顾远樟不太相信。“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秦玉麟说,拉过他的手握了握,“总之就这样定了,我尽快把这边的事情解决,然后再跟上。”“那我等你一块。”顾远樟想了一会儿说。“千万别。”秦玉麟马上否了他。顾远樟这就误会了秦玉麟的意思,脸色立刻不好看,不对劲儿了。在他开口之前,秦玉麟赶紧捂住他的嘴,“听我说好吗?”这脾气真是,够呛。等他点了头,秦玉麟才放开他说:“一来我这边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尾。二来,我也希望你的眼睛能尽快好起来,不要因为我而耽搁。之前不是没想过给你找大夫看你的眼睛,好,我承认这件事情上是我对不起你,总想着等事情完了再打算。”顾远樟不说话,听秦玉麟继续说:“所以你昨天回来跟我说,外祖父要找大夫给你治眼睛的时候,我心里挺难受的。我没有第一时间为你做这件事,反而是别人比我先做了。你会怪我吗?”他这样说,顾远樟倒不会说怪他,“你心里真的有这么想过吗?”他很在意这个,如果他真的想过的,也……“其他的我不敢说,这个却是千真万确的。我也没必要骗你。”秦玉麟说。“如果是真的,我怪你做什么。”顾远樟低声说。“嗯,反正……什么都先不要想,眼睛要紧。今天就开始准备吧,尽快启程。我稍后也会到的。”秦玉麟温声说。“好……”顾远樟轻轻回他,“我听你的,在京上等你。”“放心吧,我会来的。”秦玉麟再一次保证。吃完了早饭,要出门的时候,顾远樟很惊讶秦玉麟也上了他的马车,而且听着,还让人搬了不少东西上来,他说:“你干什么呀!我又不是现在就走!”瞧他急得,秦玉麟说:“谁说让你现在就走了,这些是给外祖父的。人家尽心尽力对你好为你着想,难道我不应该上门道谢吗?”“原来是这样。”顾远樟呐呐地说,摸到他的手,握在掌心里,“那就好,我还没想一下子就离开你呢。”“呆子。”秦玉麟欠身亲亲他的眼睛,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顾远樟靠紧他,深深地吸取他身上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见不着这个人了,“夫人,我太想你了,你和我一道去罢?”“这不是还没走呢。”秦玉麟揽住他,亲他的脸,亲他的嘴。“这样我就更想你了。”顾远樟紧紧地腻在他怀里说。“好不好,把你那小性子收起来。咱们干净利落地准备,然后干净利落地出门。等到几个月后,眼睛就是好的了。”秦玉麟哄着他说。“我知道的,只有我想你,你却不会想我。”顾远樟失落地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你?”秦玉麟摸摸他的脸,指腹滑过他的嘴唇。“嗯?”顾远樟闹不清楚,他是什么个意思。“我说我也想你。”秦玉麟在他耳边说。“真的吗?”顾远樟终于笑了,缓缓抬头与他吻作一块,那么含情脉脉,依依不舍地。秦玉麟吻着他说:“我从不会骗你。”这一日,秦玉麟陪着顾远樟走了一趟郑家,与郑老爷商量上京的事宜。郑老爷让他们晶块启程,争取年前回来。秦玉麟婉转地表达,自己想稍后再跟上的意思。郑老爷倒是没说什么,原本让秦玉麟随行,也是为了方便照顾顾远樟。不过既然秦玉麟不便,有别人在也一样,大不了他派多几个人手。他对秦玉麟说:“我让府里的朱管家随行照顾,你也不必担忧他吃住得不好,等你们届时会合了,再把内务的事情交给你。”秦玉麟说:“这样就很好了,我们很感激外祖父。若不是您,他的眼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人看。”“呵呵,希望这一趟有所收获,这样我就安心了。”郑老爷对顾远樟总是愧疚的,他十分希望外孙的眼睛,这趟回来之后就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秦玉麟看着顾远樟说。顾远樟朝他笑笑,向郑老爷说:“不管能不能治好,我心里从来没有怪过外祖父,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好的。”是心底的一份童年的记忆,他虽然没有宠爱过他,却也没有亏待。后来的事,不想去回忆。说到底,能没有对他使坏的人,都是好的。只因身边对他好的人太少,对他不好的人又整整一家子。陈敬的侍婢从前面回来,报告给陈敬说:“老夫人,孙少爷和孙少夫人来了。正在前堂和老爷说话。”“说的什么?”陈敬咳嗽几声说,身子这两天有些不好。“是孙少爷上京治眼睛的事情。”侍婢说,想了想又说:“好像少夫人不会随孙少爷一块儿走呢,真是奇怪。”“哼!他自然嫌辛苦,不想跟着奔波。也不想想那是谁的丈夫,唉。”陈敬心疼外孙,早前那两个婢子已经战战兢兢地跟他交代了。那天秦玉麟做了什么事,他一清二楚。当初听闻的时候,简直把他气得不行,自此提起秦玉麟他就没好脸色。“那老夫人您就不管教他吗?”陈敬身边受宠的贴身侍婢说。他最是知道,陈敬有多么讨厌秦玉麟。“管?我管他做什么,他要自寻死路,就由他去。”陈敬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不出去见了。“老妇人此话怎么?”侍婢不明白地问。“难道不是么?”陈敬慢悠悠说:“等我樟儿眼睛好了,要什么样的可心人儿没有,何必要他这个,既不温柔可意,也不会体贴亲近的粗鄙货色。你当男人喜欢被自己媳妇教训吗?我看樟儿迟早会休了他。”陈敬说着,上瘾了似的继续臆想:“依我樟儿的聪慧,届时眼睛好了,下场考个举子进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你说凭他姓秦的这种行事做派,有资格做当家夫人吗?别给人笑掉大牙了。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哥儿又怎么样,没教养好一样是上不了台面。”他在心中想,若果顾远樟真的出息了,他定会给他物色个好的。却从未想过一件事,孙儿的想法又是否和他一样?按照郑老爷的掐算,最迟这几天就要登船了。不然过了这艘,又要等个十天才有。他径自做主定下启程的时间,嘱咐朱管家一路好生照顾。而朱管家,临行之前被陈敬叫去了一趟。听陈敬几句吩咐下来,大意是:无事便好,若果有什么事情不对付,千万不要忘了自己是郑家的人,而不是谁的人。至于那姓秦的,则无需抬举他。初时,朱管家并不明白,陈敬为什么偏偏讨厌秦玉麟。还讨厌得如此出骨,直到听陈敬一说,秦玉麟如何如何虐待苛刻顾远樟。这下好了,朱管家听得气愤之极,从来只听说过丈夫教训媳妇儿,还从没听说过媳妇儿对自己男人拳打脚踢的道理!他厌恶气愤秦玉麟,又怜悯可怜的孙少爷,便向陈敬保证说:“老夫人您放心,我老朱绝不会再让那姓秦的动孙少爷一根汗毛!”“如此我便放心了。”陈敬欣慰说。在顾府的四房院子,东厢小书房,顾远樟一想明日要走,心里十分舍不得,对秦玉麟说:“那船怎么走得那么早,连着我明日就要走了。”“早去早回,不是很好么?”秦玉麟说。“你呢,自然是盼着我早点走的。”顾远樟怪里怪气地说。“一天要我哄你多少回,我没盼着你走,我盼着你早点回来。”秦玉麟捏捏他的脸颊说。“疼呢,夫人……”顾远樟叫起来,笑了一会儿又沉默了,他是真舍不得。一想到明天要离开这个家,又苦又酸的滋味儿缭绕在心头。“别苦着脸,帮忙想想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免得到时候要了又找不到。”秦玉麟一边翻着单子一边说。“这些个……你自己想就好了。”顾远樟无精打采,叹气。“我说,今天还长长地一整天,你要是从早到晚都这样,那就到隔壁去!看见你烦!”秦玉麟甩他几个眼刀子,不就是分开几天,跟要老命似的。要是他以后跑了,顾远樟还要不要活。“不去,我要待这里。”顾远樟朝他说。“那你能不能给我摆张好脸?”秦玉麟压着声音,求他说。“你看你的,我又碍不着你。”顾远樟就绪拉耸着眉毛。“那行,我走总成了吧。”秦玉麟把东西一撂,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喂,你上哪去啊?”顾远樟喊住他,鼓着脸抱怨说:“你怎么这样?”“我哪样?”秦玉麟站在他身边说。“算了,你走。”顾远樟说不出来,气一堵就转了过去。“小姑娘,站起来呗。”秦玉麟用胯骨撞撞他的肩膀。“干什么?”顾远樟闷闷地说。“干好事。”秦玉麟说。“不去。”“……”他挑眉,瞪眼:“真不去?”顾远樟不理睬他。”不去拉倒,晚上你睡书房。”秦玉麟说。“我不睡书房。”顾远樟马上说。“那行,我睡书房。”秦玉麟说。“那我也睡书房。”顾远樟跟着说。秦玉麟往他腿上一坐,一磨,“那我现在要去睡卧房,你怎么说啊?”“……”顾远樟的脸红起来,半晌小声说:“能怎么说,自然还是跟你睡卧房。”“早这么说不就结了。”秦玉麟站起来,拽着他回卧房去。顾远樟犹有矜持说:“青天白日,这样不太好罢?”“装!”秦玉麟不屑地说,往常他没有去读书的时候,白天都不知道和他搞了多少。“那行吧,可是你高兴了也不准喊我快。”顾远樟抽走腰间的带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我懒得跟你说。”秦玉麟三两下脱光自己,躺上床去。翘着白皙的小腿,去够床帘边垂下的穗子。“反正不许,你说了我也不依。”顾远樟光溜溜地摸上床去,抱住秦玉麟的身子。秦玉麟勾住他的脖子,和他亲嘴儿。两个人的舌头开始打架,那两条笔直的长腿也勾到他的腰上去。顾远樟和他分开,翻身将他压倒身子底下。秦玉麟的两条笔直的长腿架上他的肩膀,然后等着那物入进来。“啊……”秦玉麟吃痛地叫一声。每次白天都是这样,仗着昨晚弄过了,就不给他用手指弄弄。“好疼?”顾远樟揉揉两人结合的那处,一深一浅地干开来。身子底下那张还没歇好久的床,咿呀咿呀一叫就是一整个上午。作者有话要说:谢134妹纸的地雷,╭(╯3╰)╮你是我yd的动力~日更五千好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