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老爷,不要啊--!”家丁上前,拖着黄氏和潘笛就往外走!一路上,不管她们再怎么哭喊,再怎么讨饶,都是无济于事,徒劳无功!一直以来,潘以楼是她们的护主。可如今保护没了,却是还有谁会去相理她们?不远处的院内,传来了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唤。这风水啊,有时候还真是轮流的转,前些天在那被打的还是四姨娘程佩芬,而如今却转眼间变成了黄阮元和潘笛?这真是风云莫测变化无常,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听着那惨叫,仿佛是在享受,四姨娘连觉着自己的屁股已没那么的疼了,不由的露出了冷笑,扭曲的有些骇人。事到如此,也算了结,虽然过程皆伤,但总抵的是除去毒瘤一枚,虽不至于大快人心,但总算也恶有恶报,时辰已到!闭着眼,泪流不止,拖着虚弱的身子梁金儿艰难的站起,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慢慢抬脚,一步一步的来到潘以楼面前:“老爷,金儿没能保住孩子,自问心里有愧,所以……还请你同意,就此让金儿离去!”“离去?去到哪里?金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些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因为许久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自动请休,所以闻言潘以楼木讷,没能第一时间反应的过来。“老爷,你纳金儿,无非也是想为潘府传后,可以如今,孩儿没了,金儿恐也再不能生产,所以,还请你休了金儿,放金儿就此离去。”忍着痛楚的身子,慢慢下跪,梁金儿此时面色诚然,一副坚决的样子。见此,潘以楼虽不说话,但自大的男性尊严却是令得他不快,不由间微沉下脸,黑黑的默不开言。他休黄阮元,那是因为她了犯错,主动权在他!可他休梁金儿,却是因为被要求,处于被动?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他想就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喜欢!他四个妾侍中,就数梁金儿最年轻,最貌美,所以纵使今后她再不能生,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放了她。要知道当初,他从她爹手中,可是花了三百两银票才买回来的。“金儿,我知道你失子心痛,心情不好,所以快回去休息吧,至于其他的话,就不要再多说了。”开口回绝,欲是转身离开,折腾了这么久,他也确实累了。“老爷,求你休了我吧,求你了--”一看潘以楼要走,梁金儿哭着拽住他的衣角。见此,韶兰倾上前,轻的扶起她,靠在身边,“慢!”“爹爹,不知你可还记否,当年初入赘时,你曾答应过娘亲,今后若为传嗣潘家香火而纳妾,所纳之人必须是心甘情愿入我府中,不得用强!可是我听说,当日你纳五姨娘时,行的不端,坐的不稳,手段卑鄙之极,简直令人发指--!”不轻不重的声音,此时说来就犹如千斤重鼎,沉沉的打压在潘以楼的心上,令他一时间僵硬,身子无法动弹,“我……”“其实呢,我觉得爹你当初那样做,肯定事出有因。所以算了,反正时间也过了那么久了,作为当家人的我,也不太想对此事再多做追究。但是,既然如今五姨娘自己提出要走,那我觉得于情于理……爹你都不该妄加阻拦。”明是一句笑语,但却说的威慑十足!看着潘以楼,韶兰倾转身,对上梁金儿,一脸明知而故作的模样说道:“五姨娘,我再问你一次:如今,你可是自愿离开潘府?从此以后,无论富贵,贫穷,疾病,健康,都只你一人承受,再与潘府无半丝关系?”套用的那啥啥的话,韶兰倾说的正经。闻言,梁金儿一滞,全身颤抖的泪流满面:“我愿意!我愿意!……”禁不住的抽泣,忍不住的呜咽,因为这一天,她实在等的太久太久!虽然,她付出了她这一生之中最最宝贝的东西,但是从今以后,她却可以正大光明的想念她的昂哥,不管白天黑夜,天上人间,她只是他一个人的妻子,从前是,以后也将一直一直都是!她此生……从此分明了。李昂,你看见了吗?泪,像洪闸一样关不住,只一个劲的握住韶兰倾的手。面前,看着梁金儿如此,潘以楼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的女人,居然这般强烈的渴望离开他?这让他自大的男性心理,禁不住的狠狠受了一次伤。虽然,他承认,当初得到她的手段不武,但是这几年,他却也是真心弥补。他宠她,疼她,纵然是因为她年轻貌美,但多多少少上,也是存了份愧疚!他的心意,就这样的被她无视,兜兜转转一圈后,她居然还只想着要走?阴沉中,潘以楼暗着表情,竟是不住的紧握起拳头。“老爷,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是人家心都不在这儿了,那你又何苦硬拴着他?倒不如就此让她离去,也好省的大家眼不见心不烦!”一旁,四姨娘趁势劝解,目的不是为了帮人,而是解了她最大的威胁。因为毕竟梁金儿得宠,只要有她在一天,她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是啊,老爷,既然妹妹想走,那就让她走吧。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也许你和妹妹的缘分,前世并不够吧……”闻言,二姨娘也加入了劝解的行列,虽表情不明显,但心中之意,同四姨娘无二!“你们、你们--”感觉一个个的都在逼他,潘以楼是心力交瘁!怒气之中,他有些不支,竟是有些眩晕的后退了一步,忿忿骂道:“女人,真烦!”“罢了,既是想走,那就走吧,到库房去支点银子,从此出了我潘府,便再不是我潘府之人--!”猛的一甩袖,再不待一刻!此时潘以楼转身,再没有看之梁金儿一眼,毅然决然,冰冷离去!这……就是她所想要的结果,真好。流着泪,看着旁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偌大的大厅,一下子便的空空荡荡。梁金儿欢颜,破泣为笑,看着韶兰倾,一把上前紧抱住她,是激动,是感谢。“兰倾小姐,谢谢你。还有,在你坠湖的那天晚上,潘箜、潘笛,曾先后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