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鲜最决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既然决定了,那剩下来的去处就只能是奶料场了。黄氏养殖这几年发展势头勇猛,从奶牛养殖到肉羊和长毛兔,以至各类肉鸡肉鸭,品类繁多。延庆的这一带,地域辽阔,关键是政府招商时,给予了很大的优惠,所以黄腾冲才把黄氏最现代化规模的奶料场投资兴建在这里。害了病的牛舍里的牛,黄腾冲可舍不得跟肉羊一起胡乱宰了,而是在注射了大量抗生素后,继续养在牛舍里的。牛舍里全都是进口的荷斯坦牛,产奶量大,胃口也好,所以牛舍的喂食槽里,还装了些草料,半夜还有少数牛会嚼上几口。照着奶料场的规定,荷斯坦牛夜间还得定时观察一遍,观察草料和下奶的情况,可是奶料场的负责人懒得这么安排,所以才让小鲜有机可乘了。在小鲜的印象里,所谓的奶料场,也就是养牛的地方,里面就该是牛棚的样子。等她和小白蛟进到奶料厂里时,她才发现她的想法错了。那间外表看着挺普通的奶料场,内部空间很宽敞,至少比延庆农庄要大的多,所以不该叫做牛棚,更该叫牛舍。虽说是夜晚,奶料场内部还是点着灯的,有微弱的照明灯,也有消毒用的紫外线射灯,里面的情形小鲜才溜进去就看了个明白。奶料场里大概有七八间牛舍,都是六十来米长、七八米宽、中间留了个供人通行投放饲料的过道。紧挨着牛舍建起来的草料棚和牛槽,粗粗数数,单间牛舍里就有近百头牛。早阵子见过的羊倒是都看不见了,也不知被赶到哪里去了。小鲜到这里来,可不是来看牛的,在她眼里,下地的耕牛和奶牛还能有多大差别?不就是两个角,四条腿。最西北的牛舍里。装牛奶的奶桶旁,小鲜发现了个喷洒农药用喷药箱。闻着气味和喷洒在延庆农庄的番薯地里的药水的气味是一样的。“草甘膦。就是你了,奶料场的人也太坏了,想让农庄寸草不生,那我就先整治得你们的牛无草下咽,”小鲜瞥了眼那些堆放在了草料棚里。那是堆刚从内蒙运送过来的上等草料。小鲜将剩下的甘草磷除草剂都倒进了农药箱里,用手掩住了口鼻,在牛舍的草料棚里,喷洒了起来。除草剂喷下去之后。没多久今天刚搬运过来的新鲜草料就褪色成了枯草的样子,再等小半个晚上,这些草料是彻底要变成干草了。小鲜轻手轻脚的。外面守夜的看门老头喝得醉醺醺的,也没发现里面有个鬼祟的身影在四处喷洒除草剂。到了最后一幢牛舍后,在喷完最后一滴除草剂后,小鲜才畅快地把喷药桶丢到了一边。身后,一阵轻响。小鲜回过头来,和一双眼对上了。空气里还带着股甘草磷的气味,不算难闻,但显得整个牛舍有些沉闷。真是怪事了,奶料场里竟然养了只“公鸡”。而且还是只养在了个大型的鸟笼里的“公鸡”?刚偷摸进来时,小鲜也仔细看过了。明明没看到任何异样。说起来,这家奶料厂也才开了一年多,前后的牛舍加上羊舍,一共有十几个棚子。上次害病的羊全都被当做肉羊处理了,不过很奇怪的是,养羊的那些棚子,现在也已经养满了新的奶牛,这若是让附近的居民看到了,一定会很是疑惑,这个月可没有运送新牛的卡车过来。和小鲜对视的那只公鸡被挂在了牛棚的半空中,公鸡站立的位置,挂着一根类似于秋千模样的小木棍,小鲜刚进来时,公鸡就被惊醒了,它也没做声,只是用那双黑豆似的眼瞪着小鲜。小鲜也回看了几眼,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了。只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哪不对。奶料场养只公鸡做啥,打鸣叫牛起床么?“小主人,这只公鸡在瞪咱们,还瞪,再瞪,宰了它,”小白蛟还是像往常一样,和小鲜的梅镂镯缠在了一起,看着好像手上多戴了一个手镯。话才说完,小白蛟就惨叫了一声,被小鲜狠掐了一把。小白蛟说话虽不好听,可是在理,小鲜总算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作为一只公鸡,干啥要瞪着人看个不停。“咯咯。”小鲜猛一个机灵,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牛舍的入口,没有人。那只鹦鹉公鸡,额间发亮,隐约透出了光芒,全身的毛色像是火一样燃烧了起来,整只鸡身看着犹如一颗火球。“小主人,不对头,走。”小白蛟贴着小鲜的手,轻声说着。说总是比做容易。小鲜回头一看,诡异的是,刚才还宽敞的可同时容纳两三个人的过道,缩小了。牛舍里近百头奶牛都醒了过来,愤恨地看着小鲜,仿佛知道了她在它们的草料上动手脚。“哞哞”,牛舍里的牛叫唤了起来,牛角抵在了牛舍的栅栏上,吐出粗气,想要冲出来。“小白蛟,怎么回事,它们在说什么?”被近百头牛盯着,可不是什么好滋味。“牛语我可不会,沟通不了,”小白蛟能和甘蔗苗沟通,是因为两者都是灵物,灵力相通,大抵也能明白什么意思。“不过那玩意显然对我们没有善意,小主人,做好准备,逃,”小白蛟说着翻身腾起,从一条拇指大小的迷你蛟晃身变成了寻常蛟龙的大小。蛟尾扫过,把小鲜卷带了起来。“轰隆”一声。穿破了牛舍的屋顶,朝天而去。几乎是同时,牛舍的栅栏在近百头荷斯坦牛牛角的作用下,轰然倒塌。那只火球一样的公鸡化作了鲜红的箭芒,紧随其后。将原本就破了个大洞的牛舍震得四分五裂。这么大的动静下,那个喝醉了的看门老头居然还是没有动静。小鲜稳住了身形,翻身坐在了蛟龙背上。月光下,身后的那道耀眼红芒闪亮刺目。光亮之中,隐约能看见那只公鸡扇翅紧追在了身后。耳边呼啸的风声,小鲜忍住了随时可能被抛出去的危险。抵在了白蛟的耳边:“后面那头是什么玩意?”“具体是什么不清楚,可有一点,它绝对不是公鸡,”小白蛟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来。不只不是公鸡,而且是只相当凶悍的异禽。就是不知道这玩意躲在了奶料场里做什么。红光中的“伪公鸡”对着小白蛟穷追不舍,小白蛟飞速很快,可是它毕竟还要考虑身上的小鲜,所以速度达不到最快。“白蛟,你还撑得住吗?”小鲜也发现了情况的危急。天空中两道白芒,紧追不舍。就像是流星逐月,只是作为当事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了。快速飞行的后果,就是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小鲜往后看去,那阵白光已经尽在咫尺了,“白蛟,放慢速度。”小白蛟不明白小鲜要干什么,忽然蛟背上起了层蛟皮疙瘩,一阵黑红亮起。“灵犀剪,”小白蛟明白了小鲜的意思,放缓了速度。风声还在耳边,小鲜单手抱住了白蛟的脖颈,皮肤上一片冰冷,头发上也起了一层雾气。她们已经在近空两千米左右的位置。越往高空,温度越低,下面是四月的阳春,可是两千米处却犹如初冬。放慢了速度后,身披火色光晕的戾兽瞬息就已经扑到了。透过了红光,小鲜看到了一只羽毛五彩斑斓,拖着飘逸的尾翎的美丽异常的珍禽。可惜这只毛羽丰美的鸟禽显然不是简单的观赏性鸟亲,它飞行速度快过苍鹰,性情也是凶戾无比,眼看要追到小鲜,三角形的尖嘴硬喙上闪动着寒光,呼啸而至,对着小鲜的脖颈啄来。“哧”地划破净空的响声,黑红色划破了高空中的利风。那只珍禽看到了黑红色的光,才是远远看着,还不知道灵犀的厉害。只见它骄傲地发出了一阵长鸣,鸣叫声穿破云霄,扑翅的速度再快了几分,俨然不将那道黑红光芒放在眼里。“铿”地一声,空中一片火花,像是两件质地上硬的金属撞击在了一起。黑红光芒和火红色的珍禽陡然分开了。高空之中,云海翻腾,珍禽凄厉地长鸣一声,发出了阵含糊不清的叫声。在了空中听着,就像是闷在了云层里的雷声,不停地回响着。只见它收住了赶势,几滴殷红的血水从它的口舌处喷洒了出来。灵犀剪一击得手,像是长了眼般,立刻飞回了小鲜的身旁。热腾腾的剪口大张着,上面还淌着血。那只戾兽珍禽着,不知还该不该紧随着小鲜。在牛棚里时,它还以为只是来了个毛贼,主人让它来奶料场,也只是答应了它任务完成后,就给它上等的饵料,想不到它今天看走了眼。十米开外的位置,那个人类,冷眼看着它,身下骑着的白蛟也是探头探脑着,准备上前一斗。珍禽颇为避忌地看着刚才伤了它的那道黑红光芒,从嘴口的伤口看,那一定是把灵器。不过操纵它的人,显然技艺还很生疏,否则刚才那一次攻击,可以直接将它击杀。“太可怕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延庆郊区,就有那样的灵器,”珍禽生了怯意,略一思索,逃开了。天空中,小鲜吐了口气,拍了拍白蛟,“下去吧。”两道白光,从天空中滑落像是两颗偶然过境的流星。奶料场里,已经是一片狼藉,牛舍里的奶牛发了疯般,四处窜逃着,惊破了一个静夜。**感冒了,么啥元气,谢谢“寰虎虎吖”的粉票子,谢谢“秋之神光”和“焰舞雨天”的满分评价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