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雷胜轩起身走向浴室,“哗哗”的水流声,一遍一遍冲刷着他的身体,也洗礼着他错综复杂的思绪。裹着浴巾出来后,看见乔欣婷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轻轻走过去,替她轻缓的褪了衣衫,自己躺下后,紧搂在怀中。熟悉的体香,熟悉的柔荑,再次充斥胸臆。乔欣婷侧脸触上结实胸膛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依恋涌上心头。“轩,抱紧我,再紧点。”呢喃着,手臂紧攀上男人的腰身。雷胜轩手臂用力,使女人趴在自己身上,随后手臂紧固住她的身体,似要将她切入自己的骨髓。彼此感知着对方激烈跳跃的心房,以肌肤最大的接触面慰藉着彼此。女人的身子渐渐柔软开来,呼吸也平息下来,小脑袋窝在他的脖颈窝。这一刻他闭了眼,脑中眼中就只有她......乔欣婷是被儿子的声音吵醒的,惺忪的睁开眼,身边已没了他的身影,但身上滞留的熟悉的麝香味,令她心安。迅速起身裹了睡衣,忙去查看儿子的小额头,体温适中,摸了摸小肚子,也不鼓胀了。心头松了一口气。娘俩收拾好后,便去了餐厅,刘静云的气色明显好于昨天,可乔欣婷总觉得她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吃了早饭后,刘静云就吩咐下人带着她们娘俩出去逛逛,没想到这样一逛就是五天。其实,这些天谁要问她去了哪里,她都答不上,她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之所以会去,一是为了陪儿子,再就是不好驳了伯母的盛情。终于到了第六天,她把儿子交给了下人,自己向刘静云的房间走去。轻敲门,一声进来,乔欣婷推门而入,刘静云似乎早就意料中她会来,坐在木藤椅中的身子微欠起,动作优雅的倒了两杯茶。可乔欣婷并没有坐下,看着刘静云安详静怡的侧脸说道,“伯母,我想去医院看看。”她要去,雷胜轩自从上次回来后,就再未露过面,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牵绊住了他,虽然她毫不怀疑他的心。“你过来坐,一会儿我陪你过去,但现在我有话对你说。”刘静云温和的嗓音,但眸底明显的一暗,令乔欣婷心底一滞,直觉上知道即将对她说的可能是她不想听的,可她现在也只能坐了过去。“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其实若兰在两天前已意外的醒了过来。”真是个太令人意外的消息,美眸倏然睁大,万分诧异的看了过去,心底却已然传来震裂的脆响声。“哦,”但随即乔欣婷敛下眼眸,收回视线,淡淡的应了一声。因为此时的她,悲不得,那喜又从何而来?刘静云看着眼前情绪没有多大变化的乔欣婷,但从她面色渐渐苍白上,她深刻感知到她的无力和纠结。不忍再一次弥漫开来,甚至想到了自己,爱却得不到的痛楚她是体会最深的。但很快她把这份不忍压在了心底,决断虽是残忍的,但优柔寡断更是将几人推入无边痛苦的毒药。此刻需要个恶人来快刀斩乱麻,而她愿意来充当这个恶人,被斩的人,她选择了乔欣婷。虽然几日前她确实把乔欣婷当做了儿媳妇来看待的,可是自从若兰醒来,她心底的天平倾向了这个她看着长大的胜似女儿的女人身上,况且她本就是自己法定的儿媳妇。“若兰已经知道自己是轩的妻子了,那种从未有过的求生**,真是令人心碎。一直抓着轩的手不放,即便在睡梦中也从未松开。”“别说了,求您别说了。”乔欣婷倏然打断,从一个生命的即将流逝到意外的醒来,已经令她难以消化,现在刘静云这般诉说,一下子将她推向扰乱别人幸福的第三者。心早在听到“妻子”“求生”“抓着”时,已碎成一片,此刻只有狠攥着手心,才能让自己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早已没了力气,理直气壮的说出,“我不会离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第一个先离开,除非...是他先推开我。”刘静云起身坐了过来,握住紧攥的双手,掌中的寒凉令她心底一震,可她或者是所有人已没有退路。“我知道你们彼此是真心相爱,但你要知道一个男人更重要的是,他所肩负的责任,对若兰,他肩负的是一个丈夫的责任,对诚诚,他肩负的是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你如果足够爱他,就不要让他为难,不要让他背负一辈子的愧疚。离开他,成全他,只为了能更好的爱他,这个道理相信多年后你会明白的。”刘静云说到此,眼中是化不开的蚀骨痛意。乔欣婷木然的抽出了自己的双手,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流而下,即便她恨自己的情不自禁。刘静云伸手想为她擦拭泪痕,却被她躲开了,缓慢站起来,淡漠的说了句,“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车子前行,眼神一直看向窗外,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见他,见他!下了车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若兰的病房前,扶着门框喘气时,虚掩的门缝清晰的传来两人的对话。“轩,别离开我,我的第二次生命里若是没有你,我会生不如死的,那我宁愿长睡不醒或者就这样死去...”陌生的女声,令人心疼的不容拒绝。乔欣婷眉心骨突跳,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摒了呼吸,等待着男人的应答,不经意间手心竟冒出了冷汗。似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思考,权衡,沙哑却熟悉的嗓音似两柄双刃剑,同时射向了一里一外的两个女人。“兰,你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保护你,照顾你,什么都别瞎想,安心让身体好起来,我想看你披着婚纱的那一天。”随后房间里传来了两人热吻的声音。扶着门框的手早就不仅仅是扶着,葱白的手指骨节泛白时,似要把门皮撕扯下来。努力找寻着绝望的意识,咬着唇告诫自己,不能哭,更不能倒下。以惊人的毅力转身时,胃里倏然开始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至喉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任由外边的刘静云慌乱的敲着门。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吐出血丝时,呕吐感才消失殆尽。疲惫的倚靠在墙面上手背擦着额头的汗水时,才猛地惊醒般,自己的月事竟推后了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