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别墅的客房里,曾学柔悠悠醒了过来。周身一阵无力,在意识到自己忽然昏迷倒地听到的那句话时,她挣扎着坐了起来。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这里不是学校,曾学柔想站起来,可是脚下一软,又跌坐在了地板上。“是徐博豪的家人来存仇了,”曾学柔知道眼下她的情况很危急,对于徐家她并不了解,可照着徐博豪兄妹的那种跋扈作风,他的家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善类。好在小鲜不在学校,可是依依呢?曾学柔四下环顾,看来徐家的人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把无辜的张依依掠过来。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她现在还留着口气。曾学柔过人的冷静,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她重重地咬了下舌头,在尝到血腥味后,手脚的知觉回来了一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后,曾学柔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来。她所在房间应该是个客房,房间里只备有行李架,不过看着内部的装潢,这间房子的主人应该很富有。落地的窗帘是欧洲丝裁成的,地毯也是伊朗的山羊绒,家具,床具全都是进口的红木,造价一看就是不菲。在徐博豪出事后,曾学柔有调查过徐家的背景,拿到的资料显示,徐家是南方的望族,在北方一带应该没有多少房产。曾学柔走到了落地窗旁,往外看去,看到的是一片修剪的很是整齐的花园,四周安静寂寥,应该不是位于市中心。再看看窗外的花园里,几只凶猛的土佐狗,在花园里窜动着。难怪这间别墅的主人以及徐家的人可以这么放心地将她丢在客房里,凭着她一个人,要走出这间房子。几乎是不可能。靠着不时帮曾母经营房地产的相关资讯的累计,曾学柔知道北京地界上。能修剪独立别墅的地段很有限,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不在市中心。如果是在郊区,那么求救就更加不方便了。曾学柔有些紧张起来了,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很是气馁地发现。客房里连一台电话都没有。“怎么办,我得想法子逃出去,我还得告诉小鲜,她现在很危险。必须逃跑,”曾学柔翻找到了一壶水,自嘲地笑了笑。好在这人还不想把她活活干死渴死。喝了几口水后,意识更清醒了,她尝试着开了门。门竟然顺利地打开了。徐讼把曾学柔迷晕后,就匆匆赶到了黄腾冲的家中赴宴,将人留在了徐讼下榻的酒店里反而不方便。想着黄腾冲也是个知分寸的人,就将人带了过来。黄腾冲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看到了徐讼带了个穿着制服的女学生,猜着现在的富商都喜欢学生妹,只是一脸知根底的神情。将人送到了客房里。徐讼下迷药时,猜测着曼陀罗的药性应该能持续整个晚上。就没有特别戒备,听说罗斯特家族的人来了后,就下楼去了。曾学柔能那么快地醒过来,还是托了小鲜配置出来的“糖衣小炮弹”的福。“糖衣炮弹”研发之初作用是醒酒药,所谓的醒酒药也就是让人体的血液循环加快,从而更快地醒酒。曾学柔在校期间,有几次学习工作到了半夜,按捺不住时,就吃了几片醒酒药,当做解乏用,今晚也是如此,误打误撞着,居然一定程度上抵制了迷药的作用,算起来也是不幸中的大幸。黄家的别墅很大,共有四层,呈了个“凹”字型。宴客大厅在一楼的南侧,此时曾学柔人在三楼,位于“凹”字的正中。鉴着走廊里的灯光,能看清墙壁上挂着的字画,曾学柔走了几步,没有看到任何人。要离开只得先找到楼梯,可是经过楼梯,碧然是会被楼下的人发现的。曾学柔了解富人家的建筑构造,一般来说,别墅的主人不会只留一个通道,还会额外设置一个紧急逃生口,这点在曾家也是如此。而这个紧急逃生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设在主人卧室里。曾学柔刚下楼时候,经过楼梯口时,能听见主人宴请客人的声音,听见了主人的声音,“该死,居然敢作假做到我黄腾冲的头上来了。”短暂的一阵杯碟碰撞声后,曾学柔听到了先前在操场上的那阵声音。“黄先生也不用太生气,太湖蟹和阳澄湖蟹的差别的确不大,如果不是周先生眼力惊人,我们也是看不出来,”是徐家的人,曾学柔听到了那阵声音后,心里一寒,这场宴会看着进行的并不顺利,可能很快就会不欢而散,她还是得快点逃出去。学柔返身在二楼找了一圈,还真是找到了黄腾冲的卧室。“运气不错,这间别墅的主人的想法刚好和我预料的一致,”房间里最引人侧目的就是那张可容纳四五人同睡的床,除此之外,从满柜子的名牌和随意抛在了柜台上的百达翡翠表,可以看出这间别墅的主人是个暴发土豪。曾学柔不敢再随意揣摩房子的主人的身份,她沿着床以及墙壁细细地查找了起来。“卡擦”一声,在碰触到一个类似床头灯开关后,一扇暗门被打开了。客厅里的宴席还在继续着,黄腾冲很是恼火着让人把那一盘大闸蟹都撤下去。“黄先生不用太在意,吃螃蟹只是吃个滋味,如果不是考虑到你饲养了大量的螃蟹,流到市面上要是被行家发现了尴尬,子昂也不会提起这件事,”周子昂说完,依旧是喝着酒,那语气让黄腾冲更加难堪了。可对方说的也在理,他的这批大闸蟹是预备运送到各地的酒店和国宾馆里的,赚钱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要笼络那些官员客人,如果送走了后。再被人指出来是假冒的阳澄湖大闸蟹,只怕到时候工商管理部门查起来,就算是给他一百张嘴,也要说不清了。“可不是嘛,黄老板不用太过介怀。依我看,这螃蟹吃起来是一点都不差,想不到黄老板的养殖技术如此好,不仅能抢先好几个月养肥了蟹。又能仅靠北京的水土,就养育出来媲美当地的蟹味,”徐讼也打起了圆场来。这话听在黄腾冲的耳里。很是受用,他心里暗想,这个周子昂也就是只适合呆在了研究室里,连基本的场面话都不会说,今晚如此的气氛。他硬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存心让他的晚宴进行不下去嘛。不过黄腾冲知道门面话还是要说得,以免几位贵客以为他刻意忽悠:“哎,不瞒几位,我黄某人在北京做了十几年的养殖。由于卖得东西质量高挤垮了一些不法商贩的生意,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一次,一定是有人知道我进了上等的蟹苗,偷偷暗中调换了。对于这类人,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狠狠地教训一番。”黄腾冲哪里知道,周子昂是刻意想让晚宴早点结束,再跟踪徐讼,找出失踪的学生。金灿灿的大闸蟹一下子就被冷落在了一旁,周子昂站起了身来,举着酒杯,到了徐讼身前,“徐先生应该就是广东政协委员的徐长府先生的长子?”见对方有意结识,徐讼也是受宠若惊,忙跟着举杯回敬周子昂。黄腾冲也借机拍起了马屁来:“可不是嘛,徐兄就是徐老先生的长子,是将来徐家的继承人。”徐讼听罢,眉间现出了些喜色来,手上更频频举杯,“真是客气了,徐家人才辈出,徐某人是其中最不才的一个,不敢托大。”在徐讼的举杯投足之间有股曼陀罗的香味更加肯定了周子昂的怀疑,他微微一挑眉,嘴上意有所指地说道:“叫徐老先生,倒是不对了。”黄腾冲一听,心火怒起,这小子今晚是来砸场的不成,请他吃蟹他说是假的,这会他说个徐老先生怎么又错了,“周先生这话可怎么说,我们作为晚辈的叫一句长辈老先生有什么不对的。”“长辈是没错,只是据我所知,徐长府先生可以一点都不老,可谓是老当益壮,比起年轻人也是毫不逊色,”说话间,徐讼不禁面无喜色,反倒有些黯然,父亲看着比他还要健硕些。轮上修为,徐长府更比徐讼要高上许多,不知道自己要挨多少年,才能等到父亲让位。这一次博豪死得冤枉,父亲也是在他的再三要求下,才让他来了北京,临行前还数落他这个当父亲的没用,教导的儿子连命都保不住。“想不到周先生才刚回国外,对国内的事情倒是挺了解的,而且似乎和家父还很熟悉,不知道...”徐讼暗中试探了起来。“那倒没有,只是子昂对徐家在药物方面的研究很有兴趣,不知道呆会吃过饭后,能不能和徐先生再私下聊聊,”周子昂发出了邀请,徐讼想着楼上还有个昏迷着要处理的“杀人凶手,”一时间倒不知要不要答应周子昂的邀约。正迟疑着,门外的保安询问着:“黄先生,外面来了两位客人。”又是客人,先是来了个周子昂,怎么又来了客人,而且一来还是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