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侧妃娘娘。”站在下面的另一个丫鬟与风琴一样是夏如眉的陪嫁丫鬟,平时不如风琴得重用,和风琴关系一般,性格张扬,闻言,忙低头道,眼中闪过嫉恨的光,向夏如眉行完礼后,转身往外面去。夏如眉看着。“王爷什么时候去主院的?”片刻后夏如眉问起下首的婆子,目光紧锁着对方,让人想逃也逃不了。她的心中胀着一股气,愤怒怨恨还有不信痛苦的气,表哥不管她,生她的气真的和风琴一起,给风琴开脸叫她痛苦恨就不说了,她很想咆哮,早上表哥居然管也不管她,看她一眼也没有直接去了主院。表哥就算生气也不该这样,是不满意风琴的服侍?还是不满她?再怎么说也该先来看她一眼,昨天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后来她也不懂自己为何魔怔了一样要风琴去陪他,要他给风琴开脸,她——夏如眉笔直的坐着,一只手捂住小腹,另一只手用力的捂住脸。再怎么今天表哥也该先过来至少风琴开脸的事要跟她商量一下,是怪她没有商量就?她忍着没睡一直等着,她后悔,一直等着表哥来,表哥来了她纵是生气难过,她会和他好好说,告诉他她后悔了,她想知道他怎么想。昨晚他和风琴到底如何?满意不满意?忍着心头的酸痛夏如眉头痛欲裂的想着,一夜没睡,她很难受,混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最难受的还是心,松开手,夏如眉手放到胸口,她的胸口闷闷的窒息还有痛,她用力的揪住胸口的衣衫,有一种撕开的冲动。撕开可能心就不能这样窒息。她不想这样面对他的,她也想过睡下,不能这样难看的坐着,可是一闭上眼,脑中全是表哥和风琴的事,等来等去此时却什么也没等到,现在再睡,她也睡不着,表哥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表哥,王爷你去主院干什么?她安排风琴就是为了打击主院,可最先痛苦的还是她!表哥今天还是一始既往去了主院,去得那么早那么快,主院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昨天她不舒服,表哥马上来,现在适得其反了?周絮到底用什么迷惑了表哥?夏如眉想不通,眉皱得死紧,整个人很憔悴和没有精神,不复光鲜和靓丽。“一大早起来就去了主院。”婆子回答的声音响起。“多早?”夏如眉心头一痛,执意的盯着婆子问。“一起来。”婆子很了解夏如眉,她一直是夏如眉身边除风琴外亲近的,知道夏如眉此时此刻心情有多难,不敢慢一步,忙忙的开口回答。恭敬低头。“哪里也没去,风琴呢?”夏如眉执意再问。“没有,王爷谁也不理。”婆子一顿说,头低得更低,恨不得夏如眉看不到她,不想成为出气桶,承担夏如眉的怒火,可惜夏如眉正问着她,好在她态度够低眉顺目,又是夏如眉亲近的,加上夏如眉只顾着恨自己,自己想着,倒没有想在她身上出气。不过婆子还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就怕惹恼了这时的夏如眉。最近的人都看得出夏如眉现在有多愤怒,一不小心就可能栽了。“没什么没有拦住王爷!”夏如眉猛的提高了声量,声音变得尖利,脸色也变化着。“拦不住,王爷谁也不理。”婆子头颤了下,把头碰着冰冷的地面恭顺道:“老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夏如眉呢喃着,脸色微扭曲,神情难看,慢慢的脸色也尖利起来:“好一个没有办法,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只要想做,一群没用的费物,该用的时候一句没有办法就想唐塞我,你们该拦住表哥,让表哥过来见我,表哥怎么会不来见我,什么也不做不说就走了,还是去了主院。”主院,周絮,夏如眉尖利着声音大声说。说起来她是相信婆子的话的,只是心中恨愤痛,不平不甘才如此说,她当然知道她的表哥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包括她!可是心头还是不畅快,不舒服,还是愤怒,想对面前的婆子发泄。不然她一个人太痛太恨,受不了,她也只能在面前的婆子身上发泄。“侧妃娘娘,都是老奴不是,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没用,老奴错了。”婆子没有辨解什么,她了解夏如眉,只低头认着错。“都是老奴没用,老奴没有办法留住王爷请侧妃娘娘罚老奴吧。”婆子接着又道。“二十个耳光,自己打!”夏如眉听了婆子的认罪,没有息怒,反而怒火越发的吓人了。她怀着满腔的恨意还有怒火开口,大声道,整个人也起身,走到婆子面前。神情冷厉阴沉,惨白的脸配着发红的眼有如厉鬼,要是朱禧这时看到,一定会怔仲。夏如眉自己或许知道或许不知,屋里的人不敢看她,她盯着婆子。“是。”婆子干脆而恭敬的点头,不敢多说什么,多看什么,立马伸出手重重的对着自己的脸打起耳光来:“啪啪啪啪——”像是不是打自己一样,很用力很用心很快很狠的甩着手,让人看得愣眼。自己对自己下手,往往下不了重手,可是婆子却比别人还要用力,似乎打的不是自己,似乎是在打别的人,狠厉得很。没几下她的老脸上,就起了红色的印子,指印,可见多用力,很快更是肿了。红肿得吓人和难看。其实光听那用力的啪啪声就知道多重。可是婆子一声痛哼都没有,仍旧打着,她自己知道要是自己不用力,不狠心的动手,那么等待她的就可能是自己侧妃找人来打,比她自己更狠,不可自己打。夏如眉对此只看着,冷冷看着,看着婆子红肿的脸,眼神阴狠。双手握紧,身体僵硬,不知想着什么,直到良久也没有出声叫停,可见多恼,婆子就算想晕倒,痛得受不了也不敢停,就这样一直自己甩着耳光,让啪啪啪的声音回响。表哥去主院想干什么?夏如眉仍想着,为何这么早过去。如今主院在干什么?“侧妃娘娘。”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声音扬起,是夏如眉叫出去找风琴的陪嫁丫鬟,正低眉顺目的站在门外。对于门内倒是没有惊讶,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像是没看到一样。风琴正站在她身后。风琴脸很白,整个人和平时不同,走路微颤,动作有些僵,看到婆子自打耳光整个人一颤,再看夏如眉,她不敢多看,默默的跟在后面:“侧妃娘娘,奴婢风琴来了。”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颤。如风中摆弱,颤颤的。平时的沉稳不见了。夏如眉正想着,听到两人的话,听到动静,陡的抬头,目光直接略过站在近前的陪嫁丫鬟,死死看住她的另一个陪嫁丫鬟风琴,叫她信任过如今恨着的婢女,看着风琴,夏如眉本就涌动的怒火还有愤恨一下子咆哮起来。直直的就要从夏如眉胸腔中冲出来,她的脸一瞬间变换,阴厉恨怨闪过,她站着朝着风琴走去。“你们来了。”边走夏如眉边咬牙切齿的道。“侧妃娘娘。”站在前面的陪嫁丫鬟一见整个人颤了下,眼底却是冷光,她退开一步,走到一边,向夏如眉行礼:“奴婢照你的吩咐把风琴带过来了。”没有像以往一样唤风琴姐姐。风琴和婆子还有夏如眉都没有多注意,陪嫁丫鬟等了一会,眸光一闪,微抬起头来。她从来就不喜欢风琴,从小到大,风琴明明和她一样,风琴凭什么得到侧妃娘娘的信任?凭什么比她地位高,比她受重用?凭什么她样样不如风琴?她恨怨,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用,只能恨恨的等着,现在终于让她看到了机会。她是知道昨晚的事的,在侧妃娘娘提出要人服侍王爷时她很想去,可是侧妃娘娘只看得上风琴,和以往一样,她恨怨也没用,只能藏着,她昨晚痛苦了一晚,没想到柳暗花明,昨夜没去才是对的。其实她也喜欢王爷,很久之前就喜欢,从侧妃娘娘还没有嫁进来开始,王爷那么好谁不喜欢?只看一眼就喜欢,只是侧妃娘娘是不会让身边的人和王爷的,她只敢想什么也不敢做,侧妃娘娘她很了解,她不敢违背,一旦违背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明明陪嫁就是给姑爷预备的妾,可是侧妃娘娘一直不喜,她以为没有机会了,失落失望恨怨过,把一切藏起来让人发现不了,谁能想到侧妃娘娘突然又想开了,她激动兴奋想自荐,好在没有开口,不然现在就是她像风琴一样被侧妃娘娘恨了。她虽喜欢王爷,可却不愿像风琴一样,风琴也太没用了,她一早就知道,也不知道为何侧妃娘娘喜欢,她这么好侧妃娘娘一点也看不到。不过要是今天风琴栽了,就只有她了,她以后说不定就会像风琴原来一样。再然后她才有机会靠近王爷,要是侧妃娘娘再有这样的想法,她不会像风琴一样,风琴长得不如她,王爷一定是不喜欢才——风琴身材各方面也不如她,要是换成她,说不定就会不同。想到以后的美好前景,她不由勾起唇来,只是不能让人发觉。幸好夏如眉也好,所有人都关注着风琴,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是因为此她才敢大胆一下。她心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得意,她希望侧妃娘娘快点对风琴,最好马上,她更是想开口,可不敢。此刻夏如眉穿过她走到了风琴面前。风琴整个人再一次一颤,脸色惨白:“侧妃娘娘。”她猛的头碰到地上。不停的磕头,磕得砰砰砰的地面直响,磕得额头很快就发青发白发红,最后裂开了口,有血流出来。鲜红的血顺着发青发红的额头裂缝中流出,流过她的脸,划过,开出一朵朵妖娆的花,血腥而美丽。风琴从昨晚就知道自己恐怕再不能像以前一样。现在一看,侧妃娘娘果然生气,虽然她不愿服侍王爷,可是在侧妃娘娘的命令下,她没有办法,她求饶,她摇头,都没用,她不知道自家的侧妃娘娘为何突然就变了,以前从不愿她们靠近王爷。她们要是过分靠近王爷都会受罚,或直接赶出府,而且还特别警告过。所以她们一直安份,也不敢想多的,可突然之间侧妃娘娘不知为何就和以前不同。这么久别的院子都有了,侧院一直没有,还有主院。侧妃娘娘的心思她真的猜不透,她只想安份的侍侯侧妃娘娘,没有想过侍侯王爷,她看得出王爷为此生了侧妃娘娘的气,王爷当初是答应过侧妃娘娘的,侧妃娘娘却自己打破了这个特别。她真不懂自己家侧妃娘娘想什么,王爷本来不想碰她的,只是——侧妃娘娘不找别人,只看中她,罢了,不管如何,只要是侧妃娘娘愿意,她都无所谓。风琴有种灰心的感觉。“奴婢,奴婢——”风琴颤着声,几次想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如果这样磕头,能减轻她的痛苦还有侧妃娘娘的,她原意,她一点也感觉不到额头的痛,明明侧妃娘娘和王爷那般好,可一天一天,侧妃娘娘一步步推开王爷,如今更是。她劝过说过侧妃娘娘不听,现在更不会,她的侧妃娘娘以后会后悔的,她怕是没有以后,风琴有伤有累,不过也有解脱。就是能服侍她的主子了。“贱人!”夏如眉才不管风琴怎么想,别人怎么想,她一心气愤恨着痛着,站在风琴面前,伸出手,用力一甩,一个响亮的耳光伴着她扭曲充满恨意,被背叛的痛苦还有尖锐轻蔑不悄侮辱的话一起落下。落在风琴的脸上。“是我看错了你,贱人!贱人!”接着夏如眉像是不满足,再次挥手,用力的一甩,砰一声又是一个耳光落下,她的脸越发扭曲,声音越发冷厉,恨竟直冲云端:“从小到大我一直那么信任你,对你那么好,从未对别人像对你一样好过,你也不负我的信任,可是现在我错了,是我看错了你,平时装得倒是挺像的,谁知道转过身去就背弃了我,很好,很好,是我看错了你,我把什么都告诉你!”夏如眉非常的用力,甩得手直痛,可心更痛,她狰狞着。继续!风琴并不说话,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承受着,她闭上眼。这叫夏如眉更怒,风琴这是什么意思?向她认错?不,不是,是向她挑畔吧。“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和表哥一起。”夏如眉接着又恨恨的开口,手也用力甩着,一个又一个耳光,不停歇的落在风琴身上,可她像是不满意,另一只手也甩了起来,双手甩着耳光,全落在风琴一个人身上,直到用力得喘气她也不停:“你怎么敢背着我和王爷一起,虽然是我让你去,可是不是让你真的跟表哥一起,不是让你真的让表哥开脸,表哥要你你可以反抗,你太叫我失望了,太让我恨了,贱人就是贱人,指不定早就想了,藏在心里,枉我这些年对你那么好,从今往后,别想我再好好对你,你既敢背着我做那样的事,我不会放过你,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让你去只是让你看着办,不是让你真去,表哥是我的,你竟敢——”对夏如眉双手开工的耳光还有话,风琴仍是当没听到一样沉默,默默承受。事实真相根本不是这样,可是她不想说,真的不想,事已至此。风琴这样的表现,夏如眉怒火是狂烧,婆子边打着耳光边愣,另一个陪嫁丫鬟是得意。“说,你这个贱人,你给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和王爷怎么?说,快说!”又甩了两个耳光,砰砰砰的响过后,夏如眉尖声喝问风琴。风琴在夏如眉的耳光下,脸早就红肿不堪,鲜血长流,狼狈之极,像个破布娃娃,叫人不忍再看。风琴咬着唇,从始至终都没有呼痛,一个字也没说,眼一直闭着。这时,她睁开了。满是血的脸上,眼晴睁开:“侧—妃—娘娘。”她似乎没有力了,痛得也发不出声,声音显得嘶哑,破碎,和她的人一般,良久,才说完整。“奴婢—和—王爷—和—王爷—没——不——像你想的一样,奴婢——奴婢。”风琴睁着眼想说什么,费力的在夏如眉和婆子还有其它人的目光下想说什么,极力的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来得及说,砰一声倒了下去,她眼晴闭上,似乎是晕了过去。断断续续的话也没了。随着这砰一声,夏如眉张嘴半晌后上前,又停下,看风琴如此,她眼中划过一抹光,转身,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做什么,只冷厉道:“看一看这个贱人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在装!”说完倒是转身回到坐位坐下。其它人也被风琴昏倒吓到,见状,忙上前看风琴。夏如眉看着。“侧妃娘娘,是发烧昏迷。”等到确认风琴是真的昏了过去,因为发烧昏迷,夏如眉整个人颓丧下去,挥了挥手:“带下去关起来,给她灌碗药,别的不用管,去吧。”她低声道。怎么会发烧?她想着风琴的话。“怎么会?昨晚?”夏如眉想着,见人把风琴带下去后,她抬头,屋里只有她的另一个陪嫁丫鬟:“你去看看主院现在,王爷和王妃怎么样?”“是,侧妃娘娘。”丫鬟一听忙上前行礼点头。“风音,等那贱人醒了你给我好好看着,给我问清楚昨晚的事,你以后接替风琴,不要再让我失望,不要让风琴一样负我的信任,不要——”夏如眉紧盯着对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道。带着森冷阴狠。“好的,侧妃娘娘,请侧妃娘娘放心,奴婢不会的。”风音心中急转,脸上忠心道。夏如眉看着她,半天没说话,很久后才挥手:“最好如此,不然——”对风琴她终是留了一分,对眼前的风音,要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不会再留手。“是,侧妃娘娘。”风音脸一白,退出去。心中直跳,直等看着外面的天,脸上终现了喜色,又喜又有些怕,喜的是以后没有风琴她就可以冒头了,很多以前只能想的都能实现,怕的是走上风琴的老路,不会,她不是风琴,她不会那么傻。王爷没抓住,侧妃娘娘又恨上,别的更不用说。她会抓住王爷,还有侧妃娘娘王妃的。* * *“王爷和王妃似乎发生了争执,王妃昏了过去,请了周太医?”夏如眉没多久得知了主院周絮那边的消息,她脸上的狠厉收了起来,就是脸色还是不好,听了风音的话,她皱紧眉。“走,我们去看看。”想了一下,想不到什么的夏如眉不等风音回答道。表哥和周絮争执,不知道是不是为风琴,不然又是什么?竟弄得周絮昏了过去,肯定争执极大,不过主院的人手都在外围,具体的消息打探不到,想知道只能亲自上门,周太医也来了,周絮到底怎么了?伤到了还是?夏如眉有高兴但想到昨夜又不好。还是去看看,将就请安不是。表哥那里还在生气!“风琴开脸的事也需要向王妃说一声。”夏如眉心中恨着痛着,脸上扬起笑:“风琴可是我身边的得意人,给了王爷,再怎么说也和别的人不同,该给王妃说一声,敬杯茶的。”她又道。“侧妃娘娘。”风音不懂,有些疑惑夏如眉的意思,难道风琴还有希望,这可怎么办?她扬起的心沉了下去,想问又不敢。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不能放弃。她还是开了口,可开了口后不知如何说。“想说什么?”夏如眉皱眉看向她。“侧妃娘娘的意思,风琴?”风音也还是问了。“既然开了脸,那就要有价值,走吧。”夏如眉看着风音,阴沉着并不多说,说完,转身就走,风音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追上去,她的心情更不好,只能不停想着办法。其它的几院。不久也得到了周絮那里昏倒请了周太医的消息,几人和夏如眉差不多,往主院去,除了禁足的,只能派人去。主院。周絮和朱禧四目相对。“对不起。”片刻,看着对方,朱禧又开口,目光非常深。“王爷。”周絮良久也开口,她没料到朱禧会知道她醒着,更没想到他会说对不起,之前的种种她还记得,如今这般那之前的种种算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这三个字如此轻飘算得了什么。她心神一下难言起来。朱禧居然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