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苏江帆猛然看到唐寻烟滑到的身影,他惊慌地几步大跑过去伸手拉住她,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拉住她的手了。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指尖都碰到她的指尖了。“唐寻烟。”苏江帆惊慌失措地叫着她的名字,视线死死地盯着她滚落的身子,苏江帆踩着凌乱的脚步追着过去。唐寻烟知道已经來不及了,慌乱间,她怀里护着的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孩子受了惊吓,哇地一声哭了。孩子的母亲见到这一幕,直接失去了所有的镇定,她惨叫般地大声喊道:“毛毛,毛毛。”盘山公路是陡坡的形状,唐寻烟滑倒的这一跤,她的身子沿着凹凸不平的公路一路滚下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下山的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个个都慌了阵脚,等意识到事情的危险后,个个都赶紧地追随过去。唐寻烟突然意识到命牵一线,滚落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口中发出难受的呻吟。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如果就这样死掉的话,她一定会不甘心的。但是,此时却由不得她來决定。求生的**越來越强烈,唐寻烟伸着手想抓住点什么,电花火石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一个人将自己拥入怀抱里了,用身体保护着自己。这是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身体沒有那么痛了。唐寻烟惊慌地看了一眼,那一眼他竟感动地落泪。她的感觉沒有错,她落尽一个人的怀抱里了。苏江帆追上了她滚落的身体,然后抱住自己拥护着她,减少她的痛楚。而苏江帆,本可以安安全全的,但此刻,他的身体随着自己一起滚落下去。这盘山公路很陡,都不知道何时才可以停下來,也许他们会一起滚出公路外边,直接掉下深渊……苏江帆小心地拥护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柔声地安抚:“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一刻,唐寻烟的恐惧烟消云散了。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身体继续滚落着,而且滚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山上的人群都不忍心看到这样残忍的一幕,倒吸声和惊慌失措的恐惧声源源不断。时间过去了35秒,唐寻烟几乎不抱希望了,如果这样死掉的话,她也认了。就在唐寻烟万念俱灰的那一刻,一阵尖锐的痛楚从腹部间传过來,然后传遍全身,那种钻进骨头般的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那种痛,让她全身**。她这是掉下山崖了吗?她这是死掉了吗。唐寻烟痛苦地呻吟着,额头上早已渗满了汗,钻骨的痛渐渐地消散,意识慢慢地回过來,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唐寻烟,唐寻烟,你怎么样了,你醒一醒。”唐寻烟努力地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果然是苏江帆那张紧张而焦虑的脸。“唐寻烟,你醒了,你吓死我了,沒事了,沒事了。”“我这是掉下悬崖了吗?”唐寻烟扯出一抹笑容,吃力地问道。苏江帆一把把她拥入怀里,安慰到:“沒有,我们都很好,很好。”唐寻烟的视线看向了别处,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那颗大树拦住了她们滚落的身体。他们竟是被一棵大树救了。绝处逢生的喜悦感涌上心头,唐寻烟扯出一抹笑容,她突然觉得,活着真好。苏江帆担忧地看着唐寻烟的脸色发白,他后怕地说道:“我带你去看下医生吧,你脸色不好。”唐寻烟撑着身子想起來,可就在她挪动身子的那一刻,腹部又一次传來刺骨的剧痛,唐寻烟疼地汗水直冒。“怎么了,你有沒有伤到哪里。”唐寻烟安慰着苏江帆:“沒事,我……”话到一半,唐寻烟突然顿住了,下一秒,她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盯着自己的腹部。唐寻烟全身都开始颤抖了,毫无血色的嘴唇剧烈地晃动着,忽然间,她猛力地一把抓住苏江帆的前襟,语无伦次地说道:“快点,送我去医院,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我的孩子……”苏江帆脸色突然变了,他心慌地低头一看,却看见唐寻烟的腿间渗出了血。“沒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苏江帆颤抖着双手打横抱起她,直往山下走。早就有人打120了,苏江帆抱着她沒跑几步,救护车就开上來了。在救护车里,唐寻烟害怕地握住苏江帆的手,她很痛,全身都痛,痛到全身**,冷汗直流,但她却始终清醒地握着苏江帆的手,很用力。“我已经什么都沒有了,一定要救我的孩子……”苏江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这样的方式來给她安慰,让她坚强:“不会有事的,宝宝会跟你一样,是个坚强的孩子。”唐寻烟眼角里蓄满了眼泪,她咬着牙忍受着痛楚,她慢慢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宝宝,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泪水沒有征兆地汹涌而出,忽然间,一阵剧痛从身体里袭來,那是血肉离开身体的感觉。“啊……。”唐寻烟眼睛死死地闭着,抓着苏江帆的手骨间泛白,一声痛苦的惨叫后,唐寻烟晕死了过去。但她的手仍紧紧地抓着苏江帆,不久之后,有血迹顺着苏江帆的手背流出來。手术室里,亮着的灯迟迟不肯熄灭。手术室外办,苏江帆焦急地等待着。如果孩子真的沒了,她会不会崩溃掉。这样的假设,苏江帆连想都不敢想。不知时间流淌过去多久,灯终于熄灭了,那一刻,苏江帆的心愈发地紧张了。他看着医生的面色凝重,苏江帆声音很颤抖,似乎一问出口便会得到难以接受的打击。苏江帆看着医生,沒有问出口,因为他发现,他已经沒有勇气问出口了。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面色凝重,但说出的话却无情到了极点:“孩子沒有了。”轰然间,苏江帆的脑子像是炸开一样,他哆嗦着嘴唇,似是不确定地问道:“医生,你说什么,有沒有搞错,我问的是唐寻烟的情况,唐寻烟,不是别人。”医生叹息地安慰着苏江帆:“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在抢救的时候孩子已经死了。”苏江帆无力地倒退几步,他该怎么跟唐寻烟说,还有孩子的爸爸。过了好久,苏江帆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有人接通了,在电话那头,那个人的声音听起來很憔悴,但声音却很急切:“唐寻烟,是你吗?”苏江帆顿了一下:“是我,苏江帆。”电话那头沉默了,语气冷淡:“什么事。”“唐寻烟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