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在房间里预定机票,秦翼听着她冰冷的言词,眉心微微纠结。他开门走进房间,站到她面前问道,“你要去意大利?”“是。”她挂断了电话,抬头看他,很肯定地点头回答。“为什么?”他的声音微微扬起,迟疑了片刻猜测道,“你想报仇?”“我答应了向弑龙的事情必须做好,不是吗?”她没有接他的问话,侧着头,十分不以为然地反问。“那件事已经有人代你去做了,根本不需要你再过去。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接受耳部手术,让自己恢复听力!”他很反对她忽略自己的身体,稍稍倾身扶着她的肩膀说着。他试图让小淘听自己的,接受手术,可是这一切对于小淘来说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她拉下他的手,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就算接受手术,你能保证我一定能再听到声音吗?”顿了顿,脸色转沉,满是认真,“如果不能保证,那就别阻止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废弃船厂的事情你忘了吗!?你差点就没命了!”他怒声质问,漆黑的眼眸看来专注而又认真,眼底流露着强烈的不满和着急。“那是一时的疏忽,不会有下次了!”她冷淡的回答,水眸透亮,隐隐闪着寒芒。“不会有下次?”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道:“陶小淘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换成是以前的你,根本不可能遇到那样的危机,但是现在你随时可能出事,你明不明白?”唇线刚毅,带着明显的怒气。小淘虽然听不到他响彻如雷的吼声,但是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样摄人的怒气。她抿着唇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推开他道:“即使出事,那也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我?”她扬声质问,表情冷漠无情,眼神流露出几分蔑视,“还是说,你觉得我真的会因为瓜瓜的话,选择和你一起?”秦翼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告诉你!我自始至终只是把你当成朋友!我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我心里只有秦翼,没有别人!就算他现在想不起我,讨厌我,但我心里、脑里浮现的依然是他的影子。那天在天台,我会对你做那样的邀请,只是因为我把你看成了他,在你身上找到了属于他的感觉。所以,别再对我这么好,不值得!”她淡淡的说着,时而强硬,时而坚定,时而有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她静静地望着他,黑亮的水眸如宝石般透亮,叫人很清楚的知道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秦翼听着这样的言语,微微有些惊讶。他本应该高兴她这么直率的表白,可是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小淘,我不是……”他的话没有说完,直接被小淘打断:“行了,别再管我了!你该回去做自己的事,我也有自己的事必须处理。”说着,起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我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你出去。”秦翼蹙眉看着她,深邃的目光带着意思审视。他走到她面前,却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用力关上门,双手撑着门板,将她困在自己和房门之间。“如果秦翼的记忆永远没法恢复,以后甚至会伤害你,你还会爱他吗?”他的神色极为认真,这是他真正想知道的。虽然自己已经将“记忆**离子”的成分告诉了余扬,但是余扬也很明确的告诉他未必一定能研制出中和剂。因为那药剂原本就处在实验环节,所以中和剂的成分和稳定性都存在很多的问题。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一定可以变回以前的秦翼!小淘愣愣地看着他,此时此刻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再次让她将他和秦翼混淆。她抿着唇,尴尬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想了想道:“不管他会不会记得我,也不管他以后是不是可能伤害我,或者和我敌对,我对他的心都不会改变!”这是她欠他的,就算他彻底忘记自己,她也不怪他。“你说真的?”他依然不确定她的话,忍不住追问道。小淘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道:“所以,别再守着我了。无论我以后做什么,都和你无关。”说完,伸手将他推开,再次开门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秦翼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抬脚走出房间。他看着小淘的表情,还有她预订机票的举动,已经可以确定她想要为瓜瓜报仇。他不会让她有事的,不管余扬能不能配置出中和剂,他都一定不会让她有事!而且,作为儿子的爹地,他更应该找出这次绑架事件的罪魁祸首!房间内,小淘轻轻关上房门,低头抵着房门,表情无比落寞。瓜瓜死了,那种痛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她的痛撕心裂肺,可是在没有手刃那3个绑匪之前,她绝对不许自己再掉半滴眼泪!因为那会让自己变得脆弱,会让自己的情绪濒临崩溃!她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睁开双眼,转身走回到床边坐下。之后,她就那么呆呆地注视着床铺的一角,眼神茫然无光,精神看起来十分恍惚。晚上,她好像没事一般跟大家一起吃饭、交谈,甚至还温柔地哄女儿睡觉,给她讲美丽的童话故事。可是,当孩子睡着后,她又望着另一张空荡荡的小床发呆。那是孟楠留给瓜瓜的床铺,可惜他再也不可能睡了。小淘伸手抚摸那张小**的被子和枕头,将它们轻轻抱在怀里,脸颊紧贴着棉被柔柔地磨蹭着,脸上露出满足而又祥和的笑容。不过,这样温馨的情景只持续了很短的几秒钟,她忽然放开了手中的东西,脸上笑容敛去,神色平静,眼神晦暗,隐隐透着寒意。她起身,又看了眼小苹果,慢慢走出了孩子的房间。当她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后,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到了下午那种恍恍惚惚的状态。接下来的3天,她一直是这样,人前正常,人后混沌,直到儿子的灵柩出殡。那天下着天空阴翳,细雨蒙蒙,仿佛老天都在不舍孩子的早逝。所有人穿着黑色的西服或者套装,打着黑色的雨伞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牧师宣读完悼词,所有人按照次序一个一个将手中的白花放到墓碑前。秦放因为是曾祖父,所以不适合参加这个葬礼。他坐在不远处黑色的迈巴赫上,深邃的目光静静的,充满了忧伤。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痛苦的也不过如此。偏偏他送了儿子,送曾孙。很多时候他会想,是不是这些年,秦家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好像报应一样的东西?他垂眸沉思,表情有些困惑。此时,小淘牵着小苹果向他走来,孩子低着头,单手抱着瓜瓜的照片。她的表情很伤心,有些负气,显然是因为才知道瓜瓜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和小淘生气。秦放伸手,想开门下车去接曾孙女,就感觉到身侧的椅子动了一下,有人先他一步下车。穆悦蓉因为小西瓜的事情,被通知从伦敦赶回a市。她没想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小孙子就这么离开人世了。冲到小淘面前,二话没说就甩了她一巴掌。“扫把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儿子的!”说着,又扬起手掌甩向小淘。“你够了,这次的事情是意外,并不是小淘造成的!”一旁孟楠看不过去,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表情严肃认真。“如果不是她丢下孩子不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穆悦蓉本来就对小淘存在偏见,现在瓜瓜的死让她对她更加恨之入骨。“你简直……”孟楠本想说她蛮不讲理,却被小淘轻轻握住手,示意她松开穆悦蓉:“放开她,瓜瓜的死我确实有责任。”“小淘!”孟楠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小淘那个表情,只好闭嘴放开了对方。“就你这种人,谁跟你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下场!”穆悦蓉继续奚落小淘,并且把小苹果拉到身边,“果果乖,以后跟着奶奶一起!”“妈咪……”小苹果虽然对小淘有点生气,但是看到有人把自己跟她分开,还是会想着小淘。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眶中储着雾蒙蒙的泪水。小淘看着她,满是心疼。可是,她照顾不了她,于是道:“果果乖,妈咪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照顾不到你,所以好好跟着奶奶和太爷爷他们生活,好不好?”“不好!你答应过哥哥和果果,这次回来就不会离开我们了!果果不要跟别人一起,果果只要妈咪!”孩子的记性很好,说过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她用力甩着穆悦蓉的手,想要去抓小淘,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落下。“果果……”小淘一阵揪心地痛,仰头逼回了自己快要掉落的泪水。她深吸了口气,对着不远处的“秦翼”道:“孩子交给你们照顾了,别让她有事。”他点头表示答应。小淘又看了女儿一眼,转身离开。“妈咪别走!呜……妈咪,妈咪——”小苹果在她身后大声呼喊着,嗓音扯到最高处露出破音,孩子因此而不停的咳嗽。可是,小淘并不能听到这些。她快步往前走着,或许是母女连心的关系,即使听不到女儿的哭喊,但是心口却穿出一阵阵的窒痛,仿佛有把钢锯在她的心脏来回拉锯着。她大口的呼吸,快步朝着公路上跑去。“小淘,小淘!”孟楠追着她离开,叫她听不见,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一辆红色出租车。她疑惑着,拨通了小淘的手机。感觉到上衣口袋中手机的震动,小淘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接起道:“我有点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用找我,也不必担心,事情办完之后,自然会回来。”她没有按可视,也不管电话那头孟楠说着什么,只是说完自己要说的,然后挂断了电话。她闭着眼睛深呼吸,稍微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浮躁,对着司机道:“麻烦送我去浦沅机场。”大概40分钟后,车子抵达浦沅国际机场,小淘下车后从黑色风衣口袋里拿出护照和机票,赶去登机口。上了飞机之后,经过近11小时的飞行,她在当地晚上的7点到达了意大利的首度罗马。下机后,向弑龙的人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并且为她安排好了住处。“人已经找到了吗?”小淘看着来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过自己的高启。“向先生吩咐过,您到了先休息一下,晚点会带您去见那3个人。”高启回答,躬身为小淘拉开车门。“我没空耽搁,带我去见他们!”对小淘来说,害死儿子的仇人都近在咫尺了,怎么还可能有耐心等待。高启抿着唇扬起浅浅的弧度,略带抱歉道:“rose姐,向先生说血债血偿很应该,可是急不得,一切还必须安排妥当,至少不能让自己惹上麻烦。”……请牢记本站域名: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