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一个上午都神情恍惚,直到正午时分,宇文风来到坤宁宫,他一手撑在门上,一边看着她问:“有心事?”云汐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那个药师死了!”“我听母后说过了。i^”云汐侧头:“你有什么想法?”“没什么想法,畏罪自尽,有什么问题?”云汐有些恼火,往后退开一步说道:“宇文风,你是傻子吗?最近的事也太巧了吧,宇文缌先是莫名其妙刺杀夜皇后,然后又在皇上的汤药里下巴豆,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他这么能折腾呢!”宇文风扬了扬眉毛:“那你怎么想?”云汐肯定地说:“当然是杜恒永栽赃嫁祸了!他自己想杀夜雪儿,却推到宇文缌身上,他看我不顺眼,才给皇上下巴豆。”宇文风摇了摇头说:“他这个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下巴豆这种蠢事,杜恒永不会干,因为他相当清楚,那张药方,绝对骗不过父皇。”“为什么?”宇文风看了云汐一眼,淡淡地说:“这伎俩太粗浅,父皇没那么好骗。”云汐怀疑地看了宇文风一眼,轻声揣测:“除了他还能有谁?”宇文风拉起云汐的手,低声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宫廷倾轧永远都不会消停,你离开就安全了。我今日就带你走,不过一会儿你得先和我去见父皇一面,他要问你夜雪儿的事。%&*";”云汐犹豫半晌,这才点了点头。宇文风又说:“种种证据表明,刺杀夜皇后的人,是八弟派去的,见到父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云汐诧异地问:“你什么意思?”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摆弄着她腕上那只装了夏虫儿的镯子说道:“杜恒永现在盯这件事盯得很紧,你想让她知道你心里认为那刺客是他派去的吗?要学会保护自己。”云汐用力将手从宇文风手上抽了回来,不可思议地问:“你的意思是,要我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嫁祸到宇文缌头上?”宇文风淡淡回应:“这不叫栽赃嫁祸,这叫明哲保身,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奈何不了杜恒永。”云汐咬紧嘴唇,冷冷地说:“宇文风,你这是想落井下石,趁机除掉八王爷,对不对?”她顿了顿声又继续说:“那药师是不是也是你弄死的?想让我相信是宇文缌要害我,然后让我帮你助纣为虐!”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恼火,向云汐走近一步说道:“你能帮我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出事,你现在就准备和杜恒永起正面冲突了吗?夜雪儿在捣什么鬼我们谁也不知道!我只有弄清楚情况,才有对策。”“弄清楚情况?”云汐哼了一声:“你所谓的弄清楚情况,就是拿宇文缌当诱饵看她要干什么,等你弄清楚情况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真是一箭双雕!”宇文风被人说破了心事,很有些恼羞成怒的冲动,他一抬手掐住云汐的脖子,把她按到墙上,冷声说:“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事事都要跟我抬杠了!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云汐还没说话,苏醒忽然推开房门,正巧见到屋里暴力的画面。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他着实被云汐给气糊涂了,才会连苏醒的脚步声都没听到。苏醒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说道:“王爷,皇上让你和年姑娘过去。”宇文风警告地看了云汐一眼,云汐毫不退缩地回瞪过去,低声说:“你的处事方式,我不会接受,要赢,也要赢得漂亮,偷偷摸摸使心眼,我看不起你。”语毕,云汐在苏醒惊骇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宇文风面无表情,跟着云汐一起出去。苏醒第一次发现,貌似柔柔弱弱的年梦漓,那个孩子气的小姑娘,身上竟然能发出这种让人觉得震撼的威慑力。云汐和宇文风来到勤政殿,宇文敦正襟危坐,杜恒永坐在下首,宇文缌跪在地上,满脸愤慨,一边还有一具尸体。宇文敦见到云汐,淡淡问道:“朕听说那日是你救了夜皇后?”云汐先给宇文敦行了个礼,然后乖巧地说:“回皇上,正是臣女。”宇文敦扬了扬眉毛,指着尸体问道:“这和当时的刺客,是同一个人吗?”云汐瞄了一眼那人的面容,沉吟地说:“当时刺客蒙着面,只露出一对眼睛,臣女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宇文敦的声音中透出一抹清亮:“这么说来,你也不能肯定他是否就是刺客?”云汐点点头:“正是。”杜恒永插口道:“年姑娘,当时刺客虽然蒙着面,但身形你总该看清了,依你看,和眼前这人,可有相似?”云汐佯装认真的又看了一番,可怜兮兮地说:“回大祭司,臣女对人的身形一向没什么感觉,当时情急之下极度紧张,看着似乎有些相似,但又不十分肯定,求皇上赎罪,求大祭司赎罪。”宇文风暗中松了口气,他真有些担心云汐一时冲动,会把杜恒永扯出来,还好,她不算太笨。宇文敦温言对云汐说:“你一个姑娘家遇到那种情况,慌张也是难免,认不清楚在情理之中,你救了夜皇后,是朕的大功臣,何罪之有,朕还要赏你呢。”云汐盈盈一笑:“谢皇上。”宇文敦看看宇文风,又看看云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云汐为什么不帮宇文风呢,她一定已经知道了这死尸身上纹着宇文缌的标志,这么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她竟然白白放过了?到底是他看错了她,还是看错了自己的儿子?宇文敦转向宇文风,淡淡地说道:“夜皇后是在坤宁宫出的事,皇后是你母后,这件事便交给你来查办吧,十日之内,给朕一个回复。”宇文风低下头,乖觉地应声:“儿臣领命。”云汐和宇文风离开勤政殿,两人都没有说话,宇文风淡淡地说:“我还有事要忙,先派人送你回府去。”云汐扬了扬眉毛:“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