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在西北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支队伍正的策马飞奔的,那为首的男子年近五十,一身戎装,面容冷峻肃穆,眉宇之间浮动着一抹焦急的神色。此人正是先帝的同胞皇弟,一直镇守西北的北安王。七日之前,北安王接到了楼濯宸的密旨,要他尽快赶回京城。在一行人走到了一处三岔口之时,却见一身着白衣的女子骑着马站在了通往京城的方向,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北安王拉住缰绳,紧急停下了马,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多年征战沙场的杀戮之气渐渐地蔓延出来,寻常人见到了他一身戎装,绝对不敢挡着去路,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一随行的护卫随即上前,“你是何人?为何挡着去路?我家主子要赶路,快快闪开!”那白衣女子却仿若没有听见,只是盯着北安王看着。北安王眉间拧紧,“阁下有何贵干!”“好久不见了王爷。”那女子却轻轻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北安王有些讶然,“你认识本王!?”那女子也是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手,缓缓地除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绝色的容颜。在看见那女子面容的那一刻,北安王那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改色的脸庞,顷刻间变了神色,猛然站起,震惊地厉喝道:“如衣!”凤如衣莞尔一笑,那张不曾被岁月所侵袭的绝色面容刹那间绽放出了夺目光彩,勾着嘴角,轻轻地笑道,仿佛只是在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多年未见,难得王爷还记得如衣。”……而正在此时,在东郊丛林古墓之外的众人始终没有找到开启墓门的法子,秦日炎虽然暂且还能安宁,但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知道明日或许这股平静就会消失。夜幕再一次笼罩了大地。众人不得不停下来静待明日朝阳升起。一堆堆的篝火在黑夜当中升起,一股烤肉的香味在空气当中弥漫着。在深山当中,打下一顿美味并不是很艰难的问题。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恐怕在美味的野味也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这一夜,夜刹和陶吟风并没有刻意远离,而是和公孙青渊凤迎曦围着火堆坐着,毕竟如今其他人不太可能还有心思注意起他们这几个一路上都形同隐形人的人。火上正靠着一只野兔。肉香四溢。正当野兔快考好的时候,凤迎曦忽然间站起身来,随后便往森林深处走去。公孙青渊三人随即站起身来,同时叫道——“曦儿?”“曦儿……”“小曦曦,你去哪里?”凤迎曦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不改色地道:“解手。”三个男人顿时一愣。“我陪你。”陶吟风随后脱口而出。凤迎曦还未曾有反应,他便先收到了四道冷凝的目光。“小心些。”公孙青渊你收回了射向陶吟风的目光,不等陶吟风开口再说出其他的话来,便先一步说道。凤迎曦点了点头,随后又深深地凝望着他们会儿,然后道:“对不起。”三人一愣。“曦儿……”公孙青渊蹙起了眉头。夜刹心里的不安又浓了一些。陶吟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嬉笑。“这件事原本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我将你们牵扯进来的。”凤迎曦不等他们说出疑惑便回道。公孙青渊沉吟会儿,淡笑道:“吾之所愿而已。”“我不会让你有事。”夜刹也道。陶吟风随后道:“若是觉得对不起我,那就以身相许吧。”凤迎曦垂下了眼帘,然后转身继续前走。见她走了之后,陶吟风随即转过身盯着夜刹和公孙青渊,尤其是夜刹,“曦儿之前和你们说了什么?!”这一路上他都甚少有机会和她接触,他也知道,她是在故意躲避着他,可是如今她忽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他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夜刹没有回答。公孙青渊也是没有。陶吟风气的有些内伤,若是在之前,他一定不会就这样作罢,可是如今,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况,他只能忍着。倒不是怕惹事,但是闹下去,最后定然会波及凤迎曦。所以,他只能忍着。三人再一次坐了下来,等待着凤迎曦回来,然而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凤迎曦还是没有回来,三人便再也坐不住了。夜刹第一个站起身来,“我去找她!”虽然她的武功不低,但是也不一定不会出事!陶吟风也窜起了身来,“我也去!”公孙青渊随即也起身,只是他还说话便立即脸色大变,对着两人厉喝道:“有毒烟!”说罢,便立即捂着口鼻同时运功闭气,只是却也已经是迟了一些,身子已经开始摇晃了起来。夜刹和陶吟风闻言,也是大惊,当他们回过神来也如同公孙青渊一样闭气之时,却又比公孙青渊晚了一会儿,而反应却也比公孙青渊更加的厉害。公孙青渊暂且可以支撑着自己站着,但是夜刹和陶吟风两人却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踉跄地倒在地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这样用毒。而且还居然没有让他们有一丝的察觉。而同时,四周也不断传来人倒地的声音,还有发觉了出事之人的呐喊,但是不管如何呐喊,都无济于事。公孙青渊渐渐的也支撑不住身子了,半跪在地上。夜刹和陶吟风两人拼命地运功抵挡,可是最后却发现越是运功,意识便越是不清晰,最后开始被黑暗笼罩。公孙青渊也是发现了运功只会使得吸进去的毒烟更加迅速地蔓延,便撑着身体取了金针扎进了身上的几个穴道,当他也想去救夜刹和陶吟风之时,却已经是迟了。他们已经失去了意识。公孙青渊心头有着极大的震动,而同时也在心里分析着体内的毒,依着目前的症状来看,这毒并不会致命,而只会让人暂时失去知觉。可是这毒从散播到发作之前,居然可以做到让人好不察觉,这绝对不是一种简简单单的**毒烟,若不是他出身公孙家,若不是他自幼服用各种药材,身体和寻常人有些不同,他也不会察觉到异样。他看向了凤迎曦离去的方向,心里有着无尽的担忧,能够制出这种毒的人,绝对不会是个简单人,若不是他难道真的是风兰一族的人来了?曦儿——他撑起身子去找凤迎曦,但是却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甚至连开口叫喊的力气都没有,即便他暂且可以保持头脑的清醒。看着在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失去意识成了待宰杀的羔羊,公孙青渊的心里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曦儿——曦儿——他只能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凤迎曦。而凤迎曦仿佛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召唤似的,从黑暗的森林缓缓走了出来。公孙青渊看着凤迎曦的身影,眼中顿时迸发出了惊喜,他又极力地挣扎了几下,但是都是徒劳无功,最后,他只能放弃闭起,拼着被毒气蔓延的危险,喝道:“快……快走……”然而即使如此,他的喊声却还是显得很轻很轻。凤迎曦仿若没有听见似的,而是继续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缓缓蹲下了身子,脸上的易容已经洗去,恢复了原本的绝代容颜,“对不起。”那双凤眸当中有着真切的歉意。公孙青渊原本还想让她离开的话哽在了喉咙,不知何故,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凤迎曦,“曦……曦儿……”“这毒是我下的,今晚上起了风,所以毒方才能够散发的这么快。”凤迎曦轻轻地说着,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寻常的事情。公孙青渊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震惊了,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若是想得到宝藏,也无需这样做。玄铁令在她的手里,她可以随时来取。为何她还要这样做?公孙青渊并没有怀疑凤迎曦要对付他们,他只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从她进这丛林开始就一直不对劲。他真的怕,她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凤迎曦轻轻笑了起来,而所说的话也正中了公孙青渊所担心的,“正如你说的,这座古墓既然是太祖皇帝亲手建,而且很有可能和风兰一族有关,进去的人,未必能够出来。”公孙青渊脸庞顿时有些扭曲,他想伸手去拉她的手,但是,手却像是坠着什么千般中的东西,根本动不了,“曦……曦儿……别……”“我一定要进去。”凤迎曦还是微笑道,“我不能不进去,青渊,我的心在告诉我,我必须进去。”公孙青渊的双眸竟然泛起了微红,“曦儿……”凤迎曦缓缓地扫视了一旁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的夜刹和陶吟风,火光的照耀下,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脸上的担心,即便在最危险得时候,他们还是在担心她,“若是我不能出来,帮我告诉他们一声,其实,我真的不值得他们这样对待我。”话顿了顿,随后继续笑道,却是带着决绝,“凤迎曦不是一个好女人,即使她一直都想当一个好女人,但是,始终事与愿违,告诉他们,忘了这个女人,他们可以找到更好的。”公孙青渊盯着她,身体开始颤抖。“也别忘了,也告诉你自己。”凤迎曦抿唇一笑,“如果没有那十年,也许很早以前,我就已经认识你,那样或许我们可以有机会走到一起,单单纯纯地走到一起,只是,不管是那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说完,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拿起了一个包袱,从里卖弄取出了那个包裹着玄铁令的包裹,然然后往古墓的墓门走去。没有再去看倒在地上的三人一眼。公孙青渊想做什么,但是却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墓门,他没有再毙起,不过许是空气中的毒烟散去了,也或许他和他自幼服食众人名贵药材有关,公孙青渊始终能够保持着情形,可是这样却也让他更加的煎熬痛苦。因为他除了看着,什么也不能做!此时墓门前升起了篝火,将整个墓门给照得清清楚楚的。凤迎曦站在了墓门前,抬头看向那七个凹痕,静站了会儿之后,方才取出了那七枚玄铁令,然后,依着各自的形状,一枚一枚地摁进了那凹痕中,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碍事的人都已经不省人事了,只是正如她所说的,很多事情都事与愿违,就在她正要将最后一枚玄铁令放入那凹痕之时,一道掌风从身后袭来。凤迎曦猛然回过身挥出一掌,化解了危机。然而,当她看见那袭击之人之时,却忍不住震惊以。竟是燕雪遥!“你没有中毒?!”她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道。这毒烟是蝶谷秘制的,即使是公孙青渊也未曾能够抵御的了,可是燕雪遥居然没事?!而他一直没有中毒,但是却一直没有出现!燕雪遥没有回答,也根本没有必要回答,而是冷笑讥讽道:“你连他们也下手?!”“这和你没有关系!”凤迎曦自然不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燕雪遥面容依旧冰冷无比,又盯着她会儿,随后方才冷冷地道:“你想知道本宗为何没有中毒吗?”凤迎曦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冰冷地盯着他,握着最后一枚玄铁令的手更加的用力。这毒不致命,而且不能维持很长的时间,若是内功深厚的人,最多一刻钟的时间便会转醒,所以她没有时间和他在这里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燕雪遥听了这话眼底似乎掀起了惊涛骇浪,“本宗想怎样,你不知道吗?!”“休想!”凤迎曦挤出了两个字。燕雪遥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动了手。凤迎曦也早有准备,更是不甘示弱。两人便这样在墓门前打了起来。几招过后,凤迎曦也看出来,燕雪遥并不是说空话,他用了狠招,甚至杀招,即使已经是预料中的事情,但心却还是那样不争气地难受异常,而同时,手上的招式也开始凌厉起来。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如同生死相斗的仇人一样。而事实上,他们也是仇人。公孙青渊一直在一旁看着,一开始燕雪遥出现他是高兴的,至少燕雪遥出现会阻止凤迎曦单独一人进去,可是后来看了两人的动手,看了燕雪遥的招式,却又再一次恐惧起来。可是他除了这样在一旁干着急之外,却什么也做不到!时间渐渐地过去。凤迎曦知道自己不能再和燕雪遥继续纠缠下去,一招结束之后,凤迎曦忽然收了手,举高了手中的最后一枚玄铁令,厉喝道:“你真的想进去?!”燕雪遥负手而立,即使没有回答,但是态度已经是明确。“很好!”凤迎曦冷笑,“你最好不要后悔!”说完,转身跃高,随即将最后一枚玄铁令给放了进去。当最后一枚玄铁令放了进去之后,整个墓门都震动了起来,会儿之后,墓门渐渐往上升高,露出了一小段的空隙。空隙随着轰隆的声响渐渐地加大,最后,整个墓门都收了起来。门开了。凤迎曦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盯着里面一直呆站在,火光照射进了墓中,但是,却没有法子驱散所有的黑暗……“曦儿——”公孙青渊再一次叫了出声。凤迎曦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转过身看向了远处的公孙青渊,而同时,也渐渐地听见了一些声音传来,药效已经开始渐渐褪去,她看着公孙青渊,即使有一段的距离,但是对她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了他脸上的惊慌还有他眼中的哀求……她的脚,不禁往前踏出了一步。然而脚方才落地,手臂却猛然间被燕雪遥握住,然后,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整个人便被燕雪遥给狠狠地拽进了墓中。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走进了陵墓后会儿,原本开启着的墓门轰隆一声,猛然间落下。公孙青渊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可是当他终于爬起了身来,却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墓门落下,将凤迎曦和燕雪遥两人给吞没在了那黑暗当中,“曦儿——”……公孙青渊的厉喊并没有来得及传进凤迎曦的耳中。她的耳边萦绕着的只是墓门忽然间落下的轰隆巨响。那巨响仿佛将她震的脑子一空。墓中漆黑一片,也是死寂一片!不管是凤迎曦还是燕雪遥,谁也没有想到那墓门会忽然间落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凤迎曦方才回过神来,然后立即上前,像是要去推开那墓门,可是方才走出了一步,就发现自己的手依旧被燕雪遥拽着,她猛然回过头,虽然眼前漆黑一片,但是习武之人的眼力比寻常人好,凤迎曦还是可以看见燕雪遥隐隐的轮廓,“放开我!”燕雪遥没有放手,只是冷冷地嘲讽道:“我都还未后悔,你就先后悔了?不是说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进来了就出不去吗?怎么?舍不得外面的那些男人?”凤迎曦心头窜起了一把火,咬牙切齿地道:“我就是死也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如今看来你只能和我死在一起!”燕雪遥沉吟会儿冷笑道。“疯子!”凤迎曦挤出了这两个字,“好!既然大家都出不去了,那么就死在一起,这样就彻底的谁也不欠谁了!”滑落,随后便伸手拿出了怀中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火折子,然而还未打开,便被一双铁手猛然保住。“燕雪遥——”燕雪遥猛然搂着她将她抵在了墙壁上,像是发了狂一般,冰冷的唇随即落下,将她所有的愤怒堵在了嘴中……凤迎曦挣扎着,可是却挣扎不过一个疯子。燕雪遥是疯了。真的疯了!这是她最后的断定。而她,也疯了……疯的彻底!若非如此,她应该一掌把他给击飞,而不是……当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黑暗只剩下两人仍旧有些急促的喘息声。事情究竟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凤迎曦混乱的思绪无法给出一个除了自己疯了之外的答案。她居然就这样又和这个男人……“放开我……”凤迎曦低声说出了一句有气无力的话,带着浓浓的自我谴责。燕雪遥并没有立即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声音沙哑,没有情事过后的慵懒满足,有的只是让人心惊的绝望,仿佛,已经走到了绝路,“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好不好?”凤迎曦没有说话,只是心绞着疼。燕雪遥吻上了她的脸,却尝到了泪水的味道,身子似乎有过一瞬将的僵硬。沉默,又在两人之间蔓延。许久许久之后,凤迎曦又开了口,还是那句话,“放了我吧……”她的话,仿佛不仅仅是为了眼前,更是为了以后。他放了她吧,彻底地放开。而她也放过了他,永远地放开。而不是这般一次有一次地纠缠不清。燕雪遥没有回答。沉默半晌,凤迎曦又开了口,只是这一次声音多了一抹冷然,“我是不怕死,可是燕宗主别忘了,你的妻子,还在外面等着。”在这一句话说出之后,她心中的痛,却更加的浓烈。一些不该出现的情绪也瞬间涌了上来。许多年前,她一直坚信,他妻主的位子是她的。只是,这坚信没有多长的时间便被打断了。被他那一剑。也许这么多年,她记恨的不是他的利用也不是他的那一剑,而是她清楚她和他没有可能,永远也没有可能……她恨得,或许从来都只是命运。“你介意吗?”燕雪遥道破了沉默,随即问道。凤迎曦一愣,接着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快的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你介意吗?”燕雪遥没有回答,似乎不明白她为何忽然间问起这个问题。凤迎曦笑了笑,带着些许自嘲,似乎还带着一丝报复的意味,“一年前在风云城,我和夜刹也是被单独关着,那几日我们……”“够了!”燕雪遥猛然间厉吼了一声,即便漆黑一片,但是凤迎曦还是可以看见他眸子内冒着的寒光。“凤迎曦,你够狠!”燕雪遥又咆哮了一声,随后,松开了手。黑暗中,凤迎曦只能隐隐看见他离去的背影,离开了他怀抱的身子忽然间很冷,很冷。她无力地蹲下了冰冷身子,一阵阵疼痛在心头继续泛起,不断地蔓延着。狠吗?她是够狠,可是他呢?不也一样。燕雪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人!……此时,古墓之外。众人因为中毒一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各种怀疑在蔓延着。甚至有些门派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了。云沐泽这一次没有再理会这些人的自相残杀,他已经因为凤迎曦和燕雪遥两人进了墓中而心急如焚,而同时心急如焚的自然还有公孙青渊几人。公孙青渊是第一个恢复过来,可是当他恢复了气力赶到了墓门前,便发现了一个让他几乎心神俱裂的事情。原本嵌入了墓门上方凹痕的玄铁令已经落在了地上,而那原本用作放置玄铁令的凹痕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如今,即便有钥匙,也开不了门!楼苍月设下了这一道机关难道就是为了想找人给这坟墓的主人陪葬吗?!其他几个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也是惊恐万分,随后就是疯了似的寻找进古墓的方法,可是这里的许多人用了一整日的方法都没有找到,他们如何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一个认知,几乎将公孙青渊等人逼到了疯狂的边缘。除了公孙青渊等人焦急之外,燕雪遥的手下也是极为的不安,他们中毒醒来之后就没有发现自家宗主的身影。烟是将主子的失踪和凤迎曦联系在一起的,因而也是第一个发觉了凤迎曦也没有和公孙青渊等人在一起,这让她更加的惊恐。顾不得其他,她立即上前,质问了公孙青渊等人。夜刹见了烟过来,恨不得立即杀了她,因为公孙青渊说,是燕雪遥拽了凤迎曦进去的。公孙青渊拦住了他,然而将事情告诉了烟,心里不是不气,可是他需要更多的人一同帮忙打开墓门。烟听了之后也是大骇。而这时候,也有其他人发现了墓门上方机关消失的事情,猜忌和争斗进一步升级。云沐泽将一切都丢个了秦日炎这个武林盟主,然后和公孙青渊等人无量门门人一同全力寻找着打开墓门的方法。秦日炎也从云沐泽口中得知了这件事,而在那一刻,他忽然间有种是他害了凤迎曦的感觉……最后一枚玄铁令是秦家归还的,而藏宝图也是他交出来的……虽然这一切都是无心。可是,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她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凤迎曦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多久,但是燕雪遥却始终没有回来,冰冷侵入了皮肤,然后在身体各处渗透。又过了会儿,凤迎曦方才缓过神来,打起了精神,随即便发现了一个让她兴奋的事情,古墓似乎通风,因为此时她感觉除了空气有些浑浊之外,并无窒息的感觉。凤迎曦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火折子。打开了火折子,驱散了黑暗。随后就接着微弱的火光在查看着眼前的墓道。古墓虽然尘封许久,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污秽阴森。凤迎曦在近处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烛台,而烛台上面还残余着没有燃烧殆尽的红烛,她运功将那烛台从墙壁上拽了出来,随后点燃了那红烛。虽然已经被弃许多年,但是红烛却还是没有失去效用。吹熄了火折子收好,凤迎曦便端着那烛火在墓道中前行着。通风,那就代表着极有可能有出口、只是,虽然墓道内通风但是却无法辨明风从哪个方向来。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在墓道当中摸索着。而墓道并不是一直通往墓室,而是每个一小段路程,便有一个分叉路口,仿佛更像是个迷宫。凤迎曦小心翼翼地走着,同时也要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墓主人可能设下的机关。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怎么的,凤迎曦一路走来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虽然有几次走进了死胡同中,但是,也没有遇上墓主人设下的机关。凤迎曦开始怀疑,这座古墓内并没有如同墓门口一样设下了挡住盗墓之人的机关。至于燕雪遥……她都能发现的事情,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而且,他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出口,或者,找到了传言当中的宝藏。没有回来。他没有回来——即便心里不断地说服着自己不要难过,但是心却始终痛着。他是想就这样任由她在这里慢慢地等死吗?是吗?……燕雪遥始终还是回来了,而他此时手中拿着一个火把。火光将墓门处照得一清二楚。可是却唯独没有凤迎曦的影子。燕雪遥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的扭曲以及狰狞,一只名为恐惧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要将吞噬了一般。他就这样丢下了她……现在……她不见了……“曦儿——”巨大的咆哮声在墓道内蔓延开来。只是凤迎曦却似乎并没有听见,此时,她站在了一道石门前面。那石门上面雕刻着两行字。即使过了百年岁月,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磨损。墓门的中央刻着——爱妻风兰云夏之墓,而左下角,则是可有夫楼苍月立一行小字。即使已经有了推测,但是,凤迎曦见到了这两行字的时候,却还是震惊无比。真的是风兰云夏!真的是她?!那个让夏太祖爱入骨子里的女子!她的……先祖!从她进了丛林的第一日起心里就不断地出现那种奇怪的感觉,总是不断地重复着做着那个梦境,就是因为……这里面安睡着的是她的先祖?和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先祖?!是这样吗?凤迎曦抬起了手,抚摸着那墓门,原本只是因为惊愕之下的无意识之举,然而因为这样不经意之间的举动,她发现了打开墓门的机关。也许楼苍月当时根本就没想过有人能够进来,所以并没有对这道墓门的机关做更多的掩饰。凤迎曦的手放在了那块可以推动的石块上面,然后,缓缓地往下摁。随着一声轻响,墓门缓缓地打开。而在墓门打开的那一刻,凤迎曦的眼前出现了的却是一幕奇特的景象。手中的烛台掉在了地上。凤迎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前的墓室虽然很大,但是却没有摆放什么传言之中的宝藏,也没有金银珠宝之内的陪葬之物,甚至没有棺椁。可是里面的情况却足以让全天下人都震惊无比。在墓室的正中央设了一个梯形石台。或者该说是白玉石台。而这里的白玉却却和外面的白玉石不一样。墓室内的白玉石散发出淡淡白光,将这个黑暗的墓室都给照亮的宛如白昼,而在发光的同时,那些白玉石仿佛还散发出一阵阵寒气般的冷雾似的,然而,却并没有冰冷的感觉。凤迎曦站在了门口,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其他的空间。而在那冷雾弥漫着的石台正中,隐隐约约的似乎躺着一个人。凤迎曦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压下了心中重重震惊错愕,一步一步地僵直着身子上前,缓缓地踏上了那石阶,走上了了石台上面的平台。那石台上面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该说是一具尸体。可是,却是一具未曾有丝毫腐化的尸体。一具依然保持着绝色容颜的尸体。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最多不过二十来岁,容颜绝丽,即便脸上之上没有活人该有的血气,但是,却丝毫没有有损她的美貌。她身着着白色的衣裙安详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凤迎曦认出了她身上所穿的那一身衣裳,和那一日在风云城内见到的那些风兰刑者身上的衣着是一样的款式。风兰云夏……这就是风兰云夏吗?风兰一族既然有着寻常人无法没有的能力,那风兰云夏能够死后百年已然保持着尸身不变那夜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及时能够找到解释,凤迎曦始终还是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呆愣了许久。知道许久之后,目光方才回过神来,而随后,目光就被风兰云夏手中握着的一个白玉盒吸引了过去,手不自觉地往前。只是在就要触碰到那玉盒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凤迎曦转过视线看向风兰云夏的脸,沉默会儿,便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对着玉台上躺着的人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即便她对这个先祖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始终是她的先祖。下跪了之后,方才起身,屏住了呼吸,轻轻地伸手去拿那玉盒。过程并不困难。就在玉盒脱离了风兰云夏的手时,凤迎曦惊愕地发现,风兰云夏的嘴角便似乎浮现了一抹安心的微笑,只是凤迎曦想进一步确认自己是否是眼花之时,原本宛若生人的风兰云夏骤然间风化了。整具遗体就这样消散在了凤迎曦的眼前,只留下了身上穿着的衣裳安静地躺在了台上,而同时,萦绕在墓室中的冷雾也随即消散……不过是半晌的时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若非那石台上面的白色衣裳,若非石台依旧散发着白光,若是手中握着的玉盒还在,凤迎曦甚至怀疑,眼前所见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可是……凤迎曦低头盯着手中的玉盒。这一切到底为何会这样?!……燕雪遥像是疯了一样在墓道中寻找着凤迎曦,以前的一切恩恩怨怨在此时仿佛消失了一样。他恨她,恨之入骨,可是,却也爱之入骨。他可以不断地折磨她,但是,却无法容忍失去她!既然痛,那就一起痛。既然要苦,那就一起苦!凤迎曦,你别想就这样离开!别想——燕雪遥焦急而冲动,甚至连担心墓道内的机关的心思都没有了。虽然理智告诉他,凤迎曦不可能凭空消失了的,可是如今,情感占了上风。恐惧不断地在他的心头蔓延。仿佛若是他不尽快找到她,就会永远失去她一样。而就这样疯狂地寻找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燕雪遥找到了那个墓室,也见到了凤迎曦,而凤迎曦垂着头却呆坐在了玉石台下的玉石阶上。燕雪遥没有心神去理会眼前的意象,直奔凤迎曦而去,可是方才走了一半,便停下了脚步,理智压下了情感,郁结取代了焦急。双手紧紧地扣着,脸色也冷了下来,仿佛方才像是疯了一样的男人并不是他。他盯着凤迎曦,一步一步地上前,最后,站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那般冷漠的语气。凤迎曦没有回答,还是垂着头呆呆地坐着,在她的右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卷书简,不是纸张,而是玉简。若是此时燕雪遥蹲下身子,定然可以发现,此时凤迎曦的双目此时没有丝毫的神采,脸色煞白无比,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燕雪遥一开始并没有发觉她的一样,只当她是在气他之前的行为,可是渐渐的,待他的心冷静下来,也开始发现了凤迎曦的异样,眉头随即蹙着,“你……”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似的。一种极度的不安开始笼罩在他的心头。而同时,他也开始注意到了墓室内的情况,看着眼前的异象,燕雪遥的眉头皱的更紧,而正在燕雪遥讶然以及疑惑的同时,凤迎曦也渐渐找回了神智。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神色却是木然。燕雪遥收回了环视四周的视线,垂了下来,盯着凤迎曦,“你……”他心里始终还是以为凤迎曦如今这样,只是因为方才他对她的所作所为。“燕雪遥……”凤迎曦动了苍白的嘴唇,泪水在这一刻忽然间聚集,缓缓滑落了脸颊。燕雪遥一愣。凤迎曦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流泪满面,却也是笑着,只是,笑的有些瘆人,那笑中带着极深的恨意极深的讥讽还有极深的悲戚,最后,吐出了三个清晰的字,“我恨你!”一字一字宛若千斤重。这不是凤迎曦第一次对着燕雪遥说出这三个字,可是,却是第一次带着这么浓烈的情绪。燕雪遥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恨意有多浓烈,也有多真切,第一次,他无法在她的神色当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旧情,仿佛,她真的已经斩断了一切的情。他很想反驳,也很想拂袖而去,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可是如今,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只是这样呆呆地站着。凤迎曦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而是越来越灿烂,也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绝望悲伤,她的手,始终死死地握着那从玉盒当中取出来得那一卷玉简,上面的内容,彻底摧毁了她半生以来所有的认知……世上最狠之人,莫过于风兰云夏和楼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