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换了一件十分柔软的裙子。|小六长长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身后,耳环,臂环,手镯,脚环,一应俱全。小六,好像被装点起来的洋娃娃,绝美而木讷。雨泽过来,扔给她一件白色的连帽斗篷,告诉她大军就要拔营返回粼国。小六拾起那件斗篷,默默地穿在身上,而后拉起帽子,那张精美的脸便逐渐被挡在黑影中。好歹为苍桁挡下了一个粼国,只剩下森国和锐国,不知道苍桁可是能对付得了。小六不愿意想得太远,比如说焰国得救了之后,苍桁找不到她会怎么办。她只是担忧着现在,担忧着苍桁能否带领焰国逃过这一劫。走出帐篷,将士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许多都已经列队完毕。小六远远,看到那些不穿衣服的奴隶们,正在侍从们的鞭挞下,排着三列的队伍,缓慢地行走着。雨泽走出来了,他穿得,是铠甲。这是小六第一次见到他穿铠甲。他的皮肤很白,在青铜铠甲的映照下,更是雪白雪白的。站在这些黝黑大将面前,他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可她,却不是白雪公主。“上马。”他下了命令,而后骑上了自己那匹雪白的马,对小六伸出手,小六也只有握住他,被他拉上了马。率先策马而去,身后是大将与兵士。粼国的将士们对军师身前的这个女人很好奇,只有地位显赫的几员大将才知道她是谁。烈日,如同狠毒的巫婆,用那恶毒的法术折磨着土地上行走的人类。|背后正贴着雨泽前胸的铠甲,烫得吓人。相比那些将军士兵都是如此的,可他们,却很淡定。非洲人,不也是如此嘛。适应了气候,才变得黑乎乎的一团。可这个雨泽,白白的,这与自然不相符。小六突然想起了班上那个外号叫大白的男同学,雪白雪白的一身皮,羡煞了多少女同学?人家无论是旅游还是海边嬉戏,都不会被晒黑。估计雨泽跟那大白是属于同一类型的。小六开始无精打采起来,闷热的空气,就是风,都好像蒸汽一样。脸上紧绷绷的,被裹在白色斗篷里的身子,早就是汗流浃背了,脑子,也不自觉地昏沉起来。所以当有人马蹄声响起,最终停在他们身边时,小六就感觉好像是隔着自己十万八千里外传来的声音一样。而那马上的兵士说话的声音,也如同隔世。“军师,刚刚探来的消息。山国大王已经找到,是在水里找到的。还有一口气,发了怒,要山国进攻焰国报仇雪恨。山国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朝着焰国而去,土之巫师也在其中。”小六如同别五雷轰顶了一般,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还是雨泽反应及时,将她抱住,她才稳住了重心。已经察觉不到自己正被雨泽抱着,她的那双大眼睛看着身侧跪在地上的士兵。整个人,开始颤抖。“你是说,土之巫师已经带领山国的大军出发攻击焰国去了?”“是的。”小六,那紧绷的身子又突然变得没有了力气。她软绵绵地倒在了雨泽的怀中,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微微泛红。土,乃万物之根本。山国土之巫师,凭借着特殊的性质,可以起死回生。就算是一对一,对付起来也不容易。何况在加上个木之巫师和金之巫师?苍桁,你要如何应付。君节,你又会怎么样……火焰,火红的颜色。与那保护罩的透明不同,这道火焰,仿佛铜墙铁壁的城墙,将苍桁和那位大王围在其中。外面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那些本紧张到极限的士兵,也看不到他们的王,此刻的惊愕与愤怒。杀死母后的人,不是父王?他恨了十几年的理由,不存在了?那么这十几年,他又是为了什么,满怀心事,痛苦地活着?是谁,那个人,是谁?!“你不肯告诉我吗?为了那个人,你宁愿我误会你,宁愿看着我为此难过,也不肯告诉我真想,不肯说出那个人吗?”那位王,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可眼泪,始终不曾断过。傀儡没有感情,流出的眼泪,是关法大王隐藏在他身上的内心的感情。一直不停地流淌,说明关法大王的痛苦,他隐藏了这件事的痛苦。既然自己痛苦,儿子也痛苦,他又为何要隐瞒。究竟是什么人,令他可以做出如此的牺牲?苍桁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他的眼睛,也变得红肿起来。“是……黎驰吗?!”“王上,他们来了!”随着咕辰的一声喊叫,苍桁也感觉到保护罩被巫术攻击。他看着那位大王,只是呆滞地流泪。便咬了牙,化开火焰之墙,走到城墙边看着远处的情况。红色的屏障,因为双重攻击而闪现着奇异的光,他闭上眼眸,双手合十,加大了屏障的厚度。那些在山谷上的士兵,最能感受到这份保护,放下所有的忐忑,抱着必死的决心,强弩拉起,羽箭,如同雨点般洒向地方阵营。撞击在地方的屏障上,天边,也因此闪亮。这样的对抗,不过是暂时的,随着双方巫术的升级,最终屏障全部消失。喊杀声,响成一片,敌军两国的兵力冲入到峡谷中。而随着两国巫师的保护,山谷上的士兵无法对他们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最终,三军在凤凰城外交锋,而三国巫师也不再管各自的将士,在火焰神神像之前,面对面站立着。三位巫师,彼此凝视。最后木之巫师和金之巫师冷笑一声。“苍桁大王,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两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苍桁,也冷笑了一声。他伸出手,那两位巫师顿时警觉起来。只见手上,一条红色的光束伸向凤凰城城墙上,一个人,随之从天而降。两位巫师顿时大惊,齐声呼喊道:“关法大王?!”苍桁,眯起了眼眸。“谁说我是一个人,今天,死得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