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驱使

陆岚菲刚到村口便感觉不怎么对劲，心底莫名涌上一阵说不清的复杂感觉！似压抑、似欣喜……她也分不清状况了。“呵呵！寨里还真是安静啊！都跑林子里守株待兔去了，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啊？”陆爷爷拉过肩上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一张老脸晒得通红。陆岚菲抬头望着寨子后方腾空飞起的一群鸟雀，黑压压一片，显得凌乱慌张；脚下步子加快，不忘给爷爷打过招呼：“爷爷，我想起点事，咱们快点儿！”她目前只能控制动物，却没法与之沟通，匆忙中笨拙地将依娜奶奶的长相强行灌进两只大猎鹰的小脑袋里，并指示它们立刻护在奶奶附近。随着距离拉近，她心里的危机意识愈发严重，总觉得盘山深处有什么东西能引得识海震颤；她顾不上放下书包，也顾不上陆爷爷的连声询问，一鼓作气的往后山冲去。急匆匆的样子也感染了陆爷爷，加上寨子后方的嘈杂慢慢传入耳中，他老人家干脆丢下车子也撒开步子跟在陆岚菲身后向后面跑去。心里狐疑想到：菲菲什么时候开始跑得这么快？我真的老了？倒不是他老了，而是陆岚菲的体质在这些天有些改变，不说脱胎换骨，但也比往日病秧子好多了。离后山越近，她越能感觉到一种恐慌的情绪，这种情绪来自外界，却让她的识海深处不断的颤动，压制在一角，属于龙王焰的神魂涌出肉眼难见的龙威波浪般的层层散开……林子中的动物正往依娜奶奶所在处疯狂涌来，空地上的灌木丛被**得面目全非。见此情景，蹲在草丛中的“大喇叭”眼里只有越来越近的动物群，特别是奔在前面的好几头野猪，虽说在逃窜之中，可不妨碍它们的森森獠牙闪着寒光。就算侥幸躲过前面动物的踩踏，后面那十数条半立身子蜿蜒疾行的蟒蛇更是入目惊心，特别是亲眼见到一条蟒蛇毫不费力的将一只落单的成年野猪绞杀至死。野猪临死前的哀嚎声，还有仿佛实质般入耳的骨头碎裂声在众人心底响起……所有人只感觉双腿瘫软，无力的瘫坐在原地，牙齿咯咯作响，有的控制不住恐惧，尿液顺着大腿流下……“大喇叭”一向自诩胆大，此刻也是一屁股坐到荨麻丛中；**皮肤被荆棘划出一道道血丝，身上也被荨麻沾身带出无数火辣麻痒……。这些，她完全没了感觉，脑海一片空白……十丈……五丈……三丈……“大喇叭”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被扑倒，踩踏。依娜奶奶闭上了眼睛，祈祷苍天庇佑。其她女人也全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砰砰砰……”一串闷响声响起，大家没听见凄厉的尖叫，纷纷张开双眼向面前看去！一群动物困兽般顿在原地了！接近人群的六七头野猪、十数只飞得快的野鸡、两三只机灵的果子狸、……三四十只野生动物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大喇叭”躲得最为接近，此刻看着脚边的野猪，嗅着它身上难闻的骚臭味儿，小腿处正对着它尖利的獠牙，上面犹带着青草痕迹……；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余悸尚在的准备尖叫出声，腿间一阵湿热！“八婶，别叫；待会儿再被你吓疯了怎办？”陆岚菲捂着“大喇叭”的厚唇，警惕的四周打量一番；待见到瘫坐在树屋的依娜奶奶，总算松了一口气。也不清楚中午在此的有多少人？“八婶，赶快趁这机会让大家回去吧！”其实不用她说，众人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经历了这么多也吓得够呛；得到这难得的缓冲时间，谁都顾不上“捡漏”了，连滚带爬的相携往家狂奔而去；至少在家里有男人留下的猎枪！“大喇叭”也什么也不顾了，忍痛站起身子，难得问了句：“菲菲，你奶奶在树屋，我们快扶她下来。”陆岚菲瞟了一眼停滞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各种动物，再次分出四成神识盖向蟒蛇群压去，蛇群只是速度减慢，而不是按照她所想的完全停下。估计是用力太少的缘故，此刻也顾不上多想，忙推辞道：“你们先回去找人来吧，我和爷爷也爬到树屋去，那么高的地方应该没什么！”“大喇叭”抬眼望见依娜奶奶也是摊成一团，知道即便扶她下了树也跑不了多远，还不如高高的树屋安全。唯有期待这些发疯的动物能多等上几分钟，寨里的男人们也有几个在家，带了猎枪来也许不会晚？道了声“小心！”；也跌跌撞撞往家跑去！陆岚菲和陆爷爷顺着梯子来到了依娜奶奶身边。“老婆子！”陆爷爷见到瘫软的老妻，一阵心疼；忙伸手将她捞在怀中，关切的问道：“有没有什么事？”依娜奶奶在他怀中总算缓过神来，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树下不远，一群依旧**不已的动物，浑身颤抖，恨声骂道：“你们爷俩留在这儿干嘛，这下子拖着我这个老婆子怎么办？”她惊得牙齿咯咯打颤，却还在担心家人安危。“没事，没事；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壮壮胆！”陆爷爷不断拍着依娜奶奶的肩膀，嘴里更是温言劝解道，只字不问事情的经过，不想激起妻子不快的回忆。陆岚菲眼见这种温情，也是会心一笑，坐到两老身边，拉过依娜奶奶冰凉的手，“奶奶，没事！我们在这么高地方不会有事。而且你看，下面的动物散去了。”在陆岚菲绕过自家屋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万兽奔腾”的壮观场面，也看到了瘫软各处的邻居们。当下毫不迟疑的直接用强大的神识侵入最前面十余只体积偏大的动物，让它们晕倒当场，其余小动物倒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停在了原地打转。拉起了“大喇叭”后，她又花了一部分神识制止了蛇群的暴动；此刻再次给动物群下了散开的指令，识海一阵虚弱。脑袋一阵眩晕，人也瘫软了几分，倚坐在爷爷奶奶身边，劝解依娜奶奶放心之时，她再次调动剩余神识，强行给十几条巨蟒灌入了一条指令！村寨里的人去得快，回来的速度也不慢；除了十几个女人，还多了五六个抱着猎枪的男人；等他们跑到林中的时候，地上只剩下近百只或死或伤的动物，蟒蛇也无影无踪。四处被破坏殆尽的密林让众人知道，刚才这一切不过几分钟，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着，而不是谁在编造谎言！“这是怎么啦？”颤颤巍巍被“大喇叭”扶出来的是她九十多岁的爷爷，是整个六盘寨目前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年轻时便一直靠着打猎为生。“大喇叭”回家后大概的说了情况便搀着他一起跟着拿着猎枪的男人出来了；她算计着按人头“分赃”呢！待看过了地上的各种动物，罗老爷子也困惑了，抖抖索索掰着手指念叨：“黄鹿十一只、土狗八只、野猪九头、川猪子四头、果子狸、獐子、雪兔、长耳兔、松鸡、马鸡……；这是咋啦？林子里的动物除了野牛和少数几种没看见，这儿几乎全齐了。你们说是一群蟒蛇在追赶？这林子里有那么多蟒蛇吗？凡是大点的动物都有领地的，这么多蟒蛇怎么凑到一处的？”他作为老猎人都一筹莫展，其他人就更是茫然不知了。几个抱着猎枪的男人，这个时候都顾着小心翼翼四处找寻留下的小动物；女人们很快忘却了恐惧，甚至忘记了尿湿的裤子，喜气洋洋的围在集中的地方指指点点，讨论着怎么分“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