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末日话题

165.穆梓峰被陆岚菲突来的问题惊得呆在了那里，挣扎了一会，才抬眼对上了自己这个亏欠良多的女儿，父女俩眼神相视，穆梓峰脸上的肌肉微微动了动，露出了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异能丑女165.末日话题章节】。“你，爷爷都告诉你了？……”穆梓峰的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下，像是吞咽口水都有着一定的困难似的。“不管是谁告诉我的，”陆岚菲背着大大的落地窗，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一字一句的清晰问道：“这一次，你将怎么选择？”这一次，你将怎么选择？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穆梓峰的心像针扎的一样疼痛，这个问题还从没有人问过，甚至连穆梓峰自己都没有想过，怎么选择？他怎么就突然有了选择？穆梓峰缓慢的再次拿起一支烟，颤抖的拿起了桌上的那个打火机；心里已是混乱不堪。“啪！”的一声，明晃晃的火焰燃起，慢慢的移动到烟头之上。“呼——”穆梓峰狠狠的吸了一口，缓缓吐了出来一层烟雾。陆岚菲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穆子峰的回话，不过看向办公桌上满满的烟灰缸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来。记忆中，穆梓峰这个儒雅守礼的省委书记在家很少抽烟的，在家也很少露出这种忧思的模样……“我也想做一个普通人，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和你妈妈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带着你和你弟弟上学、放学。我时常在梦里这么想过。真好。”穆梓峰盯着缓缓腾起的烟雾笑了，笑的很开心。“可是，当梦醒了，一切却又都变了样子。我还是我，大家都还是大家，你，你所受的伤害……菲菲，我对不起你。”“我也抱怨过，我也挣扎过，但一路走来。我能回头吗？！我回不了头。我承认最初只是想享受身在高位的呼风唤雨，这是我的目标，也是穆家历代人所要维护的地位！！要是……要是一步错，穆家就会在炎黄的历史中淡去，慢慢被泯灭。”穆梓峰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坚决，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确是穆家人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观念，穆梓峰在烟雾缭绕中慢慢诉说着他从未向人道过的心路历程，眼神很空茫。就像眼前并没有陆岚菲这个人一样。“可是当我从一个市委小干事做起，第一次帮着一个农民工讨到他的一年工资送他回村的时候，我收到了他们全村人的谢意，只是几只土鸡，一袋子红枣花生，但是他们的那个眼神。我终身也忘不了！就在那个时候，和穆家并列的还有一个薛家，那时和薛家斗得正是水深火热，一点点小的错处会被无限的放大。然后利用起来踩低对方……”说到这儿，穆梓峰突然转过了座椅。不再面向陆岚菲，而是对着墙壁沙哑着声音继续说道：“是我。是我想作出一份政绩来证明我不比有天分的梓清差；我怕……因为你而被人指责遭受天谴，什么才会被天谴？那是做了亏心事才会被天谴，正是考核成绩的时候，我怎么允许……；”不知道是不是陆岚菲的错觉，穆梓峰像是抽噎了一下，“后来去了a市，把一个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的城市打造成国际旅游城市，将a市的景点打造成了国家五a景区【异能丑女165.末日话题章节】！我看到了无数的欢笑，得到了无数的赞誉；可心里的亏欠却是种下了。”“快二十年了，你……还活着！我……我淡了……只想做好在我这个位子应该做好的事情。我亏欠了我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有能力让千千万万个孩子都过上幸福的日子！我守着这一方净土，我就应该为这一方土地上的所有人背负起责任！我爱我的女儿，但我还深沉的爱着我脚下的这片土地！”穆梓峰激动的站了起来，转身，他的眼角有着湿润的痕迹。“菲菲，对不起，这次我的选择，还是没变；我不会选择自己一家人苟活，我相信，你爷爷他们也都会支持我的决定。再说了，末日只说只是个设想，国家正在做着各项措施以保护，国际科学家联盟也在积极寻找新的星球让人们迁徙，目前进展还算顺利……”陆岚菲也不知道自己急匆匆赶来听到这个答案之时心中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麻木，也有些了然，看着穆梓峰愧疚却坚决的面庞，恍然发现他好似老了许多，没了两年前的意气风发；这种舍小家顾大家的为官之道固然可敬，可曾想过作为“小家”的人心底是什么滋味！得到答案后的心绪反而更混乱了，当陆岚菲跌跌撞撞从泰山的树林子里重新出现的时候吓坏了刘爷爷夫妻，老两口也不过刚刚从烈士陵园里出来，见状对视一眼，刘奶奶忙远远的迎了上去：“菲菲妮子这是怎么了，这才多大一会儿？是不是林子里有什么坏人欺负你了？”陆岚菲脸上斑驳的泪痕让老奶奶心疼不已，不过是几个小时时间，她对这个女孩子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就像冥冥中自有老天爷的一番安排似的；一边扶住陆岚菲，一边让刘爷爷从包里拿出水壶；“菲菲妮子莫伤心，喝口水告诉奶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心死奶奶了。”刘爷爷递过水壶也急得在一旁团团转，眼神几度瞄向林中，眼见陆岚菲只是满脸泪痕，神色带着哀伤的茫然；衣衫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温暖的怀抱，关切的问候都是陆岚菲久违的感觉，心里的脆弱不由的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的途径，抱着刘奶奶就是嚎啕大哭，“奶奶，人家好想你们……”刘奶奶一愣，随即释然的回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背低声安慰道：“奶奶知道，奶奶知道菲菲妮子心里的苦楚；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两老眼神再次交汇，俱是一脸怜惜的放下了心，虽然不知道陆岚菲是受到了什么触动，但两俩口都不介意将肩膀借她靠靠。陆岚菲这一哭足足有十多分钟，引得周遭的游客投以诧异的眼神，直到有热心的游客找来了山顶的警亭值班人员，一群人围在两老一小的身边；刘爷爷见这个架势忙起身解释道：“都散了吧，多谢关心，多谢关心；咱家孙女只是遇上点伤心事，出来看到这里的景色，心胸一宽就哭出来了。”“那就好，哭出来还好点，憋在心里也难受。”此刻围在边上的人其实也都是些热心人，七嘴八舌的帮着安慰着。人一多，陆岚菲反而不好意思再哭了，加上十多分钟的发泄心里是好受了点，哽咽着从刘奶奶怀里离开，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两老总算是吁了一口气，刘爷爷笑着慈爱的拂拂陆岚菲的长发，呵呵说道：“失态好，证明你真的把我们当了自己人。”刘奶奶也呵呵笑着调侃道：“菲菲妮子还不把眼泪擦擦，这么漂亮个小姑娘被哭成了大花猫了。”“什么啊！”陆岚菲四望周边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心里倒是舒畅了不少，只是面子上太难受了；拉着刘奶奶就转身往下山的专用索道走去，刚才被人围观的太难为情了。上了缆车后陆岚菲想留两老的电话时才发觉自己的手机被放到了顾家储藏，幸好还有纸笔，记下了两老的电话号码之后珍重的放到了兜里；呼出一口气，观看起窗外的景色来，刘奶奶这时侯才小心翼翼的轻声对陆岚菲道：“菲菲妮子，我们老两口也不打算问你是什么原因哭成那个样子的；只是啊，作为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人总有那么几句叨叨：这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就太多啦！遇到过不去的坎，趟不去的沟就转个弯去别的地方；路上的风景好着呢。”其实陆岚菲经过这一阵哭，心绪已是宁静了下来，这时倒是显得不好意思了；两老明显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交情还不怎么深厚，也不好意思问得太多。而刘奶奶这和依娜奶奶不同口音，相同开解的话语陆岚菲还是听进去了，不过是迟疑了片刻，便幽幽问道：“爷爷奶奶，要是现在问你们两老，假如这个世界真的有末日来临，有人能够救你们或是另外的谁出去，你们会怎么选择呢？”其实问了这个问题之后陆岚菲就有所了悟，往日她只是没问过自己而已，这时侯不但两位老人为这个莫名其妙呃问题愣住了，就连陆岚菲自己也愣住了。“这世界哪能说末日就末日了呢；我老头子只知道自己没有孩子，我倒是希望天下所有的孩子都平安；我们也老了，倒不是什么大公无私，只是想着本来没几年好活，何必要和年轻人争抢呢，呵呵，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情愿把机会留给别人。”刘爷爷是早年从战场上被战友们用鲜血救出来的，他当时是整个连队年纪最小的兵，想到战友们那满怀殷切希望的眼神，老人家依旧唏嘘不已：“这种问题一摆出来就能看出什么人自私，什么人又是无私了！呵呵，那些个平日里高唱为民做主的官员估计最为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