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凉不过这暗夜汹涌的波涛。凌翊借着清泠泠的月光看了看手中东西,眼中顿时一抹惊异闪过。羊脂白玉的玉牌,手感温润,做工精致。正面一个大大的令字,看起来苍劲有力,明显地大家所作。他将玉牌翻转过来,看着背后那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脚丫子,终于确定了这玉牌的出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的暗楼,他之前也有所耳闻。只是这暗楼令牌,怎么会掉在了这里?空气中一声破空声划过。他一抬头,正瞥见两道人影在空中一掠,呈一道优雅的弧迅速地落到了他的前后面。“是你!”凌翊看着面前的凤九歌,只觉得喉咙上下动了动,脸上竟有些烧了起来。她一头如瀑黑发未着珠翠,全部自然垂下。借着月光,还反射着水珠莹白的光。那一身衣衫湿透,宽大的月白袍子紧贴在身上,将那十六岁的青葱身躯,竟也显现出一点凹凸的紧致感来。至于身后那直袭脊背的寒气阵阵,不用说都能猜到是谁。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还有凤九歌此时的模样,脸上的红晕都未褪去干净,让人不难想象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好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出来散散步透透气都还能够撞见,这算是不虚此行还是冤家路窄?凤九歌在凌翊出声的片刻间也认出了来人,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轻声地道:“凌翊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就许你们出来,就不许我出来?”凌翊将手中的白玉牌子悄悄地收入了袖中,说话间也冷了冷眼。云傲天手掌翻涌着蓝色的光芒,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翻涌着冰冷的暴虐,那周身狂涌的杀气,似乎要将这暗黑的天破开一般。“滚!”他淡淡地开口,一个字,饱含冷酷与无情。凌翊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涌动,竟在云傲天开口的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像是被什么压迫着一般,连呼吸都困难。他不敢回过头,只抬眼看着凤九歌。凤九歌慌忙地对他挤眉弄眼,小声地催促道:“快走,快走啊!”上次云傲天一怒,只用气势就震塌了一座客栈。这次要是真动手,那么这一片山林可就瞬间夷为平地了。这里是圣翌王朝的地界,动静闹大了,估计明早就上不了帝阈学院去了。凌翊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一见凤九歌微变的脸色,闷闷地冷哼一声,道:“不打扰二位。”说着,头也没回,直接拂袖离去。凤九歌看着那青衫远去的身影,又看着原地一身冷气暴涨的云傲天,突地觉得有些头疼。这都什么情况啊这是!温泉是肯定泡不成了,凤九歌轻轻拍了拍云傲天的肩膀,红着脸安慰道:“夫君,你看,我们要不要回客栈继续……”云傲天低眼看着凤九歌,眉宇一挑,而后大手毫不犹豫地将娇躯揽在怀中。两道影子重叠成一道,而后在空之中划过,犹如一颗漂亮璀璨的流星。下面,凌翊握着手中的白玉牌,面色冷峻地看着从他头顶上奔回客栈的两个人影。终究,错过了还是错过了。如意坊,客房中。凤九歌和云傲天刚刚进入房中便将房门顺手一关,顺势吻在了一起。然而火热的氛围刚刚点燃一些,凤九歌突然推开云傲天,有些奇怪地问道:“夫君,我们走之前房间里的灯都灭了吧?”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却也让云傲天警惕起来。此刻屋中灯火通明,温暖的橘色光芒柔和地撒在了他们的身上,笼罩这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晕。他们两人一路情动,以至于差一点失去了平日里的判断。凤九歌轻轻地拍了拍云傲天的肩膀,一个飞身掠开,慢慢地将屋中的青蓝色纱幔给拉了开。那里,凤玲歌大喇喇地坐在那里,正保持着嗑瓜子的动作,一脸惊愕表情还来不及收回。“三姐,你怎么在这儿!”凤九歌一想到刚才和云傲天亲热,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看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凤玲歌连连咳嗽了几声,这才恢复了原来的脸色:“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见你们都不在,便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了。”没想到他们一回来就上演如此劲爆场面,让她一瞬间愣在哪里,差点就被瓜子给噎着了。凤九歌有些别扭地走过去在凤玲歌的面前坐了下来,小声地问道:“三姐你有什么要紧事明天说不行吗?这么晚了,你看……”“这件事非得这会儿说不可。”凤玲歌不敢抬起头去看云傲天,便只面色严肃地看着凤九歌。“我怕你们晚上太过劳累,像之前那样误了事,耽误明天上山进程,那我这个当姐姐的罪过可就大了。所以想了想,你还是跟我睡比较妥当。就一晚上,你们不会都受不了吧?”说的好轻松,就这一晚上。天晓得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晚上。然而看着凤玲歌那摆明了的态度,凤九歌无奈地望向了云傲天:“夫君……”云傲天沉着脸色,转过头去叫了一声:“小水!”小水听话地跳到了他的怀中,跟着他直接地出了房门。他三番两次地被打断好事,偏偏这个人还是凤九歌的三姐。他浑身有股火乱窜,害得那张冷峻的面容都带着一丝隐约的潮红。他需要找个地方降火,降降火。时至夏末,那炙阳的温度仍旧烧得人火辣辣的。就算在清晨,也能看见那倾洒而下的明晃晃的阳光。一行八人吃过早饭便出了门,顺着指引到了山脚帝阈学院的报到处。帝阈学院是三大帝国成百上千的学院的祖师爷,面对着三大帝国招生,里面的人无一不是这临渊大陆的天之骄子。而四大家族此行选出来的几位候选人或许是自己家族之中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是在这里,或许只能跟一般的学员相提并论。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帝阈学院建立在圣威山上,占地几千亩,连绵开去,广阔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