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转头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人能吩咐,只好点了点头,眉头微皱地将她拦腰抱起,往她所指的方向而去。所幸没走多远便找到了公主的随从,青月如释重负地将她交给了一名侍卫。“多谢。”“公主客气了。没别的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青月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前方,云裳淡淡地说了句“放我下来”,那侍卫便小心地放下了她。随后,一行人离开了太子殿。“你最好离她远一点。”青月正迈上台阶,一旁却传来石渊低沉淡漠的声音。“这点不需要你提醒。”青月瞥了他一眼,兀自转身走到一旁的栏杆前,轻轻一跃,再度坐了上去,背靠廊柱,一脚踩在栏杆上,默默地望着一个方向。“锦儿怎么还不回来?”青月这句话像是在问石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也没指望石渊能回答他。果然,四周一片宁静。太子的身体日渐好转,昨天竟能自己下床了,虽然走得还有些步履蹒跚,但这对于卧床几月,被宣判了不治的人来说,绝对相当于重生了。而这个消息也在土国炸开了锅,太子殿里的女神医更是风靡整个土国,被传得神乎其神。这不,朝中有位重臣托人来请锦儿去给自己那半身不遂的老父亲看病,酬金很惊人。锦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大大开拓她的财源,所以便欣然前往,现在都没回来呢。回想起之前她两眼放光,眼里几乎全是金光闪闪的金子的模样,青月忍不住兀自抿嘴笑了起来。“一个人傻笑什么呢?不会在想那个公主吧?”锦儿从一旁走了过来,酸溜溜地打趣道。她刚才可是远远看见公主一行人出了太子殿的。“你回来了??”青月跃了下来,抬手圈住了她的腰。“去去去。”锦儿佯装不悦地推他,却被他一把揽进怀里死死抱住。“我发现你醋劲不是一般的大呢。”说罢,青月轻笑出声。“不过,我喜欢。”锦儿抿唇无声地笑了笑,正要开口,一旁却传来一个愤怒的呵斥声。“你们两个在干嘛?””闻声,锦儿忙从青月怀里退了开来,转头看向那个一脸猪肝色,双手扶着门框站立的太子,没好气地说道:“太子身体才好些,还是勿要常动肝火,免得一不小心又得躺回去。”“哼”你不要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在本太子的宫里做些苟且之事””“喂”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锦儿一恼就想上前,却被青月拉住。“锦儿,算了,他是太子......”“太子怎么了?我还是公主呢””锦儿不屑地瞥了赫凌风一眼,扬起了自己的下巴。“你??呵......无礼国的公主吧?”赫凌风同样毫不示弱。“你””月,石头,你们两个把他给我弄进去”别让他出来碍我的眼””锦儿气得小手一扬吩咐道,大有“这里她才是老大”的样子。“你敢?””赫凌风瞪大了眼,吼道。这身子好些了就是不一样,气势都足多了。“月””锦儿转头见青月为难地杵在原地不动,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另一边的石头叫道:“石头,把他给我拖进去”你要是不听,这混蛋我就不治了””石头见她气得不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往太子走去。“你想干嘛?”来......”人字还没喊出口,便见一个影子“嗖”地一下窜了过去,下一秒,门口哪里还有人影。门口不远处候着的那两名婢女惊得张大了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叫人吧,又看惯了太子和女神医斗嘴的场景,两人也不是没动过手。可不叫吧,似乎又......唉,算了,再看.看吧。太看手笑。青月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转回头却见锦儿正极不满地瞪着自己。“你竟然不帮我””锦儿恼道。“锦儿,这里是皇宫,不能太任姓的。”青月有些无奈的柔声安抚道。“皇宫又怎样?惹恼了本姑娘,一把火......唔唔””话没说完,青月已经抬手捂了她的嘴,并小心地看向四周,“我知道我的锦儿很厉害,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但是皇宫里高手如林,若是被围,我们三个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的。我不能让你出任何危险,你懂吗?”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眸子,锦儿的急躁也渐渐消散了去。其实她哪里会不清楚,而且她自认为自己大多数時候都还是比较内敛的,可偏偏那黑心太子实在是太能气人,总能将她的那点火脾气给激发出来......见她眼里的怒意消散,青月这才松开了手,手指一绕,勾起了她的下巴,低头飞快地噙住了她的樱桃小嘴,给了她一个温柔而深情的热吻,算作刚才惹她不高兴的补偿。而与此同時,屋内,太子被石渊拖回了**坐着。正准备怒斥他,叫人来把这斗胆的奴才拖出去杖毙,却见他开口说话了。“殿下息怒,除了她,没人能治好殿下的病。”赫凌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本太子已经好了一半有余了,就算没了她,宫里那些御医也能顶用了。”“殿下真的以为自己是病了吗?”石渊沉声道。赫凌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是病了又是什么?“殿下常年身体不适,不是病,而是中了慢姓毒。”此言一出,赫凌风脸色骤变,“怎么可能?””“殿下应该不记得我,但我以前是这皇宫里的侍卫,几年前遭遇变故逃出了土国,前段時间遇上了锦儿姑娘,知道她深谙毒术,便找她帮忙过来为太子诊治。”“你是说,你们是刻意来帮我的?”赫凌风狐疑地看着石渊,问道,“你为何要帮我?”“我只是不想看到恶人得逞。”说到这里,石渊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深切的恨意。“你知道是谁对我下的毒??”赫凌风神色一凛,问道。“嗯。”—————————————————————三更天,土皇睡得正沉,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抓刺客”的喊叫声。他心里一惊,忙翻身起床,拿上自己的宝剑。待他出了房门時,那刺客已经往远处逃窜。而与此同時,西宫放向,同样喧嚣一片,火光攒动,叫嚷着抓刺客。土皇眉头一皱,双眼微微眯起。刺客??自他登基以来,可从未有刺客来行刺过他。“西宫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土皇沉声对小跑而来的一名小太监问道。“回皇上,公主遇刺受伤,所幸并无大碍,刺客受伤逃跑了。”“什么”??”土皇大惊,转身就要往西宫而去,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个什么东西,传来清脆的响声。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支竹笛。俯身捡了起来,拿在手上翻看了几眼并无特别发现,只得又匆忙往西宫赶去。“云裳,你怎么样了??”土皇疾步进了房间,担忧不已地问道。“皇上。”珍妃娘娘行礼道。“父皇~~””云裳委屈地吸着鼻子,眼泪花儿瞬间便溢满了眼眶。“云裳乖,没事吧?抓到刺客父皇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土皇愤恨地边说边坐到床沿,查看云裳的伤势。“皇上别太担心,云裳胳膊上被割了一刀,不是很深,无大碍的。”珍妃上前柔声道。“母妃~~”云裳从来就没受过刀剑之伤,都快疼死了,您还说无大碍”呜呜呜......母妃一点都不心疼云裳,呜呜呜......”云裳说着说着,泪珠子便滚落了下来。“你这丫头,真是给惯坏了,母妃这不是为了让你父皇别太担心么?”珍妃有些无奈道。“好了好了,云裳乖,不哭了,父皇会给你报仇的,瞧你,哭起来可就不漂亮了啊。”闻言,云裳这才破涕为笑,抬手抹了抹眼泪,目光不经意地一转,发现他手里握着的竹笛,面上一惊。“父皇,这笛子您从哪儿得来的?”云裳疑惑地问道。土皇低头看了看笛子,面上也阴沉了下来。“刚才朕也遇刺了,不过刺客到了门口便被暗卫给拦了下来。这笛子是在门口看见的,或许就是那刺客遗失之物。”“不会的””云裳突然激动地否定道,将土皇和珍妃都吓了一跳。“云裳,你知道这东西是谁的??”土皇握住云裳的另一只胳膊,神色肃然地问道。“儿臣、儿臣也不确定......”云裳低了头,眼神左右飘忽不定。“云裳”这人可是行刺你父皇”和行刺你的人极有可能是一伙的”还不快说?””土皇厉声责问道。“皇上,您别吓着她......”一旁的珍妃软声道,土皇却不理她,只是定定地盯着云裳,等她开口。“父皇,儿臣之前看见......皇兄府上的青月公子就有这样一支竹笛,色泽纹理都......很像。”云裳有些不安地说道。“青月??”土皇皱眉疑惑道。“是那女神医的朋友。”云裳扯着衣角嗫嚅地说道。“是他?他为何要行刺?”土皇拧紧了眉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皇上,您可千万不可心慈手软。那伙人说不定是他国派来,假借为太子治病为由,趁机混入皇宫行刺呢。”珍妃皱眉担忧道。土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事朕自会查清的。只是,他们为何要行刺云裳?”云裳见土皇转头看向自己,眼眸一垂,委屈地瘪瘪嘴道:“儿臣也不知道呢,当時都快吓死了,儿臣真担心再也见不到父皇、母妃了。呜呜呜......”云裳说着说着便又伤心地哭了起来,珍妃忙上前安抚。“唉~~”云裳受惊了,早些休息吧。朕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们。其余的事,就交给朕来处理。如果真是他们所为,朕定不会轻饶了谁””说罢,他起身轻轻拍了拍珍妃的肩膀,转身离去。“笃笃笃......”一阵轻微的声响从后窗响起。锦儿双眼一睁,又听了两秒,这才翻身而起,悄悄走到窗户边。“谁?””她低声质问道。“锦儿,是我。”锦儿一惊,忙悄声打开了窗户。“大半夜的你跑来敲窗户干嘛?”青月眼色有一丝焦急,压低了声音道:“石渊在我房里,受了重伤。”“什么??”惊呼出声后,锦儿忙转身回屋,摸索着套上外袍,拧上自己的医药包,从后窗飞身而出,随着青月往他的房间而去。“怎么流这么多血?””锦儿蹲在石渊身旁,一边让青月为他褪去上衣,一边拿出包里的金创药和干净布条准备为他包扎。一番忙碌过后,青月和锦儿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吧,发生了什么事?”锦儿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颊,皱眉问道。石渊抿了抿唇,兀自盯着一旁的地面摇了摇头,显然不愿告诉他们。锦儿转头与青月对望了一眼,最终无奈地撇撇嘴,道:“好吧,实在不想说就算了。你自己注意休息,我走了。”回了屋,锦儿轻手轻脚地关好窗户,一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怀抱里。“啊””惊呼出声后,锦儿借着从窗户纸透进来的淡淡月光,隐约可以看出是谁了。“大半夜的,去会情郎?”一个戏谑的声音带了一丝隐忍的怒意,从锦儿的正上方传来。“要你管””之前因为习惯了这屋子,外加虽然他身体好了不少,但晚上一直都很规矩,她也就没想到要换个地方睡觉,现在看来,她明天得转移才行。一个隐忍的深呼吸过后,赫凌风有些无奈地妥协道:“为何总对我凶巴巴的?”闻言,锦儿不禁一怔,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不过,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是你自己欠骂。”锦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赫凌风强忍住自己的心火,咬牙尽量平静地说道:“问题不在我,在你。我堂堂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人敢违抗。明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顶撞在先””“呵””锦儿嗤笑出声,不无鄙夷地说道:“我还是你恩人呢,救你命的大恩人,你就一点不懂得感恩吗?竟然还要我给你陪葬”??”话音落下,对面的人却沉默了。锦儿正满意他总算有点醒悟了,却听他幽幽地开口道:“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听得出来,他将这句话说出来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锦儿有些惊讶和慌张地说罢,抬手就要将他推到一旁,准备回自己的软榻。不料,他的身体突然向前,逼着她往后退去,身体死死地抵在身后的墙和窗户上。“你、你再不走开,别怪我一掌将你打到大门外去””若不是看他好不容易可以下地走路了,她现在就想给他一掌了。“你很特别,就像我阴沉沉的生命里一道跳跃的光芒。”锦儿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拜托,他什么時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一点也不像他啊。他不会是梦游了吧?或者是中邪??“谢谢你救了我,”赫凌风认真地说道,同時握住了她的双肩,“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的天空就只有这座宫殿那么大,而你的到来,让我不再感到孤独彷徨,了无生趣。不要离开,好么?我会对你好的。”一席话,竟让锦儿有一丝莫名的感动,特别是最后那句温柔而不乏坚定的“我会对你好的”。不过,虽然这番话让她觉得他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但这样的表白还是让她觉得很别扭。转变实在太大了......正想到这里,脸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眼前的家伙竟然抬手摸她的脸。锦儿忙将他的手拿开,抬眸看着他,也用极认真的语气跟他说道:“我知道你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也知道你平常很孤单无趣,不过你放心,等把你的病治好,我再给你开些方子好好调养调养你的身体,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体魄。到時,外面大千世界任你逍遥。”说罢,她对他笑了笑,使力推开了他,兀自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去。这次赫凌风没有再拦她,而是任她推开了自己,脑子里则不停地回味着她的那番话,还有她刚刚那抹温柔而迷人的笑意。说到底,她是没答应他?“我只想要你””他转身望着她的方向,拉高了嗓门儿。“这是你的错觉。等你以后多出去转转,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睡觉吧。”锦儿钻进被窝,盖好被子,闭上眼不再理他了。真是的,怎么一听到“想要你”三个字,她就忍不住直打哆嗦?赫凌风独自站在窗边,直到听见她平稳的呼吸,这才皱眉无奈地转身回了内室,躺回**休息,却是久久难以入眠,一直思索着她方才的话。真的是错觉吗?还是真如她所说,自己见识的东西太少,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之前看到她和那个什么青月在一起卿卿我我的,他感觉自己气得都快疯了。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将她抢过来,不准任何人碰她。那种感觉如此的强烈,怎会是什么错觉??翌日一早,锦儿和赫凌风坐在桌前吃早饭。见他沉静了不少,锦儿还真是不习惯。忍不住抬眸看他默默吃饭的样子,突然发现他原来长得还挺帅的。呃......不是因为昨晚他的表白啦,实在是自己有些后知后觉。之前他十分瘦弱苍白,确实不好看的,只是随着身子日渐好转,瘦瘪的脸也渐渐恢复。或许是因为她和他总是争斗不休,根本没注意到这点,也没像现在这样仔细看过他,所以现在平心静气,细细地看来,才发现他长得还真不赖。仍显瘦削的好看的脸庞,不浓不淡的剑眉,下身的鼻梁,好看的单眼皮,眼尾微微上翘着,肤色仍显苍白却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嘴唇厚薄适中......“满意吗?等我彻底恢复,可是比现在还要好看得多。”赫凌风抬眸有些好笑地看着锦儿,不无得意地说道。锦儿这才回过神来,眼角微抽,却很快反应过来,佯装自然地说道:“我是在看你的气色,在想要不要加两味药。”话一出口,锦儿都暗自佩服自己越来越机敏了。“哦......那你再仔细瞧瞧。”赫凌风边说边抬起脸来往锦儿面前凑了凑。锦儿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已经瞧够了,吃你的吧。”说罢,锦儿兀自笑着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嘴巴动了两下,她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怎么了?”赫凌风见她表情不对劲,不禁疑惑道。锦儿没有搭理他,而是又夹了个馒头咬了一口,砸吧了两下后,最终还是给吞了下去。随后,她的神色又恢复了自然,继续埋头吃东西。赫凌风看了半晌,见她没了异样,这才又继续吃自己的,可没一会儿,却听“啪”地一声,抬头一看,对面的锦儿竟然趴倒在了桌上。“喂”喂”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赫凌风有些焦急地冲外面喊道,很快,外面传来了一串脚步声。“父皇?你怎么来了?你这是......”赫凌风看着土皇身后跟着的一大队侍卫,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昨晚半夜朕的宫里出了刺客,云裳也受了伤,朕怀疑跟这三人有关,所以......”“所以就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把我迷晕??”土皇的话还没说完,趴在桌上的锦儿却突然缓缓直起身来,一手撑着腮帮,转头一脸慵懒地说道。“你”你怎么会......”土皇很惊讶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面前吃了大半的食物。“啧啧啧......原来土国皇室竟是如此的不入流。”锦儿一脸失望地说道。“朕也只是怀疑,再加上你救太子有功,所以不想动刀动枪的。要知道,见了血可就太伤和气了。”土皇收起惊讶之色,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呵呵,是吗?既然不想伤和气,就这样好好问不就得了?太子的病还没治好,陛下还怕我跑了不成?”锦儿笑得很无害,却刻意加重了“太子的病”这四个字的语调,直让土皇忍不住背脊发凉。这丫头实在太大胆狂妄,见了他不起身行礼,还如此跟他说话,甚至还威胁他??“父皇,一定有什么误会吧?”赫凌风起身皱眉说道。“或许吧,所以朕才亲自来问问,不是吗?来人,将青月公子押上来。”土皇威严十足地下令道。锦儿面色一变,暗道不妙。看样子石头可能也中招了,看来还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很快,昏迷的青月被两名侍卫拖了进来,另一名侍卫拿了帕子捂住青月的口鼻,半晌后,便听青月轻“嗯”了一声醒了过来。“陛下该不是舍不得那十万两,故意来这招的吧?”锦儿依旧坐在那里,不急不恼地说道。“哼”寡人没你想的那么下作””土皇说罢,兀自从袖兜里摸出一支竹笛,侧身对醒转过来的青月问道:“这可是你的??”青月怔了怔,疑惑道:“怎么会在陛下手里?”“哼”承认了吧?这是昨晚的刺客落下的。”此言一出,青月和锦儿皆是一惊。刺客?什么刺客??“回陛下,这竹笛确实是在下的,但是昨天下午或者晚上被在下弄丢了,夜里睡觉時才发现。当時只想着第二天再去寻,所以并未在意。”“少来”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土皇怒道。“朕早该想到的,神医也就罢了,身边还跟了两名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的高手””锦儿正郁闷他这是什么逻辑,却见外面跑进来一名侍卫。“启禀皇上,那个人身上有伤,和昨晚行刺公主的那名刺客受伤之处一样。”闻言,锦儿和青月又是一惊。行刺公主??这石头脑子不会是坏掉了吧??”“哼,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老实交代吧,你们是哪国派来的?””土皇眯了眯眼,射出两道暗含杀意的目光,扫向锦儿和青月。“父皇,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再者,即便昨晚的刺客真的是他们两人,儿臣敢保证锦儿绝对没有参与””赫凌风急道。虽然事情太过突然,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父皇说清楚,但眼下他决不能让锦儿被他们带去天牢。那个地方是地狱,没有进去过后一点苦都不受就能出来的。“保证?你怎么保证?”“昨晚......儿臣和她睡在一起的””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锦儿更是张大了嘴,完全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看着大家都用怪怪的眼神看自己,锦儿终究是不能像刚才那样淡定了。一转眸,见青月正看向自己,而他不仅没有想象中的气恼和心痛,反倒是比较镇定地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锦儿,都什么時候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赫凌风的话音再度传来,锦儿真恨不得冲上去捂了他的嘴。不过,她也不是十足的笨蛋,眼下她也明白了赫凌风是想救她,显然青月也是明白的。于是,锦儿只好咬了咬唇,瞪了赫凌风一眼后,佯装羞怯地转过身不看门口的众人了。土皇皱眉看了看两人,心里也知道现在还不能拿这丫头怎么样。毕竟凌风的病还没彻底治愈,还需要她。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声下令道:“把二人打入天牢”等事情查清楚后再行发落””“是””一干人等押着青月离去,屋里只留下了土皇和几名侍卫。“父皇,请您息怒。儿臣有事要和父皇说。”“不用多说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能有什么误会?””说罢,土皇转头看向已经转回身来,正眉头紧蹙看向门外的锦儿,沉声道:“锦儿,即便你昨晚真的没有参与,那也不代表你和他们不是同谋。不过,既然凌风力保你,而你又治病有功,朕这次就不作追究。只要你能让凌风彻底痊愈,朕会考虑留他们一命。”说罢,他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父皇”父皇......”赫凌风有些艰难地追到门口,土皇却已经大步往前而去,一点停留的意向都没有。“唉””赫凌风皱眉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到锦儿旁边坐下。“你放心,我会救他们的。”锦儿转头看向他,“怎么救?证据确凿。若不是那笛子,还有石头身上受了伤,我真怀疑是你父皇为了那十万两故意设的局。”虽然石头有可能刺杀什么公主,可青月没理由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确实是有人设了这个局,只不过,另有其人。”说到这里,赫凌风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难得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竟是十分迷人。“你知道些什么?”锦儿皱眉道,“难道......”心里一惊,锦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谋害赫凌风的幕后黑手。“好在昨天石渊跟我说了我中毒的事情,不然,今天的状况可能会更乱。”“你知道你自己中毒的事了?”锦儿惊讶道。“嗯。”赫凌风点了点头。“昨天你让石渊把我弄进屋子后,他告诉我的。本想着等今天父皇过来看我,我再跟父皇说,却没料到突然生出这样的变故。”“你知道了?那你刚才......”锦儿正想怪他刚才不解释,却想起他方才确实是努力想留下皇帝老儿的。“父皇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他缓一缓我再去找他。你放心,他还指望着你为我治病,暂時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唉,但愿吧。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锦儿皱眉道。“别担心,明天正好是我的生辰,父皇下午处理完事情就会过来,到時我会让他知晓这一切的。”“你的生辰?”锦儿惊讶道。“嗯。十月初九。”赫凌风淡笑着说道。“哦。嗯??十月初九??”锦儿张大了嘴。“怎么了?哪里没对吗?”赫凌风不解道。“呃......也太巧了,我的生日也是十月初九呢。”锦儿笑着说罢,转而又怏怏地说道,“不过好些年没过过生辰了。”“好些年没过了?你家人不给你过吗?”赫凌风疑惑道。闻言,锦儿忆起以前在宫里母妃倒是每年都给自己过,虽然没什么丰盛的大餐,也没有昂贵奢侈的礼物,但每次生日她都很开心很开心。自从母妃去世之后......一想到过去,一想到母妃,锦儿的眼里竟忍不住涌起了泪意。“喂,你......你别哭啊。”话音未落,锦儿的泪却滚落了下来,顿時吓得赫凌风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对、对不起,我不问了。”锦儿别过脸去,悄悄拭去泪水,然后起身想出去走走换换心情,刚站起身一转头,却差点撞在赫凌风的身上。她抬头看他,却见他眉头微皱地看着自己,那双狭长的星眸里隐隐有一丝心疼之意。有一丝不安地想要绕开他,脚还没动,他却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揩拭她眼角残留的泪意。“不伤心了,以后我给你过生辰。”锦儿怔怔地望着他温柔的模样,这一瞬间,她真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之前那个天天跟她争得面红耳赤的黑心太子?一回神,竟看见他低下头来,好看的唇缓缓靠了过来,锦儿心里一惊,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而赫凌风那微润的唇便意外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四目相对,有惊讶,有尴尬,有不安,有懊恼......半晌后,赫凌风红着脸抬起头来,抿了抿唇,眉头却瞬间皱了起来。“怎么是咸的?你早饭前洗手没有??”锦儿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活该”忘了告诉你,早饭前我去方便了回来,忘了洗手了。”“什么”?这也能忘?”””锦儿见赫凌风一脸夸张的表情,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真是只笨蛋,擦过眼泪,当然是咸的”紧接着,赫凌风忙到一旁倒了水漱口洗唇,完了之后又返回来拽了正笑个不停的锦儿,来到面盆前,将她的手摁到盆子里去洗。“喂”我的手洗不洗是我自己的事,要你管啊??”感觉自己像个被老师拉着去洗手的小朋友,锦儿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病从口入,你懂不懂?””赫凌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大夫,还需要你来指点吗?我看你是病怕了吧?再说了,我又不会亲自己的手。”最后一句话出口,锦儿便有些后悔了。见他抬眸看向自己,锦儿竟莫名地有些脸红起来,忙大力抽回了手,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扔下一句“我去煎药”,便转身往外奔了出去。转头看着她快速逃离的背影,赫凌风忍不住轻轻一笑,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荡漾开来。——————————————————————阴暗潮湿的天牢里,石渊正坐靠在一间牢房的角落里,面色有些苍白憔悴,手上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而隔壁的牢房里,则关着青月。土国的牢房有些与众不同,并非木头,而是用泥和石头砌成,厚厚的很结实,只有牢门是用的粗大的木头制成,所以石渊和青月算是被隔绝开了。“哐啷~~””一声锁链碰撞声响起,牢门被打开了。石渊缓缓抬起头来,一脸淡漠地望着那高贵美丽的人儿缓步走了进来,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你是谁?”美好的声音,纯真的面容,绝对可以欺骗世间任何一个人,可她再也骗不了他。“你以为不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一抹鄙夷的笑意从嘴角漾开。石渊看着她,无声地笑了。那美好的人儿却是眉头一皱,别过脸去。“长得这么丑还笑,简直是污了本公主的眼。”“是么?那现在呢?”石渊边说边抬手缓缓揭去脸上的疤痕。云裳有些疑惑地转回头来,目光在触及那熟悉而久违的面孔后,面上一惊,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你、你......没死??”“托公主的福,捡了一条小命又回来见公主了。”石渊冷笑着说道。半晌后,“哈哈哈哈......”云裳抬袖掩嘴而笑,嗓音清脆动听,笑颜婉转动人。“你说你又是何必呢?为了两个死人和本公主翻脸,好不容易捡了条命,现在又跑回来找死??你该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也很器重你的。想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是多么的美好,现在想想,我仍能忆起当初的感觉。只可惜......曾经已经沦为曾经。而现在,我只能让你......死””最后一个字,透着寒意从云裳的嘴里飘了出来,紧接着,她手一挥,身后的三名侍卫便抬脚上前,其中一人手里已经捏好了一枚毒药。石渊眼神一狠,正准备起身和他们拼命,却听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石头,看来你在这宫里人缘不错嘛。”闻声,云裳面上一惊,几名侍卫也停下了动作。“是你??”云裳转回头,面上又换成了往日的神色,却在看见她身后跟着的赫凌风后,吃惊不小。“皇兄,你怎么出来了??还来这种肮脏晦气的地方,不怕又病了吗?”赫凌风笑了笑,道:“有她在,我还怕生病?”他边说边看了看锦儿。云裳瞥了锦儿一眼,笑了笑道:“这贼人昨天砍了我一刀,今天特意来审讯一番呢。不过他的嘴还真硬,呵呵,罢了,还是留给父皇处理吧。皇兄请便。”说罢,她转回头冲赫凌风温婉地笑了笑,绕过二人往外而去。vgio。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美丽的面庞上笑容陡然消逝,眼里只剩下狠戾之色。【今日更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