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中“啊……”地一声还没叫出来,整个张牙舞爪的骷髅人就劈头盖脸地对我来了个泰山压顶!我吓了个半死,立刻用手一拦,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跌落在我身上的骷髅人一碰到我的手臂,就立刻散架了,身上的日军制服也化为齑粉纷纷掉落。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叮叮当当”掉落满地的骸骨,又扭头怔怔地看看老蒋,估计我这时候脸上的表情肯定十分古怪复杂。老蒋走过去看了看撞得七零八落的日军三轮摩托车,伸手摸了摸,又踢上一脚,然后回头对我淡定自若地说:“这辆摩托车已经没油了,车上的人也早已死去多时,已化为枯骨,连身上的衣服也枯化成纸片般,一碰就碎。”“那为什么还会朝我们疾驰而来?莫非……莫非这日军地下仓库的亡灵暗中驱使,至死还在保卫他们的秘密仓库?”我舌头都僵硬了,话都说不利索。老蒋对我的看法嗤之以鼻:“我刚分析了,我们这边地势低,远端地势高,可能刚好有什么震动,原来在那边的三轮摩托车克服了摩擦力,就从高处朝我们低处滑动,看上去就像有谁牵引着撞向我们,你别太迷信了。”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无谓自己吓自己,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这个地下仓库如此诡异,处处暗藏危险,老猪奇不会有什么不测吧?”“对,老猪奇现在怎么了我们都不知晓,但是单单按现在‘鬼子’行事的诡秘和老练,假如二者有所关联,我怕老猪奇……”老蒋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我也有点急了,忙说:“别瞎猜了,当务之急是找到老猪奇那鸟人,财宝啊鬼子啊,通通与我无关!”“嗯,”老蒋不紧不慢地说,“你想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这还不简单!”我忿忿不平地说,“不就是为了秘密仓库里边箱子里的……金条!”“你怎么知道是金条?”老蒋看着我。“老猪奇不是说从下面看到满是金条的木匣子嘛……啊?你怀疑他说的是假话?”我拍了拍脑袋,诧异地说。“哼!你说他没有开锁的钥匙,怎么知道木箱子里有宝贝?就算这些木箱子里满是金条,那你告诉我,金条哪去了?人哪去了?”老蒋瘦削的脸更冷峻了,昏暗的的手电灯光下显出一种莫名的阴森。“那些人不可能不翼而飞吧?”我咽了咽口水,若有所思地环顾了四周。这个日军地下秘密仓库远没有上面的防空洞大,但是实际上也真不算小,应该说是一个四十见方的相对密闭空间。先前,我们是从防空洞通风口坍塌的通道得以来到这个仓库的,然后陆陆续续发现两边的大铁门还有里面的木箱子。按理说,先前日军建造这仓库的建筑材料和木箱子不可能从我们进来的路来的,因为第一这通道口子如此狭小,不便于搬运,第二防空洞是后面文革时期才建造的,在逻辑时间上绝对不存在这种可能。也就是说,这仓库肯定还有另外的出入口,供人出入或者货物进出。但是这个出入口在哪呢?这时,我和老蒋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移向我们远处的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也就是刚才载着枯骨冲向我们的三轮摩托车的那一端!不错,我们刚刚从这边的坍塌口下来,背靠的是一面墙壁,然后再往前,两边是依次排开的铁门,一路延伸去远处是另外一面相类似的墙壁。前面我和老蒋搜索了靠我们这边的几扇铁门和周边,均无异常。那秘密是不是就隐藏在远端的墙壁上?我和老蒋提着手电,提心吊胆地走过去,防着又有什么意外突然出现。此时整个地下仓库格外死寂,脚踩在地面的沙地上发出砂纸磨刀的那种“喀嚓”、“喀嚓”的声音,清晰无比,让人不由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和老蒋的手电灯光不约而同地罩在同一个地方,墙壁左侧有一个把手,操作机构上面还有一块满是灰尘的铭牌,上面写着几个字:“出入り口”。“切,我说呢,这九成九是日军的仓库啦。你看看,这不就写着,出入……出入的口嘛。”我不屑地说。老蒋没有理会我,只是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把手,怔怔地出了神。我快步走上去,一边用手拉下把手一边笑着说:“还用看啊,打开就是出入口咯……”还没等我说完,老蒋在背后猛地踢了我一脚!我惨叫一声,倒向一边!我大脑嗡地一声炸开了:不是吧!老蒋对我下黑脚?还没等我这想法在我脑海多待半秒,耳边尖锐地“突突突”刮起了劲风,我只觉得响声连连,昏暗中却是火花四射,硝烟四起,地上的沙子都飞溅起来,弹到人身上像针扎一样剧痛!我大气都不敢出,只好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龟缩着祈求佛祖保佑上帝保佑阿门保佑大老爷保佑……好不容易响声才停住,我战战兢兢地慢慢站起,捡起手电看了下,吓得当场差点尿了!遍地的弹壳和弹头!我缓缓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下,天花板上一支乌黑发亮的枪头正对着把手的方位!原来刚才是机枪扫射啊!难怪像放鞭炮似的,而且电光火石硝烟滚滚!我靠!多亏哥人品好,没事!哈哈,活蹦乱跳的命还在!我不禁笑了起来:真是大难不死啊,希望必有后福,要是能搞到金条,这幸福就更真切啦!但是我的笑容马上凝固了:不对,老蒋呢?我侧头一看,不好了。老蒋,我最好的朋友老蒋,手紧紧捂着胸口,颓然倒在墙壁前。我的心立刻冰冷无比,像掉进冰窖里面,从头寒到了脚。“老蒋,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我哭喊,“老猪奇生死未卜,你又遭此不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可是昏暗中,老蒋没有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