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怔,发现原来这句话是面具人从面具底下悠悠飚出来的,只好龇牙咧嘴地说道:“鹰爪爷,原来你还会说人话呀……哎哟,脚疼得厉害哇,鹰爪爷你说我怎么可能犯困呢?疼都疼醒啦!哎哟哟……”面具人顿了顿,忽然那两个炮筒式眼镜盯住了我没了鞋子的左脚,虽然隔着厚实的镜片,但是我分明感受得到他双眼放射出来的光。我给盯得心里直发毛,怯生生地说了句:“鹰爪爷,你……你该不会又看上我的小脚丫吧?”“你也是六甲番的人?”面具人忽然问道。我怔了一下,不知道面具人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也搞不清楚得回答是还是否才能保命,许久才缓缓地回答道:“算……算是吧!”面具人又是一顿,然后竟“哼哼哼”地笑起来。隔着笨重的面具,面具人的表情无法看到,但是从面具下说出来的话却流露出狂喜的情感:“你是六甲番的人,那就太好了,太好了……”“你的头盖骨,我要定了!”话音刚落,面具人如离弦的箭似的朝我冲了过来,鹰爪直取我的头颅!我大惊失色,慌忙中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扑。这个时候我心乱如麻,忽然眼角瞄到一旁幽幽燃烧着橘黄火焰的灯架,看上去为铁铸的,差不多有一人多高,连忙抓到自己手中,权当武器使用。面具人看到我抓起那个燃烧着火焰的灯架,身形一颤,忽地高声大喊:“快放下那灯架!”我“呸!”一声回敬了他:“你说放下就放下?那我要你放过我俩,你又放过我俩没?”“找死!”面具人怒骂一句,便朝我寸劲抓刁而来!我咬紧牙关,横着手里的灯架便挡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到“当”一声脆响,整个生铁铸成的灯架硬生生给面具人的肉掌抓成两截。与此同时,那灯架上的橘黄色灯火悄然熄灭,只剩下半截灯芯和腥臭的灯油。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忽地感到那弥漫在这个旧屋里头的浓烟顿时消散了不少。我手里执着半截灯架,愣了一下,哆嗦着朝面具人喊道:“鹰爪佬,这可是你自己整断的,不关我事哦!”面具人怒气冲天地吼了一声,如同恶鹰扑食般跃来,动作疾如闪电,指劲雄浑,几乎势不可挡!我依样画葫芦般地又是一滚,虽然被抓去了一大缕头发,可也总算避开了这短促机巧的一击。可这个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了,眼看身后又有一个燃烧着橘黄火焰的灯架,我又将其紧握在手中,破口大骂道:“该死的鹰爪佬,我和你有杀父之仇吗?为何要苦苦相逼都市之恶魔果实!”“要怪只怪你是六甲番的人!”面具人说完又是一抓袭来,我忙用灯架一顶,谁知这一招是虚招,面具人身子灵巧地切入,旋即使出鹰爪功精髓的“擒拿锁扣、分筋错骨”功夫,一瞬间,我便被面具人擒住双手,骤然又听到自己骨头和筋骨发出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剧痛便传遍我的全身!“啊!”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差点就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我看到面具人用左手将我双手牢牢抓住,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右手,以气为归,拇指和食指、中指立刻形成一个“c”形,俨然一个狰狞的鹰嘴!“这……这不是鹰爪功里头的夺命招..锁喉功么?”我心头一凛,正欲挣扎脱身,奈何给身材魁梧的面具人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眼看面具人的右手朝我喉咙伸来,我心头堆满了绝望,不料“咻”地一声骤响,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一滴滴乌黑的血液便“吧嗒”、“吧嗒”地滴溅到我的脸上!我定睛一望,原来面具人的右手掌心处,已经被一枚黄褐色的牙齿刺穿,正“汩汩”地往外冒血!趁面具人捂着右手吃疼的当儿,我猛地一蹿,从面具人身下溜了出来,回手抓起灯架,狠狠地朝面具人后脑勺砸去!可是我到底还是太小瞧面具人了,虽然他右手中了暗器,可却临危不乱,左手凌空横扫,彷佛后脑勺涨了眼睛似的,便在半空准备无误地击在灯架上..只听到“哐”一声脆响,整个生铁灯座给击得粉碎,飞溅的碎屑、灯火和灯油掉了我一身!我心头大骇,低头一看,那灯油又臭又粘,牢牢地粘在衣服上,搞得我的外套瞬间燃起那奇怪的橘黄火焰来。我心头一横,就地一滚先遏制了橘黄火的火的燃烧速度,然后手忙脚乱地脱掉了外套,才避免被烧成烤乳猪的下场。“小兄弟,快扑灭剩下的三盏‘五行**灯’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巍巍地传来,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旧屋之中,让我和面具人又是一怔。此刻,我又察觉到,笼罩着整个旧屋的浓烟又消散了不少,我已经可以勉强辨识到地上一排又一排的人头盖骨,兀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雯雯,在角落里不怀好意地盯住我的面具人,还有这呈五角形的旧屋里头,剩下三个方位的橘黄色灯火!“老爷爷,你指的是那三盏玩意吧?”我朝屋顶处瞎喊道。“对,就是这个‘五行**灯’,把六甲番部落族人的魂魄都勾了,给他们一个个活活地掀开头盖骨,然后碎尸……”那个苍老的再一次悠悠地传来,听得我毛骨悚然,可重点不是在有多血腥上,而是在“他们”的“们”字上……不是吧?面具人,还有余党?我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一个面具人的鹰爪功已经让我双臂就要废掉了,再来几个,我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骤然响起:“小心!”经这提醒我猛地醒悟过来,这才发现面具人已经逼到我身前来,吓得我立刻像懒驴打滚似的在头盖骨堆中“骨碌”、“骨碌”一滚,来到第三盏五行**灯,顺势用脚一扫..只听到“哐”一声脆响,第三盏五行**灯便给我勾倒,灯油洒了一地,又给我补上几脚,灯焰瞬间又灭掉了,同时浓烟又散去一大半!我不禁喜上眉梢,扬眉吐气地朝面具人大叫道:“鹰爪佬,爪子硬,去取悦你老婆还凑合,对付身轻如燕的小爷我,你还不够格!”