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列车的一声鸣笛声,一个月的山里生活结束了,趴在窗户边使劲的冲着涂爷爷挥手,再见了,美丽的大兴安岭;再见了,可爱的小村人;重新坐回座位的晓北,转头看向还没来得及塞到座位的底下的大胶丝袋子,有些头疼,下车的时候,可真够呛,也不知道爸给没给二姑打电话去接车,要不然,就这几个胶丝袋子就够呛,各种晒干的草药,野生木耳、蘑菇、猴头、灵芝,人参等各种山货,还有熏的野猪肉、狍子肉、兔肉、山鸡肉、还有四只活野鸡、想想这些东西,就犯愁。一路上,身边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晓北觉得自己被熏的直迷糊,野鸡还凑热闹不断的叫着,熬了一天一夜,终于到站的时候,晓北背着随身小包,抗了一个最小的装着木耳蘑菇的胶丝袋子顺着人流往车下走,下车还没没等四处张望,啪的一下,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金阳站在身后,咧着嘴笑哪,晓北乐了,幸亏来了。“哥,你跟谁一起来的。”晓北把身上扛的胶丝袋子交给了伸手接东西的金阳问道。“我爸我妈都来了,你往左边看什么哪,晓北,你是不是不认识路啊,出站口在右边,你怎么往左边看哪。”金阳的话让晓北有些黑线,什么不认识路,来多少次了,又不是路痴,只是下车习惯性的看了看右边。“哥,你先把东西放地上,我哥跟辛爷爷他们在后边,我先下来的,他们的袋子太大,挤不下来。”晓北想起还在车上的人,赶紧帮忙把金阳身上的袋子又拿了下来。“知道了。”金阳往车门口走着,还顺便喊了一声还在别的车门找人的二姑二姑夫。晓北顺着喊声往后看去,看见二姑二姑夫正找哪,跳着挥手叫着,还好离的不远,要不然闹哄哄的车站,即使是喊也不见得听的见,看见二姑二姑夫小跑着过来。晓北笑了,拖着袋子往后退了几步,错开人群。“车是不是晚点了。怎么现在才到,都快十点了。”二姑跑过来,开口问着,晓北想起这车可不是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吗,“晚了,中间在一个村挺了好长时间,说是给那列火车让道。”“我说的。你爸说早上八点能到,我们七点多来了,一直没有,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问车站乘务员也不知道,可急死我了。”二姑接过我手里拿着的袋子,边拉着我往后退边絮叨着。“二姑,我早上还没吃饭哪,我饿了,我爸啥意思。是让我们直接回家,还是明天回去。”晓北问着二姑几个人的行程。“回什么回,明天在走,休息一下午,明天让你二姑夫送你们回去,看看你们拿的这些东西。”二姑比划了一下已经接所有人下车堆了一地的胶丝袋子。“刘忠二姐,不去了,我们在门口吃口饭就回去,出来一个月了。家里也惦记,这还带着这么多东西,折腾来折腾去的,怪麻烦。在这里直接坐车也方便,回家还能好好休息休息,要不明个不是也折腾吗?”辛爷爷的婉拒让二姑二姑夫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老人是不熟悉不愿意麻烦自家,看看地上的一堆东西,也就没在说什么,直接出了站台先去了客车站,在门口几个饿急了的人也没要别的,一人一个大饼,凑合着吃了点颠颠底,吃完,辛爷爷从身上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大袋子,打开装东西的胶丝袋,可是给装东西,所有的山货都装了不少,最后拽出一只鸡,给二姑让二姑拿家,互相推辞了半天,辛爷爷都急了,二姑才不好意思的接过去。坐车回到d市的时候,晓北觉得自己简直要散架子了,足足坐了两天的车,觉得屁股好疼,到家之后,直接躺炕上了,使劲抻着腰的晓北想着,以后没有卧铺坚决不出远门,太遭罪了。休息了两天,第三天开始,继续跟着辛爷爷学习药理和针灸,连刺绣的时间也缩短到每天一个小时了,甩针法太难了,越是甩出的针越多,难度越大,要求的腕力也越高,年纪决定了晓北无论怎么去练习始终卡在了八针法上,对于年纪决定的腕力不足这个问题,辛爷爷也没办法,只能督促晓北不断的练习已经熟练的技能,一天又一天不断的重复着,或许是时间长的关系,现在的晓北即使不间断的锻炼三个小时,手腕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红肿不堪了。十月的一天晚上,练习完回家的晓北看见爸妈在厨房不停的嘀咕着什么,晓北发现自从爸去调度室之后,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脾气好像磨的不那么急了,估计时间长了,各种小事不断发生会把爸的脾气彻底磨好,凑过去的晓北听见俩人说什么福利分房,单位整体搬迁的事,算下时间估计是到了分房的时候,虽然已经比前世晚了一年,但还是等到了,看爸的笑脸估计是好消息,要不然不能笑成那样。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转身回屋的晓北想起曾经去过的同学家,大房子,前后四个阳台,比自家那时候的小小的两代户大太多了,不过以爸的年纪和工龄住那样的房子估计会有人闹,可没办法,当时让谁去调度室谁不去,都知道没权利事还多,最后公司发狠了,在分房子的时候给做了补偿,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吃饭的时候,看着爸笑呵呵的喝着小酒,晓北乐了,“爸,啥好事给你乐这样。”“单位有信,年底能分到房子了,住楼房了,怎么样,是不是好事。”看着爸美滋滋的说着,晓北知道这时候好多单位已经有职工住上楼房,把这些没有的人羡慕的不行。“真的,爸什么时候分啊,咱家有吗?”哥的插话,让晓北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这时候的房子只交百分之十的费用,房子不算个人的,直到九几年才把产权完全转交个人,工龄和职位顶了一部分费用,剩下的补齐就可以了,这两年,家里没什么大的花销,以妈的仔细估计也攒不少钱了,晓北也就不打算问房款的事,先跟着乐呵就行了。“真的,估计下个月就能有确切的消息,我这不是在公司主楼吗,今个接到通知,说是单位搬迁的楼已经盖好了,让在年底之前搬过去哪,公司这事瞒的够严的,在那里盖的房子,大家都没信,不过不知道分的什么样的,按工龄分,咱家也分不到大的,反正有总比没有强,住楼房,你们姐几个上厕所就方便了,不用晚上出门害怕,人家说了,楼房厕所都是在屋里的。”“屋里?爸,早上谁出去到便桶啊,我不去啊。”哥的问题,让我有种想喷笑的感觉,别说,这时候的孩子还真不知道屋里上厕所是怎么回事,以为还像平房似的有尿桶哪。“不是,说有下水道,反正到时候看见就知道了,今个我们调度室的几个值班的还说要是真分房子,要好好收拾一下,咱家到时候也刷刷漆,上上色啥的,虽然咱家孩子多,比不了孩子少的人家,可咱家也没花销,简单收拾一下还有富余。”爸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说着自己的打算。第二天开始,哥就在家算计着分楼的事,因为爸有交代,消息还没下发,不能出去瞎说,只能在家叨叨,哥总是想知道楼房里的厕所是什么样的,楼房是怎么盖起来的,是不是像农村似的,盖好一层在盖一层,楼梯是不是在墙外面之类的话题,天天絮叨,给我和大姐烦的,总是赶他出去玩或是一边学习,可没一会又开始絮叨着问着。知道十一月中旬通知下发,所有的人都得到消息了,哥才停止折磨我跟大姐的耳朵,每天出去跟自己朋友讨论厕所在那里这个问题,在一个周末单位发车去看房子的时候,哥和大姐跟着爸妈一起去看房,而我则去了隔壁继续训练,不是不想去,而是辛爷爷不让,也不知道为什么,辛爷爷再看我这段时间卡在八针法以后,开始换别的了,必须学会闭着眼睛只闻味道就知道什么草药,当时乍一听这个要求的时候,我都傻了,我没打算干中医啊,可看看辛爷爷严厉的眼神,板着的脸孔还是没说什么,摸摸鼻子,心底嘀咕着,当锻炼耐性了,当锻炼耐性了。晚上回家,看房回来之后的哥彻底兴奋了,不断的说着厕所在那里,前后有个大阳台,可妈却有些不高兴,按照爸妈的工龄只能分到小房子,而且楼层肯定高,那样太姥来回下楼太不方便了,而且还没有院子,以后什么都没地方种,妈虽然不高兴,但没办法,大家都搬家了,剩下我们自己也不行,只好忍耐着算计怎么能把这一大家子装下,床怎么放,爸虽然知道妈因为什么不乐呵,可没办法的事也就不劝了。到了十二月底的时候,分房名单下来了,当天晚上爸回家彻底激动了,进屋抓住妈的手,带着颤音的说道,“秀芹,我跟你说,咱不用住小房子了,咱家分到你上次看见的那种两个三代户打通的房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